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在操場上一圈一圈走著。黑色的天空遮住了光亮,風又刮起來了,土生土長的北方,我還是沒有適應這刺骨的寒風。正如,我也沒有適應沒有你的日子。操場外面有潭清水,在黃色燈光的映照下,是那么柔軟,黃色的光圈與柔軟的水融到一起,恍若夢境。那潭水旁的情侶,親昵的擁抱在一起,就像,當初的我們。
在你走后的這一百多天,我以為,時間會慢慢沖淡有關你的痕跡。可我不知道,每度過一天,你所留下的痕跡就愈發清晰。就像,每每我路過那宿舍樓下的路,我就會想起那炎熱的六月,樹葉蔫蔫的耷拉著綠的發黑的腦袋,你穿著黑色的短袖,黑色的長褲,那戴著兩個墨鏡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板著臉把作業給了你,甚至沒有幫你買瓶水,甚至沒有問問你累不累,然后就滿不在乎的走進宿舍樓,你肯定是這樣想的吧,你肯定覺得我是那么的沒心沒肺。
可你不知道,我在你拉著行李箱轉過身后,在那棵參差不齊的樹后看著你漸漸消失在我的眼線,我看見你額頭上的汗珠,是多么想用手幫你擦掉,在你轉身要走的時候,我也想一把拉住你的手,問問剛做完眼睛手術的你是不是過的很辛苦。
可我沒有那樣做,我就那樣在一瞬間忍住了所有想做的事,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我想起站在這里的你,盡管如今已經是寒冬,我都會深深地后悔那天沒有好好的抱抱你,那樣,或許你離開的時候也會有不舍。
可是,那段辛苦的時光,可能就是垂死掙扎的病人,已經病入膏肓,無論做什么努力,也是無力回天。說到底,緣起緣盡,我們說了不算。
緣起的時候,隔著千山萬水也能牽手,即便距離遠,心也是在一起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訴說所有的愛戀。其實,你的眼睛已經能流露出來你的愛或則冷漠。在你愛我的時候,眼睛是能溢出來笑容的,是那亮晶晶的寵溺的東西,就像喜歡夏天的啤酒,清爽的一杯一杯一飲而盡。而你不愛的時候,我也記得,是那抽煙時裊裊的煙霧,處處冷漠處處憂愁。
而很多時候,我想的都是你的好,你的不好,只有是在我想跟你聯系時,努力去回憶那些讓人難過的事,我的腦子的弦就又繃緊,時時刻刻告訴自己要理智。
那天跟朋友一起去水庫玩,熟悉的大路蜿蜒,遠方的山仿佛很近,寒風吹著有漣漪的水面,這是大自然的味道。而去年夏天,我們也是沿著這條路,路很長,夕陽落得很慢,我們的影子映在路面,路口有在乘涼的老人,路旁有高高的樹,我的額頭靠在你的后背,你總會小聲地說,瞌睡了嗎?原來啊,你也那么溫柔過。
時時坐公交快要到學校時,在一個大的十字路口,遇到紅燈,車子會停在這里老大一會,冬天的窗外,那不知名的矮矮的樹木光禿禿的挺立著,偶爾,一群鳥兒飛過,我聽不見鳥叫,卻看到一處偉大的景觀,遠方長長的柏油馬路,夕陽的余暉灑在光禿禿的樹梢上,白藍白藍的天空有了一抹紅,我的心靈一片寧靜,再也看不到頭的遠遠的路,我們曾經也牽著手走過。
那時卻沒有看過這樣美麗的景色,往往跟你在一起,更在乎的是你,我甚至可以想起那時候你穿著什么顏色的衣服,那時你是開心或者難過,我都清晰的記著,很多時候我在想,會不會哪天忘記了你的模樣,卻還清晰的記得某天我們做的某件事時你的衣著。
