六月,不遠

小T和小X結婚了,他們是高中同學中為數不多的一對。二人結婚的消息是回家前得到的消息,朋友圈的電子請柬,打開之后放映著二人拍攝的婚紗照,我這只單身汪居然看到了最后并在末尾輸入了自己的名字。
大概也就比現在年輕個八九歲左右,中考后浪了一個暑假的我就步入了那個注定與自己有緣的學校,與它的緣分就不細說了,反正是進去了。接著就是有條不紊的軍訓,還沒緩過勁兒呢,記憶就停留在了那個不記得具體日子的一刻:抱著桌子從一個班到另一個班,一臉懵逼的地看著那個為“十”的數字,有好奇,有忐忑,想著這就是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了。
不得不說,選擇這種東西真的是一旦做出就回不去了。直到現在我還在想,假如我沒有棄文從理,是否會在畢業后讀了中文系,每天喝著一杯杯的咖啡,帶著一副眼鏡,對著屏幕靜靜碼字。
時常感嘆命運總是眷顧自己,果然,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還是沒有主角光環呀,周圍的人也不是NPC。慘痛的現實依然在敲打我窗,企圖叫醒那個依然沉浸在瘋狂假期中的自己。接下來就是一個屌絲的奮斗史了,我發誓我真的比之前努力了一點點。直到有一天當我再一次感受到命運的眷顧后,一年過去了,稀里糊涂。留下印象最深的竟然是老王聞名宇內的拖堂,老吳像宣判死刑般叫我去他的辦公室背書,一黑板凌亂的板書和那個處在樓梯口的大教室。
莫名地,班里的氣氛也隨之一變,搬家了,人心思變,雖然教室的地址依然離樓梯口不遠??烧l讓原來的地方大呢,不知道人會隨著生存空間變小而產生“閨怨”嗎?
那時候總感覺體育課挺好玩,可大概只有跑完一千米才知道熱愛運動和做廣播操的區別。藍白的校服,像棋盤上的棋子一樣被擺在周一的國旗下面。不由地總感嘆,那時的自己真是純(蠢?)到爆了,向來對感情較為遲鈍的自己居然沒有拉起一個姑娘上演一出私奔大戲,哪怕體育課或者晚自習一起單獨在操場跑跑也行呀。
小Q和我是怎么認識并熟絡起來的我已經忘了,只是記得又一年過去后我倆就時常在一起撕聊了。小Q愛畫畫,喜歡動漫,我也喜歡動漫,只是喜歡的是機器貓,除此之外他還喜歡那個長得像日本動漫里萌妹子(他認為)一樣的大眼睛女孩兒。我曾經嘲笑過他的審美,到后來知道,他只是難以忘記過去。當然了,誰還沒有個初戀情結。慢慢的,大家一起聊天扯皮,在老王的重重圍堵和監視之下偷閑。只是誰也不知道,我的內心充滿著迷茫,已經找不到來時的方向。
我曾和不少人說過以前的一個重要娛樂活動:在周六的晚上懷揣一塊錢,到大街上四處游蕩,一圈兒下來回到家,還是一塊錢。仔細想來,當時應該不只是想出去走走,再想想,大概就是想看看大街上有沒有和我一樣的人,萬一有艷遇呢?
那時無數次幻想著脫離樊籠,奔向大海,真到了那一天,卻還是毫無準備。原來,有些人真的是一別至今,從未再見。自己是幸運的,自己是被眷顧的,直到今日我依然深信不疑。
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見了不少人,尤愛青海,喜歡海子的那首《七月不遠》。也就在此時此刻,記憶仿佛還停在六月的那個下午,大家一起合影,一起整理距樓梯口不遠的教室,一起走遍緣分的每一個角落,卻各自走向不同的將來。
《七月不遠》
七月不遠
性別的誕生不遠
愛情不遠----馬鼻子下
湖泊含鹽

因此青海湖不遠
湖畔一捆捆蜂箱
使我顯得凄凄迷人
青草開滿鮮花

青海湖上
我的孤獨如天堂的馬匹
(因此, 天堂的馬匹不遠)

我就是那個情種: 詩中吟唱的野花
天堂的馬肚子里唯一含毒的野花
(青海湖, 請熄滅我的愛情!)

野花青梗不遠, 醫箱內古老姓氏不遠
(其他的浪子, 治好了疾病
已回原籍, 我這就想去見你們)

因此爬山涉水死亡不遠
骨骼掛遍我身體
如同藍色水上的樹枝

啊! 青海湖, 暮色蒼茫的水面
一切如在眼前!

只有五月生命的鳥群早已飛去
只有飲我寶石的頭一只鳥早已飛去
只剩下青海湖, 這寶石的尸體
暮色蒼茫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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