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暮清顏
1.
晚上九點多,我抱著從超市買來的一大堆食物回到家里,剛開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旁邊還趴著一只雪白的貓。
我立馬怒了:“喂,都幾點了還不滾回去!”
說完,還不忘抓起袋子里的一個蘋果砸向那人。
他轉過頭,迅速伸出雙手接住蘋果,用沙發上的浴巾擦了擦,咬了大口,嘖嘖地點頭,“好吃,多謝。”說罷繼續看偶像劇。
我咬牙切齒,又把一只拖鞋扔過去:“徐子言!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他輕巧躲過,白皙的臉上帶著笑:“哎呀,我是名正言順作為‘少爺’的原主人來陪它的……”
他摸了摸貓的頭,貓 “喵”的一聲,打了個呵欠。
“把你爪子從我家‘小姐’頭上拿開,立刻!馬上!給我出去!”我將手里的東西放到茶幾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沙發上的他。
哦,對了,徐子言口中的“少爺”和我口中的”小姐”,都是指我家那只渾身雪白的可愛貓咪。
徐子言的手仍放在貓咪身上,可另一只拿著蘋果的手卻放了下來,瞬間滿臉哀愁:“想想當年你還是個溫柔靦腆的軟妹子……”
話未說完,我抄起抱枕正砸中他的頭,凌亂了他的發型:“你還好意思提當年?老娘變成這樣還不是被你刺激的!”
2.
首先,我和徐子言之間的恩怨,得追溯到幾年前。
想起那時候發生的事,我痛心疾首。
高三舉行畢業典禮那天,我和閨蜜在宿舍一起玩游戲——擊鼓傳花,“著名的”花到誰手,誰就得在眾多藏有懲罰小紙條的氣球里選一個打破,然后完成上面所寫的要求。
第一次,花到我手,在一旁偷笑的她們讓我嚴重懷疑自己被耍了。
懷著不好預感的我跑到床上隨便砸破了一個氣球,打開紙條,上面清晰地寫著:強吻自己的心上人十秒鐘。
一道巨雷在我心中閃過,良久才平復心情。
就在我打算捧起閨蜜的臉親無數下敷衍了事的時候,在座的女生們拖住我讓我去找徐子言,我淚奔不止,要不是閨蜜這個大嘴巴亂散播緋聞,她們會知道這事嗎!
看著眾女泛著狼光的眼睛,我忐忑地踏著小碎步走到學校畫室前。
我在門外醞釀良久,絞著手指,哀怨地看了眼躲在轉角處的那群人,沉重地抬起手,敲了門,清清嗓子,壓粗聲音:“徐子言同學,能開下門嗎?我有事跟你說。”
里面噼里啪啦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分鐘后,門才打開。
我紅著臉等待著,正要以視死如歸的表情打算沖進去時,一盆帶著顏色的臟水迎面而來,潑了我一臉。難聞的氣味充斥鼻腔,頭發上滴落的臟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門“啪”的被關上,隱約聽見有女孩子說:“不要打擾我們畫畫!”
我忍住滿腔委屈與怒火,咬咬牙,在那群目瞪口呆的女子的注視下跑遠。
那之后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徐子言,直到一個多月前閨蜜告訴我,前段時間我撿到的那只被我取名為“小姐”的白貓其實是徐子言弄丟的。
那時我才知道,“小姐”原本叫“少爺”,是一只公貓。
知曉這事后我沉默良久,想起它每次拍在我胸前的爪子,我就想將如刀的眼神投過去,可當觸及到它無辜的大眼時我便又心軟了。
閨蜜還說,其實“小姐”不是被弄丟的,而是自己“離家出走”。
它看起來就是一只漂亮且高貴的貓,作為徐子言的愛寵,生活也十分高端大氣上檔次,但是徐子言是誰?美術癡狂者,每天少不了干與繪畫有關的事,漂亮且高貴的“小姐”順其自然成了他的“御用”模特。
起初還只是做模特,后來徐子言幾乎到了癲狂的地步,給“小姐”穿上各種衣服,在它毛發上勾勒各種花紋……
最后,徐子言某天用墨水將“小姐”染成了黑貓,高傲的“小姐”見自己美麗的毛發變得黑不溜秋后,立刻奓毛,再也受不了徐子言的行為,一氣之下就從窗戶跳出去了,在外流浪半個多月,直到遇見溫柔善良,肯收留它的我。
得知“小姐”曾經在徐子言那里受到了非貓的對待后,我涕泗橫流,對徐子言十分鄙視,沒想到曾經溫文儒雅的少年如今竟變成了“奸險惡毒”的男人,這究竟遭受了多大的打擊啊!
