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比文招親】
文/傅人
突然,一鳴一個翻身,退了三丈之余,他腳下的那片青草也變得干枯起來,活力消散,生命殆盡。
接龍客棧開在荒無人煙的驛站附近,遠離朝綱,來往不是一些江湖人就是藤精蔓怪,一鳴是年邁了,這些年在接龍客棧中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他雖然按照傳統接手了客棧,但平和的生活卻沒能磨滅他年輕時所訓練出來的嗅覺。
風雨之中,刀光血影之下,那一種面對死亡的條件反射。
“夜梟的人?”一鳴寒聲道,他化掌為爪朝著客棧內抓去。
‘鏘!’
劍鳴聲響起,一抹寒光切斷了夜色,從一鳴的屋子中沖出來,那是之前一鳴所擦拭的長刀,說是長刀,卻更像一把兵刃稍彎曲的劍。
劍身若游龍,劍鳴似龍吟,一鳴不再佝僂著身軀,他直起了腰,傲立在夜色之中,似乎歲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出來吧!”一鳴喝道。
暗處沒有人言語,回答一鳴的只是百十道飛鏢,金石相交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一鳴手中的劍舞的瘋魔,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劍刃壁壘,將暗處擊來的飛鏢全部彈開。
“哪怕接龍客棧就只剩我一人,這里也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拿捏的!”
一鳴低吼,劍刃上泛起白光,他向四周揮劍,一道月弧狀的劍氣便散了出去,所過之處,那些樹上的枝葉便齊刷刷掉落。
暗處傳來幾聲悶哼,緊接著便聽見了有人從高處摔下的聲音,草叢悉動,有人影從密林中走了出來。
那是三個黑衣人,要不是今夜月光皎潔,還真在夜色中尋不出來,其中一個黑衣人背負著雙手,另外一個則扶著同伴,看來方才一鳴一擊,讓他們中一人受了重傷。
幾人于一鳴五丈開外便站住了腳。
“夜梟的刺客,來我接龍客棧做些什么?”一鳴微瞇著雙眼,手中的劍在月光中發著寒光。
“來客棧,自然是來歇腳。”那背負著雙手的黑衣人聲音嘶啞,如同惡靈一樣。
“我接龍客棧打開門做生意,爾等如此以往,可不像是住店的!”一鳴冷聲道:“你我心知肚明,不必隱藏,我問你,拓桑是不是被你們擄去了!”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們不是來住店的?”黑衣人盯著一鳴,答非所問,似乎要將他看穿。
“夜梟的刺客刺殺不成,自然遠遁千里。”一鳴收了劍,他自信,這些刺客居然敢現身出來,自然不會再動手。
那黑衣人嗤笑了一聲,圍著一鳴轉了個圈,腳步落在草地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才不緊不慢的問道:“想家了嗎?”
一鳴本來已經收了殺意,可這一句看似平常的問話,卻擊起了他心中的千層怒浪。
夜梟,一個聲名狼藉的殺手組織,這個組織中不乏奇人異事,以拿人頭顱收取懸賞生存,一鳴便是那里走出來的。
一鳴也曾年少氣盛,背著家族參加夜梟,只為了掂量自己的份量,作為夜梟中曾經的精英刺客,一鳴深知那是一處什么樣的地方,每一個殺手都是從千人葬坑中爬出來的。
夜梟把一千個少年放在一處試煉之地,不給予任何食物,全憑同伴之間互相殺戮掠奪,最后只能有一個人走出來,當時的一批中,一鳴是獲勝者。
對這些少年來說,能從葬坑中走出來,心性早已不凡,前路是一片黑暗,身后又是尸山血海。
一鳴不愿回憶起那段往事,經黑衣人一提便大怒,持劍欲斬,黑衣人不避,劍刃就要加身...
“拓桑在我們那里!”黑衣人忽然說道。
一鳴手臂瞬間如同鐵鑄了一般,雖然他看見黑衣人時便已經猜到,可等到真相真的大白時,他心中還是唏噓不已。
“我們只要龍骨劍!”黑衣人逼近一鳴說。
一鳴心中一突,龍骨劍是祖上所留,也是一件神器,拓桑是自己的女兒,但若是龍骨劍被夜梟所得,不知道又會涂炭多少生靈...
“七天之后,持劍來換人!你能找到我們的。”黑衣人自始至終都背負著雙手,十分自信,他們能選擇對拓桑下手,肯定是找到了一鳴的軟肋。
黑衣人突然向著客棧內高聲道:“該走了!”
“是...”珠琪唯唯諾諾說道,她緩緩走了出來,站立在黑衣人身后。
一鳴只是心中稍微一緊,難怪珠琪離開客棧這么多年今日卻突然歸來,原來是前來刺探的。
“記好了,只有七天...”黑衣人轉身離去了。
一鳴感到一絲悲涼,他看著客棧的招牌,接龍客棧,接的到底是什么?祖上世世代代留守在此,可否真的接到過龍?
一鳴回到了屋子中,卻發現有些狼藉,他四下查看,鳳頭釵丟了!是珠琪?
方才那些黑衣人是故意來拖延時間,為了給珠琪偷盜鳳頭釵的機會,一鳴坐在靠椅上,閉合了眼睛。
龍骨劍,鳳頭釵,白虎印,玄武盾。
一夜之間,涉及到兩件神器,不得不讓一鳴細細盤算,玄武盾在阿板的父親那里,白虎印在夜梟手中。
“夜梟要這四件神器做什么?”一鳴沉吟,阿板拓桑一齊被擄走,看了夜梟對神器志在必得,一鳴在大廳中端坐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露水正在從綠葉上滴下,客棧外傳來了馬蹄聲,一道身著官服的身影走來進來,奉上一封信件給一鳴。
一鳴兄親啟。
是阿板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