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主任給我的文件夾里的一些案子被我處理的都差不多也過了快兩個月,當我把結(jié)案匯報跟文件夾再交給他的時候他很是意外。
在周四的時候還請大家去吃了頓火鍋表示慶賀。
我的宿舍被我簡單的裝修了一下,楚依依有一回來看了,說又像是當初學(xué)校的那個宿舍了,不同的是,她不在,林珊也不在,她問我林珊怎么樣了,我說她也許在某個地方等待著另一段人生吧,我見不到她,也不能去見,因為也許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不再認識我了。
她告訴我,她跟吳開在準備結(jié)婚的事了,過幾天去拍婚紗照,看來他們之間已經(jīng)是塵埃落地,終于要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我由衷地祝福他們,她說結(jié)婚那天想請我當伴娘,因為除了我她不知道要找誰,我自然一口答應(yīng)下來。
接下來她就成天忙,有時候我們只能打個電話。之前跟艾虎哥說要見面他后來又著急辦其他事也沒見成,一時間我又變成了一個人在單位和家之間徘徊,有時候就自娛自樂去看場電影來打發(fā)時間,但是自從倉庫那件事后似乎四周所有的不正常事件都消失了,只有一次小區(qū)的住戶打電話來說院子里進來一個神經(jīng)病到處傷人,我去看了看也并不是被什么妖邪附體,就是簡單的大腦受了刺激,當他被按住的時候我點了他的眉心讓他昏睡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就好多了,不會到處傷人,就是神智不太清醒,醫(yī)生說是大腦神經(jīng)受了損害需要長時間調(diào)理,那自然也不是我的能力范疇了。
天慢慢變冷,我每天的晨練依然沒有放松,有時候他們早上要多睡一會兒,我就會去外面跑步,晚上吃了飯也會去散散步,看夕陽落葉更讓這世間多了一些蕭條之色。
那天傍晚,我還是去散步,耳朵里插著耳機在聽音樂,慢慢的走到電影城附近的小公園里,無意間一抬頭,卻看見子同正蹲在一把休息椅旁逗一只小狗,牽小狗的是個老大爺,一手拿著個小收音機,里面正放著廣播,一面跟子同說話,說這只狗很聰明什么的,他們應(yīng)該是認識的。
我正要上前跟她打招呼,卻一眼看見從馬路對面跑過來一個人手里拿著兩瓶酸奶,走到子同身后彎腰將一瓶遞給她,那人,正是白宇。
看他的表情那么溫柔,也許一直以為我的猜測并不是錯的,他應(yīng)該是跟子同在一起,可是之前明明那么討厭我,明明說過除了我他誰也不要的,過了三年,卻又喜歡了別人呢?時間終會改變一切,這句話沒有錯,之前的我已經(jīng)死了,他有權(quán)利去找屬于他的幸福,我明明也希望他這樣的啊,為什么現(xiàn)在看見了這樣的場面還是覺得心酸呢?這輩子,我們也許永遠不會再在一起,甚至他永遠不會知道我是誰,那么,我是該祝福他的不是嗎?
我咬了咬嘴唇,轉(zhuǎn)身想走開,卻忽聽子同在背后喊了我一聲:“小楊,你是假裝沒看見我呀?快來,看這小狗多可愛?!蔽衣犓@么一說不得不轉(zhuǎn)過身沖她笑了笑,又沖白宇點了一下頭,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很冷漠便轉(zhuǎn)過頭去了。
我慢慢走到她身邊去,她指著那只小泰迪說:“這小狗可聰明了,會自己買東西呢。”說著老大爺也在一旁幫腔說是,于是我也蹲下身去看那只狗。
那小狗原本是爬在地上,此時抬頭看向我,我看著它的眼睛不禁咦了一聲,子同扭頭問我:“怎么了?你見過它???”我忙搖頭說:“不……”我再抬頭看向老大爺,剛才只是聽他說話,我的注意力放在小狗身上,此時我抬頭看向他的時候又咦了一聲。
不等子同開口我便問大爺:“大爺,你最近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沒有?”他們一聽我這么問都很奇怪,子同也察覺出我問的話肯定有別的意思在里面,也去看那個老大爺。
“奇怪的事?沒啥奇怪的事啊?怎么了?”老大爺想了想問我。
我再看看小狗,看看他,在他們的眼底很明顯有一絲妖氣,而且他們的身上還有一些淡淡的妖臭氣息,說明他們曾遇到過妖,于是我又問:“那么,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他聽了還是搖搖頭,說沒有,還問我為什么這么問。
我一時不知道要怎么解釋給他聽,再次追問他:“那么,有沒有遇到之前沒有遇到過的人?大概有一周左右?”如果不問出來,他們可能會有麻煩。老大爺這次想了想說:“如果說有的話么,我孫子一周前把他女朋友帶回來住在樓上,再沒誰了。”
“女朋友?有沒有她的照片能不能給我看看?”我問著,子同一直沒有插話,她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正常的事,就連白宇也轉(zhuǎn)過身來聽著我們的對話。
老大爺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來在里面翻了半天然后打開一張照片讓我看:“就是這個,就這一張。”
我和子同湊過去看著,那是個身材苗條年輕的女孩子,頭發(fā)燙著卷,畫著濃妝,看上去是不錯,不同的是我看出她身上那團妖氣來,我立即直起身體對老大爺說:“她現(xiàn)在還在嗎?能帶我去見見她嗎?”
老大爺被我這個澮嚇了一跳,慌慌地看著我又看看子同問我:“怎么了?你認識她?。克粫莻€逃犯吧?”他知道子同的職務(wù)所以才會這么問。子同也看向我,我忙解釋說:“不,她是我之前認識的一個人,找她有急事,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她?”老大爺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看我們站起身來,子同忙說:“別擔心劉大爺,我們就是去看看,如果不是就不打擾了?!?/p>
老大爺這才點點頭一再地打量著我這才牽著小狗往家走,我回頭對子同說:“不然你還是回去別跟著了,我怕有什么危險?!彼宦犆Φ吐晢栁遥骸笆裁次kU?那個女孩子有問題?異常事件?”我點點頭。
“這樣的話我更要跟你一起去了,萬一有危險也好有個幫手,宇哥,你要不要一起去?”她說著回頭問白宇,我垂下臉不去看他,聽他說:“我跟你去一趟,我可不想你出什么事。”子同一聽立即笑起來說:“宇哥,我就知道你是個非常有正義感的人!”
