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在家里被病痛折磨卻堅持不讓我回家探望,我在異鄉漂泊思念卻像發芽般往家中蔓延。
我的父親是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農民,憨厚倔強,身材不大但有一把蠻力氣,干活不會用頭腦。從我記事兒的時候,父親就一直在到處打工出苦力,為生活奔波。父親身體一直很好,好到我都清楚地記得這二十多年來父親幾乎沒感過冒。
即使父親身體再好,時間還是會在他身上刻下印記。2014年我大學畢業,開始能夠自給自足的生活,我便對父親說,現在家里倆人能賺錢了,叫他別這么辛苦,該歇歇了??伤麉s總說自己不老,還能再干幾年,還要去我上班的工地上打工。我仔細地打量著父親,不知從什么時候,我已經高過父親一頭了,父親即近花甲之年,頭發花白,腰也彎了,在我的印象中,父親只有臉上的笑容幾十年未變,時間從他身上帶走了太多太多。我不同意他再干重活了,他還總是誤會我嫌棄他老了,不中用了。在他的心里,干活賺錢養家是他存在的最大的價值。
2015年冬天我休假回家,父親早早守在路口接我,幫我拿包,跟在我身后走,我平時幾乎不怎么跟父親交流,我們兩個都是把感情藏在心里的人。我不愿意表達,父親是不會表達。我會把我對父親所有的感情跟母親說,我說我爸一輩子沒啥大本事,甚至被很多人瞧不起,但在我心里,父親非常偉大,因為父親靠雙手撐起了這個家,干著最底端最辛苦的活卻從來沒抱怨過。我比不上父親。
也許是我畢業工作了,家里壓力小點了,父親不用在那么繃著了,可父親卻生病了。彌漫性肝癌,虛歲60歲,我不敢接受不能接受更不想接受,父親拼搏操勞一生,還沒跟我享受到一點福,卻要被疾病纏身,受此折磨。
我虧欠父親太多,父親卻不給我一個報答的機會,現在是2016年10月31日,父親生病快一年了,我在外面工作,父親在家中養病,卻也沒花我一分錢,我想回家盡孝,可父母卻不允許,但這一次,我想任性一次。(突然心情十分煩悶,聊以此文一解思親之痛。心之所想,筆之所寫,全無文采,但求抒發內心之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