3.
要不是因為撿到“小姐”,我和徐子言也不會再次扯上關系;
要不是因為“小姐”死活不肯和他回去,他也不會以此為由賴在我家蹭吃蹭喝蹭WIFI,完全將我家當成他的第二基地,肆無忌憚地玩耍……
我好幾次想趕走他,可惜我低估了他“無賴”這項技能。
驅逐計劃未果,痛心。
徐子言高中時期因為長得白皙清雋,得到一“小白臉”的外號。
如今我深深感覺到自己養了一個小白臉,還是嘴吃虧不討好的那種,可我又不是富婆,怎經得住他日日如此坑爹的折騰!
我從沒如此痛恨過將我家大門鑰匙塞給徐子言,然后和她的男閨蜜跑到偏遠地區旅游的閨蜜,說什么讓我和他好好相處,一起憶往昔崢嶸歲月……
啊呸!
我可只記得當年那桶莫名而至的臟水和那女孩的一句話,那一切讓我的少女心碎了一地,從此淑女是路人。
想到這兒,我不禁氣結,菜刀重重砍到砧板上。幾秒后,刀下似乎發出了“咔嚓”一聲響……廚房外一貓一人瞬間安靜。
半小時后我端著雜燴面出來,徐子言看著碗里的面,用筷子戳了戳,哀怨地看向我:“怎么是面條,我想吃糖醋里脊……”
我將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放:“大晚上的,給你煮面條就不錯啊,還想吃糖醋里脊?你當我是你媽還是你保姆啊,趕緊吃完了給我滾回去!”
桌下的“小姐”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它抬頭看著我,不知所云地“喵”了好幾聲。
“于音子,干嗎這么兇?都好幾年了,難道你還因那桶臟水對我懷恨在心?”徐子言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句話正戳中我的痛處。
我一筷子插進碗里:“當初要不是你一桶臟水潑出來,沖碎了我的少女心,我這么一溫柔善良靦腆萌軟的妹紙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腳旁享用晚飯的“小姐”又抬起頭對我“喵”的一聲,聲音糯糯的,露出尖尖的小牙,萌我一臉“血”,我得瑟地看向徐子言,“看看,‘小姐’都贊同我的話。”
“不,它只是覺得你后面那幾個形容詞不恰當才提醒你一下,偶爾要把臉皮放薄啊……”徐子言一番話又讓我氣得牙癢癢,碗里的豆腐已經碎成渣,就如同我當年那顆少女心,“再說了,我都說過好幾遍了,當年不是我潑的你。”
徐子言垂著眼瞼,隨手夾起一片肉。
每當提到這事他都說不是自己干的,其實我多少也明白,我只是介懷那個說話的女孩是誰而已,他卻總是不肯告訴我。所以這次,我選擇沉默。
可是沒想到,這次我沒問,他竟然主動回答了:“好吧,別皺眉了,我告訴你,是傅晶。”
我夾面的手一頓,面條斷了,落回碗里。
想當年,徐子言以一支畫筆闖蕩校園,多少人對他崇拜不已……
而我默默偷窺……啊呸,是關注了三年。
所以我知道和他走得比較近的女生里,有一個叫傅晶的。
她比我強,對徐子言的狂熱程度足以燒掉整個教學樓,一直鍥而不舍跟在他屁股后面跑,鬧得人人皆知。但人家起碼還能天天和徐子言在一起。而我呢?在最后關頭被潑臟水,比被人潑狗血還難受。
之前我還聽說,傅晶和徐子言同進了學校,在里面花了一年時間將徐子言追到了手,交往兩年,傅晶主動提出分手。原因我不知道,作為一個已放棄他了的人,我也不去多問,但是我總覺得和她比起來,我弱爆了。
“音子,怎樣,有沒有覺得后悔當時跑了?”徐子言巴巴地看著我。
我惱羞成怒,一筷子插中一塊土豆塞進他嘴里:“好好吃面!”
對這樣的事,也不能說后悔,只覺有些可惜,因為膽小,不敢直接去找徐子言問清楚就一聲不響地離開,從而錯過了許多本可以爭取到的東西。
如今想來,就當是流年不利吧。
5.