我轉(zhuǎn)過身向老大爺快步走去,他們在身后跟著我,我們沒一會兒就到了公園附近的一個比較老舊的家屬院,老大爺?shù)募易≡诘诙睒乔?,這小樓一共只有八層,老大爺?shù)募以谌龢?,樓道里靠墻的一面堆放著一些破爛,空氣也比較混濁。
我們上到三樓,老大爺拿了鑰匙開門,客廳里坐著一個小伙子正在看電視,看見我們進來忙站起身說話:“爺爺今天回來的早啊,喲,是俞姐呀,還有白哥,你們今天這是有事?”說著讓我們坐。
我們點點頭,老大爺把泰迪的狗繩松開后指著我說:“你媳婦呢?她說認識,好久不見說想見一面。”
小伙子看看我不好意思地說:“這樣???她剛才那會說想吃零食,下樓去超市了,一會兒就上來,你們先坐,這位姐姐怎么稱呼,以前沒見過。”
我們落了座后小伙子問我,我忙說:“我是子同的同事,新來的,我姓楊。”他忙點頭轉(zhuǎn)身要去倒水,讓子同給攔下了:“別忙乎了,我們不渴,這不我這酸奶還沒喝呢,快坐吧,你女朋友是哪的人?。俊?/p>
“哦,是外地人,我們認識一個多月了,最近搬到樓上我房子來住,我們是分開住的啊,我住我爺這兒,她自己的房子房東不租了,她找好了再搬走,對了,楊姐,你確定你認識她嗎?”小伙子很健談。
“嗯,剛才看了你爺爺手機里的照片,不太確定,所以我想來見見她,好久不見了,都不知道她還認不認識我了?!蔽乙槐菊?jīng)地胡說八道著,他聽了連連點頭。
外面的大門一直沒有關(guān),那只狗不時跑到大門外叫幾聲讓老大爺喝斥回來了,可還是探頭向外看著。
子同問:“超市不就是大門外那個嗎?買東西應(yīng)該用不了這么久,是不是又去散步了?”
小伙子看看時間也說對啊,于是拿出手機來撥號,撥了幾聲后他奇怪地說:“手機關(guān)機了?”說著又撥了幾遍可還是打不通,我心里一沉,看來,還是讓她跑了。
于是我站起身說:“那等她回來你通知我們一聲吧,我們就先走了?!毙』镒硬缓靡馑嫉卣f:“實在對不住啊,讓你們白跑一趟,等她回來我一定給你們打電話?!?/p>
說完我們就走出門也不讓他們再送就往樓下走,就在我剛走到二樓拐角處時,我鼻子一抽立即抬頭往上看去?!霸趺戳诵??你看什么呢?”子同見我這樣也順著樓梯間的空隙向上看她卻什么也沒有看到。
“你們先下樓,我上去看看。”我說著就往樓上跑,因為我突然聞到了那股妖氣正在空氣中飄散著,而且越往上味道越濃。
我一口氣沖上八樓,那有個天窗,窗口下方的墻上有一排扶梯,我聽見子同他們也追了上來,等他們上來時我已經(jīng)順著扶梯攀上了樓頂。
外面天色暗了下來,一陣陣晚風(fēng)吹得有些冷,我站在樓頂四下上觀望,抬手開了天眼后,我看見一大團隱隱的妖氣正從樓頂另一側(cè)的水箱后面散出來。
我?guī)撞脚芙⒋蠛爸骸把?,還不快快形身???”
話音未落,一個人形帶著黑霧便從那水箱后面撲了出來,一大團黑氣直撲向我,我早有準備,抬手一道金光法符就撞了上去將那黑氣撞散,又一道撞在她的身上化成一道法網(wǎng)將她的身體緊緊地裹了,我一手扯著法網(wǎng)的一側(cè)用力向后一扯,一團黑影便從她的身體扯出,那黑影在網(wǎng)中亂撞顯出了一對碩大的翅膀,一張臉上兩只紅色的眼睛,一張嘴里露著尖牙,它一會向上掙扎著飛起,被法網(wǎng)上的法符刺痛又落下地來,嘴里不斷痛叫著。
“你如此掙扎有什么用?只是多受一些痛苦罷了,不如好好回我的話。”我將它再次往后一扯將它拖到面前來,它這才不掙扎了,縮在網(wǎng)中戰(zhàn)栗不已。
此時子同和白宇也跑到近前,子同先是驚呼了一聲往后退了幾步,又轉(zhuǎn)頭看向倒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卻并沒有馬上靠近,連忙問我:“小楊,這,這是怎么回事?”
她看不到我正在做的事,只能看見地上那個女人。
“她被附體了,我正在救她,你先不要靠近。”我說著又對法網(wǎng)里的妖物說:“我見你倒是受了傷,被人折損了法力,卻如何大膽附在人類身上吸食他們的陽氣?”
妖物戰(zhàn)栗著說:“正是如此,我若不這么做,會灰飛煙滅的,請護法大人手下留情,我再不敢了。”說著俯下身來給我磕頭。
“那么,是誰折損了你的法力?”我問它,腦子里冒出一張臉孔來,它抬手往東方指了指說:“我不見它的身形面孔,只是一道白光撞在我身上,我像被咬了重重一口一般,法力就損了一半。”
“白光?”我改了妖言,說了這兩個字,子同聽了以為我在跟她說話忙問我:“什么白光?她的名字嗎?”我立即搖搖頭向她擺擺手,又用妖言對那妖物說:“如此,我便送你去寄養(yǎng)堂受過,修身養(yǎng)性,如何?”它再磕頭說:“但聽護法大人之言?!?/p>
我抬手往它身前一按,隨著一道黑色虛無的洞開,我一抖手,它便從法網(wǎng)中脫開落了下去。
這時,有人向我們跑來,回過頭,看見的是那個小伙子,他見地上的女人就立即跑來將她扶起,我走到她身前在她眉心處按了按,她這才猛吸一口氣回醒過來,張著大眼睛四處看,然后才說:“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這兒?劉原,咱們這是在哪啊?不是說要去買禮物的嗎?”
