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盤治療帶領過程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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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盤游戲治療(SandplayTherapy)是由榮格的學生多拉·卡爾夫創立的一種心理分析專業技術,自從1985年國際沙盤游戲治療學會(ISST)成立以來,逐漸發展為一種以心理分析為基礎的獨立的心理治療體系,成為藝術治療和表現性治療的主流之一,被榮格心理分析、人本主義治療、格式塔治療和動力整合性治療等廣泛采用。

臨床心理學界、心理咨詢與心理治療第一線得以推廣和應用。這種心理治療方法與技術,能夠廣泛地適應諸多心理疾病的治療,在培養自信與人格,發展想像力和創造力等方面具有積極的效果和作用。自從其問世以來,逐漸獲得國際臨床心理學界的推崇,被公認為最具有效果的心理治療方法之一。

一粒沙是一個世界,這是智者的見地。沙盤中展現著一個奇妙的心理世界,這是沙盤游戲治療的真實體驗。把無形的心理事實以某種適當的象征性的方式呈現出來,從而獲得治療與治愈,獲得創造與發展,以及自性化的體驗,便是沙盤世界的無窮魅力和動人的力量所在。

申荷永教授等在國際沙盤游戲治療學會(ISST)的幫助下。1995年左右將沙盤游戲治療技術帶入國內,1998年開始在廣東陸續建立了20余所沙盤游戲治療專業工作室,范圍從幼兒、小學、中學到大學,以及社會上獨立的專業心理工作室,帶出10多位以沙盤游戲治療為主要技術的專業研究生,并且與國際沙盤游戲治療學會合作,舉辦了系列性的沙盤游戲治療專業培訓。

國內發表的l0余篇有關沙盤游戲治療的專業論文來看,將專業的沙盤游戲治療技術與學校心理健康教育的結合是國內發展的一種趨勢,并且得到了國際沙盤游戲治療學會的肯定。同時,沙盤游戲治療也是一種綜合性的心理治療技術,成為了廣大心理咨詢工作者的重要學習內容和重要的專業技術。

沙盤游戲的功效來自生成沙盤布景的過程本身,就像積極想像技術那樣,并不關注認知過程或完成的產品。沙盤布景的含義一般在創作過程中不給予解釋,這樣可以使創作者貼近自己軀體內正經歷著的體驗并展開豐富的想像。輔導師是一個目擊者,也是第一個對沙盤游戲者給予共情反應的人。

當二者通過沙盤的中介同時體驗到沙盤游戲者的內心世界時,一個共同的時刻就發生了。這種共情有助于容納和彰顯出現的內部體驗,以使它能對個人發生持續的作用。當然,作為心理治療的一個方法,沙盤游戲法也有局限性,因為它有賴于操作者在游戲和想像過程中自己本身治愈力的出現與表現。

通常,在進行沙盤游戲療法時還要附加談話療法,談話療法承擔心理治療工作的解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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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我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沙盤感興趣,應該也來自于我第一次做沙盤的個人體驗,里面呈現的那種我無法言說的寓意,我在選沙具時,對沙具投射出的希望,每一個沙具,代表我的什么什么,我都是用心的、仔細的挑選。沙盤師的耐心陪伴,最后言語不多的解讀,對我很有啟發,而它的后續效應也很多。

更大后續效應,是我開始對沙盤感興趣,開始研究沙盤,開始學沙盤,然后,在我工作的學校里面,籌建沙盤室。

這個過程,將近一年的時間,我的沙盤室成立以后,我開始帶領我的學生們體驗沙盤,也在家長來訪的時候,帶領家庭沙盤、親子沙盤、夫妻沙盤,也有同學、老師間的團體沙盤,算起來,至今,做了二百多盤了,但是,沒有一次相同。

就象世界上沒有相同的二片葉子,沒有相同的兩個人一樣,也沒有相同的兩個沙盤。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都呈現不一樣的精彩。

曾有一段時間,我感動于青少年的創造力。

那是八個人,分為兩組,同時進行的。

一組展現的是遠古的恐龍世界,有森林,有很多大型動物;一組展現的是現代的高樓大廈,有銀行,有網吧,有圖書館,有汽車。

當展開討論的環節,大家非常熱烈,都說自己組是最好的,但是當我引導他們,把兩個沙盤合在一起看的時候,大家都很贊嘆,兩個沙盤合并在一起,就是一個類的發展史。

大家的視角立刻就變得很不一樣,對世界,對人生,有了不一樣的視角,而我只是起了引導作用,在探討中,更多的,也是被學生們的思想、創造力所震撼。

結束的時候,學生們對我表示感謝,我說,大家都是一個整體,我也是你們中的一員,感謝,你們大家,也啟發我了。

教學互長,如是也。

及至有家長來訪的時候,也有家長愿意參與到學生們的團體沙盤中的時候,我也是在征得學生同意的情況下,讓家長參與其中,效果是不一樣的。

首先,學生對自己的爸媽參與其中,會有被支持到的感覺,有時,在選沙具的時候,會征求家長的意見,而當學生們之間開始了攻擊現象的時候,家長會不自覺得支持自己的孩子,這個現象,讓孩子們體會到,在任何時候,家長都是會支持到自己的,那顆叛逆的心,在這個過程中被軟化。