其實這段時間徐子言在我家和“小姐”相處得十分融洽,但他卻一直沒提將“小姐”帶回去的事,倒喜歡以“小姐”為由經常約我出去,可惜這次,他還沒來得及帶我出去,他就生病了。
他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去河堤畫畫,然后吹著冷風到了凌晨,回來后就噴嚏不停,險些涕泗橫流。
我知道后捂著肚子笑了半天,才跑到水果市場買了些水果,帶著“小姐”去他家看他。
根據徐子言在短信中的指示,我幾經周折到了他家門口。
還未敲門,手里的繩子一松,就見“小姐”受驚般地竄出老遠,縮在圍欄外不肯過來,警惕地看著徐子言他家大門。
我心里頓時有種微妙的感覺……
這貓兒太敏感了,或許徐子言之前這么待它給它造成了無法抹去的陰影。
無奈,我只能讓“小姐”在外面待著,敲響了徐子言家的門。
過了好幾分鐘,才見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張發皺的菊花似的臉:眼圈發黑,鼻子發紅,嘴唇發白,就跟剛生產完似的。
“你……還活著。”說出這句話后,我覺得我還不如沉默。
他拉開門,一臉哀怨:“原來你還記得我這個病號。”
徐子言的家有各種畫,有空白的,畫了輪廓的,被畫布蓋著的……
進了他的房間,還有一些詭異的素描,畫的都是同一個少女,但是奇怪的是,每張畫都沒有五官,讓我想到了恐怖片里的無臉女鬼。
重點是,畫中少女的背影、側面、正面,都和我印象中的傅晶很相似。
我頭疼,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她。
徐子言把我帶進房間后就窩進被子里,把自己裹得死死的,一雙眼睛沒了往日的神采,看起來很疲倦。不久,在我疑惑的目光下,他緩緩吐出三個字:“我好餓。”
我白了他一眼,但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我淘米煮粥,變成了個“煮”婦。
將米放入鍋內,我拍了拍手,特自豪,看著吧,白粥小菜,我最拿手了。
轉而想去給徐子言削蘋果的時候,在客廳的角落,我看見了一個木刻的相框,相框反面朝上,默默地待著。我好奇地翻開它,看到了一張泛舊的照片……
“于音子,你再慢點我就玩完了……”徐子言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房間里飄出來,我手一抖,放下相框撒腿回到他床邊安靜地坐著,手里拿著削好的蘋果。
他半睜著眼看著我,“我實在沒力氣了,你能不能喂我?”
我眼角一抽,又看在他是病號的份上,沒有直接將蘋果塞進他嘴里,而是耐著性子將手中蘋果緩緩送過去……
沒想到他卻沒開口吃,只是聞了聞,然后瞇著眼,咽了口口水:“于音子,感冒了該吃點啥好呢?要不做一做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糖醋魚什么的?”
“白粥!已經在煮了。”我眼睛一斜,他立刻噤聲,弱弱地笑了。
爾后他又一臉驚異地看著我:“不對呀,瘋婆子變淑女了啊,竟然沒有打啊沒有罵的就把煮粥這事兒說了?于音子,你今天吃了什么藥?”
我幽幽地看向他,將蘋果塞進他的嘴里:“我沒吃錯藥!”
但我卻沒告訴他,我只是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而已。
6.
徐子言的感冒期比我想象中的要長,他不肯去醫院,死活要待在家里,我迫不得已將“小姐”托鄰居照顧,給徐子言做了一個星期的苦工,還是免費的。
虧大了。
他感冒好的那天,閨蜜從外面回來了,我去接了機。沒想到,還沒待我看清閨蜜是瘦了還是美了時,兩個人就成雙成對走到了一起,經過這次旅游,她和她男閨蜜之間的狗血劇情,變成了現在的皆大歡喜。
“音子,我上次從男友那兒得知一件事,關于‘小姐’的,你聽后不要激動。”
“哦?難道那只貓其實是一個被詛咒的大帥哥,一直潛伏在我家,就是為了得到我的一個吻,然后解除詛咒變回人類?”我無限幻想。
閨蜜拋給我一個白眼,“‘小姐’其實是傅晶和徐子言交往時,傅晶送給徐子言的。”
我愣了,想起徐子言對“小姐”的寵愛,想起他之前和傅晶的交往,覺得有些心悶。他如此在乎“小姐”,是因為那是傅晶送給他的?