我們幫忙將她送回到劉大爺?shù)募?,我告訴他們這個女人是被陰靈附體了,所以對一周之內(nèi)的事完全不知,他們聽了都很意外,對我連連致謝,等我們要告辭出來的時候,劉原從口袋里拿了一些錢要給我,被我推了回去,說這是我份內(nèi)的事,怎么可以收錢?說完我轉(zhuǎn)身離開,他還在后面大聲說謝謝。
“剛才她真的是被鬼魂附體了嗎?”子同問我,我點頭笑著說:“是,就是那么回事?!毙睦锵胫堑腊坠獾氖拢唤肫鹆艘粡埫婵讈?,看來有些事終于要到見光的時候了。
第二天是周五,我是要回家去的,于是吃了午飯后,我收拾了些換洗的衣物,準備回去再拿些厚些的衣物。出了宿舍我看見子同和李城也正拎著包走出來對我說:“小楊我們跟你一起回城,我們晚上去聚會唱歌,你一起哦?!?/p>
我正想說好,卻看見樓下院子里站著白宇和高向林,于是趕緊說:“我晚上約了朋友吃飯,她們要結(jié)婚了,請我當伴娘,要跟我商量一些細節(jié)問題,所以下次吧,來日方長,再說我這嗓音,一唱歌能把深山里的老狼召來?!弊油χ奈业暮蟊痴f:“喂,你這有些夸張,不過沒事,反正我們也經(jīng)常聚會,不過我們可以一路作個伴?!?/p>
“下次你來,讓你聽聽什么是天簌之音?!崩畛钦f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子同給了他一拳說:“就你?還天簌之音?你可饒了我吧,比青蛙叫的好一點罷了,真能自戀?!?/p>
我們說笑地下了樓去,高向林見我拎個大包立即上前來說:“哇,你拿這么個大包?來我替你拿著?!薄安挥茫际切┮路?,我背的動?!蔽亿s緊閃開,一旁的李城打趣說:“哎喲,高警官,這么有眼力介,哎呀,我的包也好重,幫我拿一下唄?!闭f著把自己的小包往高向林身前遞,高向林一揮手說:“滾犢子!”說著又向我伸手,白宇拉著子同已經(jīng)出了門去。
“真不用,我自己能拿得動?!蔽乙辉俚卣f,我不喜歡讓別人做我明明可以辦得到的事,尤其是異性,而且我知道他對我的意思我更不能讓他為我做什么來引起誤會,可是他卻偏偏要來搶,我一著急,抬手在他的額間按了一下說:“我可以拿得動,不用幫忙,謝謝?!彼抗庖徽缓笾逼鹕碚f了句:“我知道了,好吧。”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站在院門口還低頭想了想這才邁步去追那幾個人,不過從那以后見了我只是客氣地打聲招呼不再來纏我了。
我們坐同一個車廂里,我依著窗耳朵里塞著耳機聽音樂,對面李城跟高向林在打游戲,子同和白宇坐在另一面低聲說著什么,我只是看著窗外盤算著那道白光的主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修行到什么地步了,只是一道光撞上一個妖就吸食了它的法力,看來如果真的遇到,恐怕并不容易對付。
下車的時候天已經(jīng)麻麻黑了,我們在車站又坐了同一輛大巴車,十多分鐘后我對他們說我要下車了,他們還要幾站路后才到。
我下了車過了馬路直往家的方向走,因為是周末,路上的人更多一些,來來往往,我一時間覺得我好像是這個世界上多余的人,身邊那片喧鬧與我毫不相干似的,我只是行走在另一個時空,平行著卻從不會交售,他們的世界如此熱鬧,而我的世界卻如此平靜,也許這就是修行者與凡人的差別吧。
我站在路邊想了一會兒這才轉(zhuǎn)身往偏僻的路上走去,正走到幾排房子前,突然,我聽見我的左前方陰影處似乎有幾個人在爭持,其中有一個女人的哭喊聲,我扭頭看去,在兩幢樓之間有三四個人正在推搡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無助地看著他們不斷后退,其中兩個上前在她頭上打了一巴掌身上踹了一腳,另兩個上前把她推進了兩樓之間的黑暗里,那個女人立即喊了一聲救命。
我縱身向他們跑去,站在那個小胡同口,我看見他們正在拉扯那個女人,我大喊了一聲:“住手!我已經(jīng)報警了,你們讓那個女人走!”
那幾個人猛地抬起頭來看向我,其中一個從腰間拿出了刀來說:“你少管閑事,這個女人欠了我們的錢,我們只是在討債,你最好滾開!”
“你們才最好滾開,如果她欠了錢,等會警察來了你們可以報警,不必私下動手傷人!警察馬上就到!你們最好識相些!”對付陰靈妖怪我有把握,可是要對付一幫手持兇器的人類,我還是有些膽怯的。
他們對視一眼后這才轉(zhuǎn)身往另一個方向去了一面走一面對那個女人說:“今天算你走運!”說著走到黑暗的更深處去了。
我見他們走遠,這才快步走上前去扶那個女人,她從地上站起來我替她拍去身上的土,她顫聲問我:“你真的報警了對不對?警察馬上會來的對不對?”我笑著擺擺手說:“我騙他們的,不會有警察來,你趕緊走吧?!蔽艺f著,她聽了哦了一聲連聲說謝謝,我走到一旁彎腰給她去撿包包,當我把包遞給她的時候,她突然迎向我我只覺得自己腹部一涼,再低下頭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的腹部正插著一把小刀,我驚訝地看著她便手把刀撥了出來,一股鮮血從傷口噴出。
“你,你這是干什么?”我問她,她在嘴角溢出一個奸笑說:“受人所托,可別怪我?!边@時她從口袋拿出電話撥了個號后說:“沒有警察來,我刺了她一刀?!?/p>
我后退幾步一手扶了墻一手捂著傷口,血從指尖往外流,我的心臟砰砰直跳,眼前陣陣發(fā)黑,我咬了咬牙問她:“是誰,托你殺我?”我抬頭看向她,但在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的臉。
“管他是誰呢,反正他要你死就是了?!闭f著她從包里拿出一包煙來轉(zhuǎn)身點著吸了一口,此時那幾個人又出現(xiàn)了,他們手里拿著鋼管,我轉(zhuǎn)身就要跑,這個女人一把攔住了我,我一手用力將她往旁邊推開后就趔趄地向胡同外跑去,可是我終是跑的不快,其中一人一鋼管砸在了我的后背上,我向前仆倒在地,那幾個人便已經(jīng)圍了上來,我雙手抱住頭蜷起身體,手肘緊緊貼著兩肋,那些鋼管便在我的身上重重落下,我皺著眉頭,雖然有真身護體,那些鋼管并不能真正傷著我,可是腹部的刀傷還是在發(fā)疼。
那點刀傷應(yīng)該很快會愈合,但是我卻覺得它越來越疼,我在躲閃的時候趁機去摸了一下,卻看見指尖上沾著發(fā)黑的粘稠的血液,這,是陰毒?