那天是晚上九點多吧,習慣的還是看看在特別關心列表里的你。好像是一瞬間,好像是很久了,你安安靜靜的頭像突然亮了,那帥氣的男生頭像還是當初我找的情侶頭像,黑白的風格,我傻傻的看了一會,突然手足無措,我就那樣等著,等著,想著你總會跟我說句話吧,畢竟,你去部隊這么久了。
現在想想,那時候一個小時竟然那么漫長,原來,心理上太專注某件事,也會忽視寒冬我坐在沒有暖氣的屋子里,甚至沒穿外套,也絲毫沒有覺得冷。等著啊等著,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你還是沒有給我說話,依舊那樣安安靜靜的在列表里。我戴上耳機,聽起音樂,偶爾間聽到劉若英的后來,我想跟你發消息,可我知道,這樣的努力我已經做了很多了,對于愛情,你向來不拖泥帶水,也不藕斷絲連。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那天晚上,我的腦子回旋著有關你的點點滴滴,在難過的時候也想不起來那些覺得舒心的事情,這是在你走后我第一次哭的這么難過,哭著哭著睡著了,夢里卻也迷迷糊糊是你回來了,直到鬧鐘響了,我還不愿醒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告訴自己,他可能都忘記你了,他在實現夢想的時候,又怎會記得你呢?即便記得,又如何呢?
我的朋友們都不知道我還愛著我,我用僅有的一絲自尊強顏歡笑。當有人追我的時候,我卻想起你,我怕,有個人代替你的位置,那你就真的回不來了。我還在等著你,你知道嗎?
很神奇的,昨天你又上線,還發了說說。看來,你在那里過的很好。我又是看著那條說說笑了哭,哭了笑。你可記得,曾經的枕邊人,你可記得,你曾經愛過的人?一整夜,我都沒有睡好,而你,只是發了一條說說。
你不知道,我還是喜歡戴著黑色眼鏡的你,即便你配有黑色的褲子,黑色的上衣,還有黑黑的濃密的頭發,我都喜歡著。第一次見你,也是黑黑的短袖,我還在想,大夏天穿著黑黑的短袖真讓人沉悶,可跟你在一起,我都要慢慢接受你的一切,優點,缺點。我沒想過,我會這樣愛一個人,我會就這樣想跟他在一起一輩子,盡管他并不完美,他有著男生的邋遢,有著男生的自負,我卻都癡癡的愛著。
那天你給我買了荔枝,甜甜的很美味,我們坐在長椅上,你一面給我剝皮,一面說結婚后怎樣,有時,我們也會討論有孩子什么的,你喜歡男孩,總是覺得很奇妙的設想,雖遙遠卻值得期待,就這樣普普通通的事情,想起了,也是又好笑,又難過,難過啊,再也實現不了。
我喜歡獵場最后的結局,那是初戀,終于修成正果。那么,我親愛的你,是不是得到的太容易,就不珍惜了呢?你一心想著飛向遠方,我是不想攔的,你就去看看那廣闊的天空吧。或許,經歷了別的人,是否才能知道到底是誰真心待你。可哪里有那么多電視劇里的情節,我們的年華有限,不可能誰一直等著誰。
忽然想起了和美和永澤的愛情。本來就是無果的愛情,我想,我懂得和美的愛情,放不下,只能忍。直到永澤要離開,還是想著他會碰壁,會想起自己的好,有一天,會回來。可是,他若真的愛自己,哪里會真的放棄?最后的結局呢,和美自殺了。而現實生活中的很多很多和美怎樣了,會找一個有錢人,或者找個對自己好的,愛或不愛,又有什么關系,那么一輩子,都可以望到頭。
又有多少人嫁給了愛情?可嫁給愛情的人會不會死在柴米油鹽上,我們的愛情又該何去何從呢?
我愿意去追逐那夢幻有魔力的愛情,我也只想要平平淡淡的愛情,其實我知道,只要是你,其他我都可以將就的。可我不會再做什么,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