那么,那個相框里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音子?你有聽我說話嗎?你該不會是在胡思亂想吧?”閨蜜搖著我的肩,一語命中。我似乎真的是想多了……
回到家,剛坐到沙發上就聽到貓叫聲,差點忘了,我早上從鄰居家把它接回來了。
“喵!”“小姐”跳到沙發上,輕輕蹭著我的手臂,柔順的毛發摩擦著我的皮膚,癢癢的。我伸手想去摸它的頭,卻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止在半空中,然后拿出手機,打通了徐子言的電話。
徐子言風塵仆仆趕來的時候,是晚上八點,他沒有直接進來,而是一條手臂撐著門框,耍酷似的甩了甩頭發,對我拋個媚眼,有些氣喘:“大晚上叫我過來,是要和我培養感情嗎?”
我臉色一冷,轉過“小姐”的身子讓它的頭對著他:“‘小姐’,咬死他。”
“喂,別沖動!”徐子言見我神色不如往常,不禁疑惑,“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想了很久,這段時間我想通了,我覺得自己無法勝任‘小姐’的主人,以后也沒有過多的時間來照顧它,所以我決定將它還給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對‘小姐’進行非貓般的對待。”
我咬咬牙,將“小姐”遞給徐子言,他順手接過,可“小姐”剛到他懷里,就掙脫著跳下來到我腳邊打滾,似乎是在撒潑,也像自娛自樂。
“看來是沒吃藥……我就說嘛,沒有我的陪伴你會精神失常啊……”徐子言攤了攤手,笑嘻嘻地說,“沒辦法,它不愿跟我回去。”
我不語,再次抱起“小姐”塞進他懷里,二話不說將他推出家門,“嘭”的一聲關上。
被擋在門外的徐子言難得沒有像之前那樣企圖闖進來,反而十分安靜。我貼緊門,聽見“小姐”用爪子撓門的聲音和貓叫聲,接著,隨著徐子言的腳步聲漸遠,直到消失。
頓時,我心里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我在發什么神經,其實我也不明白我這是為什么。
7.
之后,徐子言便被我打入冷宮,而我卻連著好幾天上班都無精打采。同事紛紛猜測我失戀了,換來我一記刀眼。
徐子言似乎找了我閨蜜當和事佬,我說什么也不愿意再與他糾纏。也突然想起徐子言手里還握著我家大門的鑰匙。
猶豫再三,還是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我話不多說,單刀直入:“你手里是不是還有我家大門的鑰匙?”
那邊沉默了小會兒,低低應了一聲,“音子啊,‘小姐’最近鬧騰得緊,一直要往外面跑。不如你把它接走吧。”
“我?不好意思,你還是讓更了解它的人去吧。”話說出口,我恨不得咬死自己,這么矯情,幸好沒說出“傅晶”兩個字。
“那個不重要。”徐子言還是避開鑰匙的事,“你還記得C大嗎?”
“不就是你之前考進的藝術學院嗎?”我差點咬到舌頭,暗罵自己,這么容易就被帶偏話題。
“明天C大博物館舉行畫展,里面有我在校比賽時的作品,希望你到時候去看看。”他頓了頓,“晚上六點,我等你。”
“我明天......”
“知道了,就這樣,明天不見不散,晚安。”
“......”還讓不讓人找借口拒絕!
一大早我就起床梳妝,反常地挑出一件裙子穿上,順便化了妝。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狠狠一抽。
又不是去相親,這樣打扮是為毛線。
我終究是埋頭將妝給卸了,頂著這段時間練出來的黑眼圈提前一小時到了。
C校和我想象中的一樣,四處都充滿藝術氣息,就連一個簡單的小花壇都搞得像一幅水彩畫,廣場中央,噴泉如水做的窗簾,唯美清新。
目光一移,好巧不巧落在徐子言身上,他穿著白色襯衫,袖子微微挽起,身子站得筆直,懷中抱著一只不安分的白貓,和面前的一位高挑女子說著話。
就算打腫我的眼睛,我也能認出那女子就是傅晶,曾經潑我臟水害我誤會徐子言的人。她和高中時很不一樣,似乎比以前高了些許,瘦了些許,不像我,絲毫沒有變化。
她笑得很燦爛,看著徐子言,眼中亮晶晶的,如同她名字一般。
徐子言一反常態,沒有痞氣也沒有無賴的氣息,竟和“紳士”“優雅”這類褒義詞靠上了邊,太不正常了。
他將“小姐”遞給傅晶,不知道說了什么,傅晶愣了愣,隨即笑開了,說了大串話,惹得徐子言也跟著笑起來。她接過“小姐”,不料“小姐”迅速跳了下來,發現了我的存在,朝著我“喵”的一聲,暴露了我的行蹤。
徐子言和傅晶同時看向我,他一臉驚訝,大聲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腦子里卻只有一個大字:跑!