只在這一刻,我身上一涼,鋼管真正落在了我的肩上,我慘叫一聲仆在地面,同時又有幾鋼管砸在我的后背和護著頭的手背上,我眼前猛地一黑,又冒出金星來,這一下被砸的實在了。
就在我以為我可能會死在這里的時候,我突然聽見有誰大喊了一聲:“警察,不許動!放下武器!”我雙耳轟鳴著,聽不清那是誰的聲音,只是癱在地上,有人跑到我身邊來扶我,我抬頭看了半天才看清竟然是子同。
那幾個人轉(zhuǎn)身就跑散了,有人也圍過來說話:“小楊,你怎么樣?快,打120!”此時我這才聽清是李城的聲音,還有高如林也在身前和子同一起把我扶起來。
我站不直身體,只是彎腰捂著傷口,子同又驚呼一聲對其他人說:“小楊身上有傷口?!蔽揖彽竭@會覺得好了許多,身上的疼正在減輕,我吁了口氣說:“不用叫120,我沒事,小傷?!?/p>
我輕輕掀起衣擺,露出小腹時,我看見上一個不大的傷口四周全是黑色紋路,還有黑色的粘稠物從傷口里涌出來,子同還是在驚呼問我:“天哪,傷口怎么會是這樣?”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釋,放下衣擺說:“沒事,一會兒就好了,對了,你們怎么來了?”我抬頭看向四周,見白宇遠遠站著。
“你下了車忘了拿你的包,我怕里面有你別的重要的東西,就下車追你來,他們幾個也就一起下了車了,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一路往前走就聽見有聲音,李城還說不可能會是你,結(jié)果就是,幸好我們趕過來看,不然,一定會后悔的?!弊油f著瞪了一眼李城。
“這,我哪知道,小楊,你這是招惹了誰呀?竟然下死手?”李城回頭問我。
我抬手抹了下額上的細密的汗珠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是認錯人了吧,但是我的腦海里還是那張臉在狡黠地獰笑著。
“真不用去醫(yī)院嗎?”子同問我。
我還是搖搖頭,剛才暗暗在手心里凝出一道法符來按在了傷口上,等他們說話的這會功夫,我已經(jīng)不覺得疼了。就在我準備和他們離開的時候,突然,我想起有什么地方不對頭,剛才那么一場慌亂時并沒有在意,此時回想起來才覺得我是忘了什么。
“小楊,你怎么了?”李城問我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此時白宇遠遠地喊著:“可以走了嗎?”
子同回頭看了看他眉頭皺了皺卻并沒有說話,高向林卻向他喊了一嗓子:“你沒看小楊受傷了嗎?你要是著急你先走!”
我并沒有聽清他們的說話,只是突然眼前一亮,是了,那個女人的刀上怎么會沾了陰毒?雖然她是人類,可是她剛才點火吸煙的時候眼底卻帶著一抹妖氣的,也許她跟那道白光有聯(lián)系,這次失了手,必是會回去匯報情況。
“你們先去玩吧,我還有事要處理?!闭f著我轉(zhuǎn)過身從地上拿起我的包又對他們說了聲謝謝,轉(zhuǎn)身飛快地又順著那兩幢樓之間的黑暗跑了過去。
“小楊,等等我們。”是李城的聲音,我也顧不上多說什么了,已經(jīng)延誤了些時間,我沖出黑暗后發(fā)現(xiàn)這樓的后面是一片空曠地,應(yīng)該是個停車場,只是沒有車停在這里,而在盡頭處有一個大黃牌子掛在一個鐵絲網(wǎng)上。而在另一頭有一排房子,沒有窗,只有一道小門,我轉(zhuǎn)身跑向那里,那道小門外沒有明鎖,門上出沒有什么明顯的標識,我抬手拍了拍,卻發(fā)現(xiàn)門只是緊緊地掩著,我用力一推便開了。
門里是一道狹長的走道,有四五米寬,四處推放著水泥磚石等工具,而在小門的左側(cè)還有一道門,正開著,一道通往地下的樓梯延伸進了黑暗的地下。
我將包放在墻角,轉(zhuǎn)身順著樓梯往下走,此時李城他們也跟了上來,李城見我要下去忙喊我一聲:“小楊,你小心些,這下面是什么?”
我回頭看看他搖搖頭,側(cè)耳聽了聽,下面沒有一絲動靜,李城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往下照了照,樓梯盡頭是開擴地,并沒有可以藏人地方。而子同和高向林也走了進來見我們站在樓梯口向下看著也奇怪地往下看,白宇最后一個走來目光冷冷地往四周打量著。
我見下面無人,便邁步往下走,李城緊緊地跟著,其他三人也魚貫而下,下了樓梯后面前又是一道小門,外面透著光,我走出小門后,竟然發(fā)現(xiàn)這下面是個像籃球場大的空地,有一些高中生模樣的男孩子正在隨關(guān)音樂跳擺,一旁擺著些自行車,還有一些在一旁玩手機,但是人群里并沒有剛才伏擊我的人。
當那些孩子看見我們下來后都停止手里的動作直起身來看向我們,但是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李城正要問他們話時,我抬手阻止了他,因為此時,我已經(jīng)明顯聞到一大股妖氣正在四周徘徊,臭氣熏天。
那妖氣正是來自我左手邊的一個小房子里,這小房子也是沒有窗戶,只有一道小門緊緊地關(guān)著,我轉(zhuǎn)身走近推了推,那房門卻紋絲不動。
李城走近指了指房子又看向我,我沖他點了點頭,于是他突然轉(zhuǎn)身一腳踢向那看上去并不太結(jié)實的木門,但是我沒有看見那門應(yīng)聲而開,相反李城卻后退幾步摔倒在地,抱著自己的腿臉皺的跟塊抹布一樣。
子同和高向林忙去扶他,他罵了句臟話低聲說:“他奶奶的,這門怎么跟鐵門一樣啊,疼死我了。”
我在手心亮出法符用力往門上一拍,那門發(fā)出一陣砰然之聲,接著便洞開了,一旁的幾人都驚訝地看向我,尤其是李城,嘴幾乎都張得跟個雞蛋一樣。
我站在門外向里環(huán)視著,里面漆黑一片,高向林也探頭往里看被我一把擋住,而屋里一團團的妖氣盤桓著并沒有擠出來。
“高警官打火機用一下。”我向高向林伸出手,他立即從口袋里摸出打火機來放在我的手心上,我啪一聲打著火,一團火球便停在我的手心處,我將打火機還給他時他都驚訝地去接,我將那團火往屋里一送,只見那火立即分成數(shù)小團,而紅黃色的火光立即變成了藍色。
我這才看清,屋中地上躺了一片人,一女四男,一個個五官出血,眼睛大張,而在屋頂正倒掛著幾個人形。“媽呀,這是什么?”高向林第一個開口說話。其他人聽了都擠到門前來看。
我重重地嘆口氣,還是來晚了一步,那家伙把他們滅了口,卻連這些陰魂都一并殺了,手段真是殘忍。
我打了個響指,那些藍火便一下點燃了那些陰魂,一陣寒氣升騰而起后忽地散去,我這才伸手拉開了門旁的燈繩,屋里的一個小燈泡亮起來,幾個人這才看清,高向林幾步走上前去彎腰去檢查那幾個人,之后回頭沖我搖搖頭。
白宇在屋外已經(jīng)在打電話給當?shù)氐呐沙鏊肄D(zhuǎn)身出去,去問幾個男孩子有沒有看見什么,他們只說幾分鐘前地下黑了一分鐘,別的什么也沒有看見。
我們見沒有什么線索這才回到地面上去,高向林和李城在地下給那些孩子做簡單的筆錄,子同問我傷口好一些沒有,我對她說沒事了,她正在奇怪地問我明明那么嚴重怎么這么快就會好,還是支醫(yī)院檢查一下放心,我還沒有回話,四周猛地起了一陣風(fēng)來,那陣大風(fēng)鋪天蓋地地狂來,子同抬手捂著自己的臉并彎下腰去,我也被風(fēng)吹的張不開眼睛,卻忽地在風(fēng)中聞到了一大股腥臭味,妖氣!