其他的學生也會從中領悟到,自己對自己的爸媽是怎么樣的行為,從集體討論的時候,幾乎是三方受益,學生、家長、我。

在我眼里,沙盤是活的,它在說話,它在表達,而我,懷著深深的敬畏之心,來跟它一起,對來到我身邊的來訪者,工作。圖中,媽媽參與到沙盤里面,爸爸是觀摩者。本來女孩子要營造一個溫馨的樂園,結果有個女孩子擺上了黑白無常。當這兩具沙具出現,在團體里面,造成了一種心理恐慌,第一是破壞了美感,第二是大家都產生一種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小紅是個很唯美、很要強的女孩子,她很想跟媽媽一起,建立一個花園,而黑白無常,就放在了她的沙具邊上,她立刻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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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死亡動力出現的時候,女兒小紅哭了,說:“我不要分離,我不要!”

小紅的媽媽也很無奈,但這是團體,每個人都有權利擺放自已的沙具,而無權移動他人的沙具。

在這種情況下,小紅媽媽拿了一個護士,放到了女兒的花邊上,整個團體的氣氛,就不再那么凝重。

整個團體陷入一種無力感之中。

這時,我引導大家聯結在一起,做集體冥想,當媽媽拉著女兒的手中,那種支持與安定,勝過千言萬語,而團體里小紅的媽媽,也是大家的媽媽。感情在流動,愛,在每一個人心中蔓延。

(當然 ,沙盤后,我對擺放黑白無常的女孩子,也做了個案疏導;對這個來訪的家庭,亦后續的家庭治療的介入)

在做了很多期沙盤帶領后,我漸漸有感悟,關注的重點,也從沙具本身向來訪者轉移。

原來是過份關注沙具本身的含義及象征,而忽略了來訪者本身的情感變化。榮格的“陰影”,情節,人格類型等是解讀沙盤的專業基礎,沒有理論基礎的沙盤是游戲,只有具有專業理論基礎的沙盤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沙盤,才會真正的有治療作用。但是過份注重,就有些偏頗了。

我的感覺是,在來訪者做沙盤的時候,他如何選沙具、他的眼光如何在沙具間游移、在哪個沙具上停留、這個過程中的猶豫,拿起來又放下,及最終選擇了什么,都是他性格的展現,尤其是團體、親子、夫妻,更是呈現出互動的模式。

現在,在帶領的過程,我更注重來訪者本身的感受,加入語音引導、結合情境,有情緒的引導釋放,而非著重在沙具代表意義的解讀上。

畢竟,我們的來訪者不是榮格,跑到榮格那里去,也許是出自顯得我博學多才、專業深厚的需要,而不是來訪者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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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工作的時候,給一對年青夫妻做沙盤,開場的時候,有個引導,面對空空的沙盤,面對琳瑯滿目的沙具,就象我們在茫茫人海中牽手,共同打造一個,屬于我們的家。

選沙具的過程,就是建立一個家的過程,兩人的配合、布局,都體現了婚姻模式。

(為保護案主的隱私,沒有圖片展示,不做深入敘述,只說過程)

而當撤沙盤的時候,這也是最重要的一環。

在建立沙盤的時候,有爭奪,有你的、我的之分,你擺的我不喜歡,你把你的東西帶到我這里,但當真正要撤沙盤的時候,看著兩人一起打造的世界要一一撤走,兩人都是很不舍得。

他們撤到最后,留下的是一座屋子,誰也不忍心再撤了。

我的引導是:我們來這個世界上,這個家總會消失的,先不說人生出現的各種挑戰,就是能到白頭,也有個先走、后走,這個家,總是會不在的。

我們要學會的,就是珍惜,當下,相處的時光。

當我們把手都放進沙盤里,搭在一起的時候,女孩子說:我感覺不那么孤單了。

我將我的手從沙盤里拿出,讓他們感受一下,彼此的支持與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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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紅塵中,一切都是個過程。通常,在進行沙盤游戲療法時還要附加談話療法,談話療法承擔心理治療工作的解釋方面。

我感覺,我喜歡成為一個咨詢師,我喜歡沙盤,喜歡精神分析,喜歡人本,喜歡行為認識,喜歡NLP,喜歡家庭系統排列,喜歡存在主義,喜歡后現代,我喜歡那些前輩們,弗洛依德、榮格、蘭克,喜歡克萊茵,喜歡溫尼科特,喜歡科胡特,也喜歡皮亞杰,馮特,喜歡當代的曾奇峰,喜歡很多業內的前輩、同行者。

我感覺,咨詢師是落入凡間的精靈,用自己做針,用心做線,用愛做素材,來縫補人間,心的碎。

再次聽蘇芮的歌《親愛的小孩》,真得被感動了。

我是一個成長中的咨詢師,有我的體驗師、督導師來陪伴我的內心小孩,找到回家的路;我成長著,亦會陪伴那些,比我小的小孩兒,找到回家的路。

這就是,人類,成長的路徑。在心理路上,在內心世界的探索上,前有古人,后有來者,念天地之悠悠,跨越時空,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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