我拔腿就往學校校門跑去,一不小心拐錯彎,四處亂竄。
徐子言在后面死命地追,我在前面拼命地跑,無奈我體育從小就差,跑步是最弱的一項,很快就被他抓住了手臂。
此時我突然想起昨天半夜在電視里看到的一個狗血偶像劇,其中一個劇情是這樣的:女主看到男主和前女友在一起說說笑笑,于是氣不打一出來,哭著跑開,男主追了上去,拉住她狠狠吻她,讓她聽自己解釋,然后告白,說了一大堆肉麻兮兮的話。
我身子一頓,被徐子言用力一拉,慣性轉身撲進了他懷里,他緊緊抱住我,將頭埋在我頸間,低聲笑著:“于音子,你跑什么?”
“我……鍛煉身體。”果然,生活雖狗血,但還是與偶像劇有差。
“你撒謊水平太低,還是放棄掙扎,乖乖束手就擒吧。”他狠狠在我頸間一咬,我驚呼。
徐子言還是一無賴,之前什么“紳士”“優雅”,完全是錯覺。
嗯,肯定是錯覺。
“徐子言你在干什么!”我氣憤,怒吼。
他卻越抱越緊,不容我掙脫:“你閨蜜已經跟我說過,我想你肯定介意那只貓是傅晶送我的,于是我今天打算將它還給傅晶,剛才你也看到了,那臭貓不愿意跟她走,它好像只喜歡你。”
我又想起徐子言房間里的那些沒有臉的素描,還有相框里的相片:“徐子言,你是不是暗戀我?”
話音一落,我聽見他“噗”的一聲笑了。
我又怒:“我明明看到你家有我高中時的照片,那角度還是偷拍的!”
沒錯,那張相片中的人,是高二參加校園歌唱比賽,站在舞臺上領獎的我。照片拍得有點模糊,只是一個斜側面,但那身衣服、那種奇怪的裝束,除了我,還有誰。
“于音子,你真夠遲鈍。”
9.
晚上六點,學校博物館通行無阻。
徐子言拉著我進了大門,受到不少人矚目,畢竟他曾經是學校的風云人物。
他將我引到一幅畫面前。
我十分熟悉他的畫風,每一筆溫柔卻又不失力度,似帶著無比朦朧的繾綣與眷戀。
這幅畫即是如此,畫中的少女趴在窗邊偷偷看著里面執筆畫畫的少年,臉上帶著懶懶的笑,裙擺被輕風吹動,劃過一道弧度。
我雖不懂畫,卻能感受到其中帶來的暖意,如暖風般穿過心田,落下生根。
畢竟畫中的少女是高中時期喜歡躲在畫室窗外偷窺徐子言畫畫的我,我一時百感交集,良久無言。
“這幅畫是畢業那天畫的,很想送給你,但是后來發生那件事……畢業后我也尋不到你的聯系方式,兜兜轉轉才因‘小姐’重逢。”徐子言說著,拿出了一本自制的畫冊,封面用行楷寫著“貓小姐”三個字,“這個,送給你。”
慢慢翻開,我才發現,這是一本素描畫冊,而我在里面出現的頻率卻遠遠高過“小姐”,一顰一笑都畫得如此栩栩。
不難猜出,這是徐子言從與我再次相見的那幾天開始畫的,每個畫面都是我生活的寫照,只有最后一張例外。
最后一張,畫中的少年坐在畫板前畫畫,少女雙手放在背后彎腰吻住少年的臉,笑彎了眼睛,她頭頂上的一只白貓打著呵欠,慵懶地蜷縮著。右下角寫著:如果說它是上天帶給我的一份驚喜,那么,她就是命運賜給我的一份珍寶。
徐子言問:“你想不想知道當初傅晶為什么會選擇和我分手?”
“為什么?”我忍不住問。
“因為她讓我給她畫畫,可是我畫出來的永遠是你的臉。”
我想起他房間里那一張張沒有臉的詭異素描,頓時了然。
不過……他這是在表白嗎?
“于音子,我們在一起吧。”
“記住,是你追的我,不是我倒貼的。”我斟酌后才回答道。
他嘴角抽了抽,“你反應能正常一點嗎?”
我羞澀一笑,一巴掌打在他胸膛上,惹得他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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