我瞇著眼睛往天上看,那陣風(fēng)只是一片漆黑,卻是看不出什么物事,我轉(zhuǎn)身拉著子同到白宇身邊大聲說:“帶她回房子去!”我抬手一指那間房子,說完我再轉(zhuǎn)身看那陣大風(fēng),白宇一手護著子同將她重新送入那房子的小門里去。
此時那風(fēng)越來越大,將整個天幕都遮的嚴實起來,而在我的身周卻空出一塊空間,如同我站在一個大水桶中,四下的風(fēng)快速旋轉(zhuǎn)著,在我與風(fēng)壁之間出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形,黑色的,如煙霧一般,不一會兒就密密麻麻地站了數(shù)百個不止。
我抬起雙手,掌心亮出法符,口中開始念誦驅(qū)魔法咒,那聲音如擊鼓一般在這樣的空間里回蕩著,而在頭頂處那本如井蓋大小的天幕在慢慢縮小,片刻就變得跟黃豆般。
那些黑影還在增多,我不等它們的數(shù)量增加將手心向上一甩,數(shù)道法符便從手心飛出如箭一般射向那些黑影,而那些黑影躲閃著也忽地向我撲來,一道被法符擊中散成飛灰,而另有一些躲過后一頭撞向我的身體,便從我的身體穿出,卻消失了,但這絲毫不能阻止它們?nèi)绱说囊u擊。
它們的數(shù)量太多,總有一些會撞進我的身體,而我每次被沖撞一次就會被減弱法力,在我眼前那些黑影不斷消失又從風(fēng)中不斷出來更多,我就如同身處在馬蜂的包圍中,成千上萬的馬蜂將我團團圍住不沖撞進我的身體,任憑我不斷發(fā)出法符,但終是杯水車薪,最終成片成片的黑影直接沖入我的身體又鉆出來,消失的只有一半,再撞進來,消失的只有三分之一,漸漸的,我在這風(fēng)中被沖來撞去不斷跌倒,有時會被撞上半空再落向地面時又再次被推上更高的地方,而我的法網(wǎng)也不能成形,發(fā)出一半就被撕爛,那些法符更是支離破碎。
當我氣喘吁吁地半伏在地上時,抬起頭,那早高處的天幕早已合攏,風(fēng)中更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再次向我撞來,這一次的撞擊力度更猛烈,如同我是被一整面厚重的石墻迎面壓來,我后退幾步,忽地,我身體一輕,遠遠升上半空,待我再看時,我竟然發(fā)現(xiàn)我浮在半空的只是半透明的身體,而真正的我還是躺在地上,那一大團黑影正蜂擁撞去在我的肉身中掙扎扭曲著。
我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臉頰,這是我的魂魄,我被撞出肉身來,地下那個軀體卻一動不動地躺著。
我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正彌漫全身,這不是死亡又是什么?我被撞出身體,如果那具肉身被毀,我將會被帶入陰府進入輪回,這可不是我想要的。
此時那風(fēng)還是繼續(xù)著,我眼看那肉身就要被撕碎,可是我浮在半空卻無濟于事,那么,我的這第二段人生也要結(jié)束了嗎?
我雖心有不甘,但又能怎樣?這也是天意嗎?
我懊惱地看著這一切時,突然,不知從哪發(fā)出一道光來,如此刺眼,像在半夜時分,有誰突然打開了強光直射你的眼睛一樣,我轉(zhuǎn)過身去閉著眼睛,片刻慢慢瞇了眼睛往下看,正看見那道光將黑影正打得灰飛煙滅,我的肉身里的黑影也砰一聲爆成一團黑霧飄出,周圍那一大團的風(fēng)也慢慢轉(zhuǎn)小打著旋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我才看清有一個人正站在一只白鶴的背上,雙手擎出,在她的手中亮著一道碩大的法符發(fā)出七彩的光,而我猛地向下一沉,重重地落在肉身之上,我后背一陣悶痛,咳了幾聲想坐卻是坐不起來,那白鶴上的人跳下地面走到我向前來彎下身打量著我問了句:“你,怎么不是夏琺羅?”
她扶我坐起,我看著她的臉,忽地想起了她的名字:“蓮朵?!”她沖我笑了笑,是的,我記得她,那個護法?!澳阍趺磿谶@兒?”我起身后問她,她長吁一口氣說:“我本來是追著一團妖氣的,在半空就遠遠看見這里一大團黑壓壓的妖氣,就轉(zhuǎn)向這兒了,卻看見它們在襲擊一個人類,可是卻看見夏琺羅的魂魄浮在半空,可是你卻怎么落在這個人的身上了?”
我把自己的經(jīng)過簡單地跟她說了一遍,她這才恍然大悟,卻又皺著眉問:“以你的法力不應(yīng)該被這些妖物把魂魄撞出體外呀?!?/p>
我指著自己已經(jīng)消失了的傷口說:“之前中了陰毒,折了法力,真身祭不出來才會這樣,這是一個圈套?!彼粤艘惑@:“圈套?會有誰這么大敢給護法設(shè)圈套?不怕五雷轟頂嗎?”
“他應(yīng)該是不怕的,是之前的一個因果,你還好嗎?”我轉(zhuǎn)爾問她。
她笑了笑說:“還這樣,這幾年還是陸續(xù)有護法死去,但是數(shù)量遠比之前少了許多,你倒是換了個樣子,說起來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了太多的磨難。”
“應(yīng)該是修行的一部分吧。”我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時有人在背后喊我,一回頭,看見子同他們都從屋里出來,看看已經(jīng)平靜的天又看看我忙圍上來問我怎么了。
蓮朵也循聲看去卻指著白宇說:“那個人,我以前見過,上次……”我忙對她說:“我換了樣子,他不認得我了,所以什么也不要再說,一切自有結(jié)局?!彼犃诉@才點點頭,看著他們靠近,子同打量著我問剛才那么大的風(fēng)也不見我進去避一避,沒什么事吧?
“沒什么事,能活著就好?!蔽移v地說著,轉(zhuǎn)頭聽蓮朵說:“我還有事,那件事還要去處理,咱們有緣再見。”“謝謝你今天出手相救?!蔽艺f著。她沖我一眨眼睛說:“都是同門何需多說?再見!”說著對其他人擺擺手轉(zhuǎn)身跑走,在陰影中坐上白鶴而去了。
“你朋友?”子同問我。
“嗯,現(xiàn)在沒事了,不好意思耽誤你們玩了,快去吧,我也要走了?!蔽覍λ麄冋f著,高向林問要不要送我回去,說萬一再遇上其他事怎么辦,我搖頭說不會了,于是他把我的包遞給我說:“有事就打電話,咱們兄弟第一時間來幫你?!?/p>
我笑著謝過他,覺得這樣的方式我才能接受,才讓人更舒服。
我跟他們分開回到家里,衣服也沒換就倒在床上去,渾身像散了架一樣酸痛無比,眼皮也像灌了鉛一樣,如果剛才不快點跟他們道別我很有可能倒直接倒在地上睡過去。
我隨手扯了一下被子蓋在身上念叨了一句:“雪兒,你真要至我于死地嗎?”
我這么一睡著,就眼睛都張不開,似乎是期間聽見電話響了幾次都沒有力氣張眼去看,別過頭就又沉沉睡去,夢里,白宇和雪兒的臉不斷交替,或笑或怒一直到突然一張大嘴向我咬下來時我猛地跳坐起來,卻是一身冷汗,看看窗外,一絲陽光正透過窗簾照進屋來,我伸個懶腰,發(fā)覺自己好像是睡醒了,拿起手機一看,倒嚇了自己一跳,有數(shù)十個來電記錄,有子同的十來個,有高向林和李城的幾個,還有楚依依的,而當我看見時間時又不禁嚇了一大跳,我明明是周五晚上睡的,為什么時間是周日上午七點半?手機有問題了?
我下床去打開電腦,看見網(wǎng)頁上的時間也是周日,我這是睡了一天一夜?
此時電話又響起來,是子同的,她聽我終于接電話時才吁了一口氣,問我怎么一整天都不接電話,真怕我出事了,我告訴她我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時她驚訝于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們閑聊了幾句后,我就趕緊去洗澡換衣服洗衣服打掃房間,午飯也是叫了外賣,匆匆忙忙收拾完拿了換洗衣服就又去坐車,這個周末過的相當快。
回了宿舍,我把衣裳掛進衣柜,子同就來敲門叫我去吃飯。
進了食堂,看見李城正跟高向林在一個桌上,面前擺著飯盒還沒有開吃,見我們進去就跟我們打招呼,子同去端了兩盤飯菜來放在我們面前時問高向林:“宇哥怎么還沒來?”
高向林說:“剛才出來時接了個電話,聽說可能是個朋友會來,哎,這不來了。”說著一指門外,我回過頭,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白宇帶著唐杰正走進來,唐杰遠遠看見我的時候明顯遲疑了一下抬手指著我問他:“她怎么在這兒?”
我端起餐盤忙起身往旁邊走一面對子同說:“我還有事要處理,我打包去宿舍吃,你們慢用?!彼麄冏匀徊恢牢胰绱伺e動。我也不做解釋端了盤子轉(zhuǎn)身要去窗口打包,唐杰卻在背后說話:“怎么見了我就要跑???你已然不是犯人了,看見我不用害怕?!?/p>
我不去看他們,彎了彎腰也不說話就走到窗邊去,背后子同問他:“你們認識?”唐杰拉開椅子坐下說:“當然認識,是我當初把她親手送進監(jiān)獄的?!弊油宦犈读艘宦曈终f:“小楊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誰還沒犯過錯呢,而且她在這兒工作的很賣力,還很有能力,我們主任都很看重她的?!?/p>
唐杰聽了哧笑了一聲說:“那是要好好看重,別被連累了才好。你們都是太老實了,往往會被表相所蒙避,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白哥,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有些人表面看著像那么回事,可是包藏禍心這四個字可不是浪得虛名,你們還是小心為上,不然哪天被人背后一刀都是防不勝防的。”
我聽著他的話心里只是暗自高興,看來這個朋友也是沒有白交,到現(xiàn)在還是如此憎恨楊欣,如果有一天我讓他知道了我的誰,不知道他會后悔今天說的話,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請他吃頓大餐。
我拿了餐盒低頭走了出去子同想叫我卻還是沒有說話轉(zhuǎn)身對其他人說:“你們在這吃吧,我也打包回去了,你們身為警察怎么還如此不給人機會,百般諷刺挖苦,但凡進了監(jiān)獄的都得死唄?都不能重新改造了唄?那么還要監(jiān)獄干嘛?都拉去搶斃算了!哼!狹隘!”
“哎,我這是對人不對事,她不一樣,你是不是懂,你真生氣了?哎白哥,你說句話呀?!?/p>
我走出食堂正往宿舍去,子同在背后叫住了我一我并排走著說:“小楊,你別聽他們說的,都是什么人吶,還不給人活路了?走,到我宿舍,咱倆看電影?!?/p>
“我不生氣?!蔽覔u了搖頭說。
“怎么可能不生氣?我這個旁觀者聽了都想揍他們了,宇哥也是,唉,他說你們以前認識,但具體也不肯多說,為什么他每次看見你都是那副德行?他對別人都不這樣的,雖然談不上多熱情吧,但至少不會冷冰冰的,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呀?”子同歪著頭看向我問著。
“我之前傷害過他,最重要的一個人,所以他一直恨我,現(xiàn)在看見我恨不能生而食之,也是正常,我理解,所以更不會恨他?!蔽艺f著。
“???怎么會這樣?傷害過他最重要的人?誰?他,女朋友?”子同試探著問我,我笑了笑說:“他的親人?!彼朴兴虻攸c點頭說:“難怪呢,但是我想你也肯定不是有意的對不對?這也肯定還是一場誤會,只不過你當時在現(xiàn)場,被他看見,就以為是你下的手,對吧?”
我看向她一笑說:“哎,你真是看電影看多了,這樣的橋段也讓你想出來,就算是吧?!?/p>
她這才說:“我就說嘛,不過沒事,有機會我慢慢幫你解釋,他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蔽覀冏哌M她的宿舍,她把餐盒放在桌上讓我坐。
“你跟他認識了久了吧?”我問著。
“嗯,認識快兩年了,他來的時候成天也不笑不愛說話,我們因為不在一個院嘛,也不常見,每周開會的時候才會碰個頭,我就覺得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一向喜歡幫扶弱小,看他那樣子就忍不住想去幫助他,開始約他跟大家一起吃飯,一起打球游泳他都不去,總喜歡一個人貓在宿舍里,可能后來拗不過我的死纏爛打,就妥協(xié)了,從半個月跟我們玩一次到一周一次,慢慢的才見他打起了精神,可是到現(xiàn)在我還是覺得他的心里放著一些東西,讓人摸不透,看不穿,他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發(fā)呆,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問也不說。唉,都說女孩子心思難猜,可是有些男人的心思更難猜?!?/p>
我聽著她的話心里也是沉沉的,又問她:“那你和他現(xiàn)在,是正式在一起了嗎?他長的不錯,各方面也很優(yōu)秀,你應(yīng)該不會放過這樣的弱小的吧?”
她聽我一說低頭一笑說:“你也發(fā)現(xiàn)了吧?你說人也奇怪哈,有些人追我,我就覺得他們沒內(nèi)涵,可是宇哥對我愛搭不理的吧,我就對他好奇的要死,當然他現(xiàn)在是對我很不錯了,可是,我們也還只是處于同事和朋友這樣的關(guān)系,雖然你看我們有時候會一起去散步什么的,但是我跟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覺得跟他之間有好遠的距離,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就是我們明明半肩走著,可是你就是覺得跟他在兩個世界,一片彩色的,一片是黑白的,中間隔著厚厚一層玻璃,彼此能看見對方,卻碰觸不到,你說,我該怎么辦?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她拿著筷子看著我問。
我回望著她搖搖頭說:“對于愛情這件事,它本身就是一種魔法,可以讓人忘記疼痛,忘記自己,忘記這個世上所有,也會抗拒所有,太過魔幻,當它困住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解脫的,只會越掙扎越淪陷,直到不能自撥,直到體無完膚,這是無奈的事情,任誰也無法控制,它不像是一扇門,開關(guān)自如,如果愛了,你無法讓它停止,但是不愛,也無法讓它開始,所以,我沒有辦法去控制這個魔法。”
她眨著眼睛聽我說了這一番話后甩了甩頭說:“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可是我不明白意思,我只知道,得而不到的時候還挺難受的,算了,不說了,咱們看電影吧?!闭f著她打開自己的平板點了一部電影放著,我眼睛盯著屏幕,腦子里卻還是白宇的影子,他不快樂,他沒有跟誰在一起,他還是放不下,他還是有心結(jié),白宇,你這個傻瓜啊,什么時候才能真的面對現(xiàn)實?
“這明明是喜劇,我快笑成傻子了,你卻從頭到尾一直嘆氣,臉色沉重,難道咱們看的不是一部片?還是我們看的層次不一樣?”我們看完電影后子同看向我說著,我這才醒悟,卻無奈地笑了笑,起身把餐盒裝進袋子里說:“也許我不太懂得欣賞吧,抱歉啊,掃你的興了?!?/p>
“算了,哎呀,天黑了,明天又要上班了,討厭?!彼鹕砩靷€懶腰抱怨了一句跟著我走到樓下丟了垃圾,伸頭往食堂看了看,里面沒人了。
“走吧,咱倆去散散步,飯后百步走,有益身心健康?!眮G了垃圾子同對我說,我點點頭說好。
我們并肩走出院子往那小公園的方向走去,一面走子同一面問我:“對了,前天晚上那場風(fēng)來的塊是奇怪,我到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p>
“局部龍卷風(fēng)唄,沒啥奇怪的?!蔽液鷣y解釋著說。子同卟哧一聲樂了說:“你真會找詞兒,還局部龍卷風(fēng),不過我當時覺得那風(fēng)吹的太邪性了,我們站在門里向外看,只看見風(fēng)圍著你打轉(zhuǎn),一米之外的東西都是紋絲不動的,你知道嗎,當時我聽見宇哥說了一句話,雖然事后我問他他死也不承認,但我的確是聽到了?!?/p>
“他說什么?”我看向她問道。
“他說,‘她真的是楊欣嗎?’我還問他她不是楊欣是誰他就不說話了,眉頭擰的那個緊啊?!彼胺綗o心地說著,我卻被她這句話震驚住了,難道他看出來什么了嗎?我的心砰砰地跳著,子同往前走了幾步后一回頭見我站在原地沒動就問我:“怎么了?走啊,踩著釘子了?”
我忙搖搖頭向她走近幾步說:“等著放個屁。”
她又一下笑翻了,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笑的臉都通紅,最后吭吭巴巴地說:“你,你這家伙,還真是,哎喲喂,你非要告訴我嗎?”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還是看著我笑著說:“看來,你是真拿我當朋友了,哎,你怎么又這個表情啊,怎么又不動了,是不是拉了?要不要回去換褲子?”
此時她被自己的話也逗著笑的是前仰后合的,最后還蹲下身去捂著肚子笑,我卻猛地撲上去拉她,她直嚷嚷:“哎,我這不是就你的話題開玩笑嗎?”她以為我要揍她起身就跑,卻再一回頭,一下就怔住了,因為她正看見一道刺眼的燈光后一輛大貨車正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向我們沖來,她驚呆在當聲,連叫也不會了,我上前一把將她推到一邊,自己卻猛地被貨車重重地撞飛數(shù)米后滾落在地,摔在堅強的水泥地面上,而那輛車也一頭撞上路邊的電線桿停了下來。
我聽見子同的尖叫,聽見她向我跑來的腳步聲,我張開眼睛看見她瘋了似地向我跑來,只是我的眼前一片鮮紅,視線模糊的都看不清她的臉。
“小楊——天啊——快打120!”她幾步撲在我身邊來想要扶我去乍著手不敢碰我的身體,我伏在地上,只覺得有熱熱的液體從嘴里涌出來,身體麻木地沒有知覺,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四周立即圍滿了人,從人群里擠出幾個人來一面大喊著讓開一面沖到我面前,那應(yīng)該是李城,高向林,還有白宇和唐杰。
“老天,怎么會這樣?別,先別動她,等醫(yī)生來。”我聽不清是誰的聲音,這聲音忽高忽低,漸漸的,我看不見了,眼前一片黑暗,接著,我似乎聽到了一絲奸笑,那聲音并不大,卻很清晰,我用力地睜大眼睛可是眼前只是一片昏暗,除了那聲奸笑,是人們的說話聲,哭喊聲,亂糟糟一片,但很快,就一切沉于寧靜了。
等我能張開眼睛的時候,我看見我的面前正有一個圓形的大大的燈在照著我的身體,而我只能轉(zhuǎn)動眼珠,隱約看見有幾個穿著藍色的衣服戴著口罩圍在我四周,我的大腦一進反應(yīng)不過來,不知道我知在何處,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患者醒了?!庇腥苏f話,接著幾個人向我看來。
“血壓,心跳正在恢復(fù)正常。”又有說話??磥砦沂窃卺t(yī)院里,他們在給我做手術(shù)。
“你別擔心,手術(shù)就快結(jié)束了,沒有任何危險的。”有個女大夫在跟我說話,我眨眨眼睛表示我明白,她的眼睛在口罩上方彎了一下然后回頭去看,過了一會兒,手術(shù)室里的燈突然暗了暗,整個空氣忽然變得有些冷,幾個醫(yī)生四下看看,其中一個對身后的一個護士說:“快去看看,這里不能停電?!?/p>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手術(shù)室里的燈就忽地黑了,這期間不過幾秒鐘,因為我被打了麻藥,當我抬手想要摘掉扣在臉上的氧氣罩時覺得相當吃力。
幾秒鐘后,手術(shù)室的燈又重新亮起來,但是轉(zhuǎn)在我身邊的幾個醫(yī)生卻雙眼發(fā)黑地看著我,雙手拿著手術(shù)刀,他們沖我笑了笑后,舉刀便往我的肚子上用力刺下來,我抬手幾道法符送給他們,轉(zhuǎn)身從病床上翻身掉到地上,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身上沒穿衣服,而且上腹部還開著個口子,我了個去!
我拿布單裹著自己,因為麻藥還在褪去的過程雙腿還是發(fā)麻,起身沒走幾步就倒在地上,那幾個家伙正被法符困著無法脫身,我一手扯著我開了口的皮肉將它們對合在一起,一手拿桌單擋著自己的身體,這個情況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我縮在墻角,一掌推出,在面前結(jié)了法網(wǎng),又將手上的血向外一彈,那血珠帶著法符變成血蓮砸向那幾人,我再低頭,看見傷口正在愈合,我松了口氣,那幾人此時又向我撲來卻被擋在法網(wǎng)之外為我拖延時間。
我等著傷口長好,身上的麻藥勁過去這才起身騰開一只手拉扯著床單,另一只手再次發(fā)出法符,這幾個家伙對付起來并不難,我連發(fā)幾道法網(wǎng)將他們緊緊地困在一起一道法符迎頭落下時,幾股黑煙便從他們的口鼻中鉆出我在他們上空開了去寄養(yǎng)堂的通道,它們就直接過去了。
我等它們消失,這才轉(zhuǎn)身坐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前直冒金星。
這時幾個醫(yī)生回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倒在地上,正在動手術(shù)的病人披著床單坐在手術(shù)臺上,而傷口竟然已經(jīng)好了,其中一個醫(yī)生走上前來驚訝地看了看我的傷口又轉(zhuǎn)身去數(shù)了數(shù)手術(shù)盒里的工具對我說:“你這傷口怎么回事?我,一把手術(shù)刀沒了?”
我聽他一說抬手在胸口摸了摸,然后打了個嗝,一把手術(shù)刀從我嘴里吐了出來,他當時就暈過去了。
我對一個發(fā)呆的小護士說把我的衣服拿來,說了幾遍她才聽見,木然地轉(zhuǎn)身離開,不一會兒把我的衣服抱了進來,我背過身穿好衣服后抬手在他們幾個發(fā)著呆的醫(yī)生額上按了按這才走出手術(shù)室。
門外,子同,李城,高向林都焦急地守著不時抬頭看看手術(shù)室上方的燈,此時看見門開,以為是大夫出來了,正想圍上來問,卻看見我穿戴整齊地走出來,不禁都是一臉驚訝,子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時都沒敢說話,還是李城走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問:“小楊,你,你這是鬧哪出?我們,沒做夢吧?你剛剛七零八落地送進去,這么快就被組裝好了?而且,還自己走出來?”
我覺得我肯定是嚇著他們了,一時不知道怎么解釋,想抹去他們的記憶吧,又不知道從哪個節(jié)點下手合適,這時我身后也走出幾個醫(yī)生來,他們看見我們連聲說:“你們是干嘛的?別堵在手術(shù)室門口了,要抽煙去外面?!闭f完幾個人相繼走了出去,他們?nèi)齻€呆呆地看著幾個醫(yī)生的背影再看看我也是一副想要暈倒的樣子。
我?guī)е麄兂隽酸t(yī)院,此時是午夜十一點半,離我出車禍不過兩個小時,我們到對面的一個小茶樓落了座,等服務(wù)員給我們上了茶后我還要了一碗面,因為做手術(shù)都被洗了腸似的餓透了的感覺不。
他們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我,像看個外星人一樣,等我把面吃完后,他們都快成雕塑了。
“是這樣,這是一個秘密,今天只對你們?nèi)齻€人說,絕對不能再向第四個人透露半個字,算是幫我的忙,好嗎?”我擦了擦嘴說著,他們?nèi)齻€同時點了點頭。
“我呢,真實的身份,是火星人。”我認真地說完時他們?nèi)齻€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又點了點頭后對視了一眼看向我。
“你們相哪?”我問。
他們又同時點了點頭,李城說:“之前不信,現(xiàn)在信?!?/p>
“好吧,那我說實話吧?!蔽液攘丝诓枵f道,“我是一名天神護法。”
“天神?護法?”高向林說道,“其實你說你是火星人更值得相信。”
我差點把茶噴到他臉上,使勁咽下去后說:“反正我的身體有任何問題都是會自行愈合的,一般的人類弄不死我,就算是我的特異功能吧。”我非常簡單而又無賴地解釋著。
他們?nèi)齻€還是呆呆地看著我,好半天李城才問了一句:“完了?”
“嗯,完了?!蔽尹c點頭。
“那你這也太神奇了吧?剛才你被撞的四肢盡斷,肋骨都插進了肺部,120來一看都想給你直接拉到火葬場去,可是兩個小時后,你跟沒事人一樣,還吃了一碗面?”高向林瞪大了眼睛說著。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沒有見過不代表不存在嘛。我這不是個事實嗎?對了,那個貨車司機呢?”我磕著瓜子問他們。
“貨車剎車失靈,司機當場斃命,你說明明你是受害者,他倒先死了?!备呦蛄謹[了擺手。
也許他的魂魄也被殺死了,這無辜性命也是要記在他的賬上的,我咬了咬牙想著。
這時候子同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手機對我們說:“是柴主任!怎么辦他一定是從外地趕回來去醫(yī)院看你了,結(jié)果咱們在這兒喝茶?”
“你先接聽,讓他直接到這兒來?!蔽艺f,她這才劃開接聽鍵。
不一會兒,柴主任掀一簾子走了進來,李城忙讓開位置讓他坐,他驚訝地打量著我說:“我那會兒聽子同說你出了車禍人都快不行了,你們這是玩啥呢?她這不好好的嗎?難怪我剛才去醫(yī)院問,說是送來個重癥患者,可是卻找不著人,子同,你跟我玩什么游戲呢?”
子同默默地指了指我,他就向我看過來。我忙擺手說:“其實當時就是把我給撞暈了,子同嚇壞了,可能表達的有些嚴重,我要是真快死了也不能坐這兒是吧,子同,下次語言表達的時間還是簡練低調(diào)一些啊?!蔽艺f著嘻皮笑臉地看向子同。
子同張了張嘴,柴主任抬手指了指她,服務(wù)員上來加了杯子,李城給他倒了茶,又閑聊了些別的,我們這才出了茶樓柴主任說還要趕回去,又數(shù)落了子同一番這才打車走了,我們幾個也搭車往回走,我一路給子同說盡了好話,她才不生氣了。
但是經(jīng)過了這一場場的劫殺,我覺得,他離我越來越近,在不遠的將來我們一定會再次面對面決一死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