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卉木 關關雎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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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萬物復蘇的季節。經過一個冬天的休眠,自然界所有的生物都萌發出對生命的渴望。小河邊枯敗的草叢里冒出來細細的嫩芽,樹枝頭隱隱吐出米粒大的花蕾,墻角邊探頭探腦的小蟲子,剛剛從南方回遷的候鳥……每當看見一個新的物種出現在乍暖還寒的春陽里,心里就會有一種酥酥的感覺,充滿了對生命執著向上的感動。

燕子是非常守時的候鳥,每年的清明節,都會看到它纖細的身影。聽著它們呢呢喃喃軟軟的碎語,桃花紅了,楊柳綠了,人心也醉了。

燕子們會選一個它喜歡的人家,在屋檐或者陽臺下銜泥壘窩。從前是在農家草屋里的房梁上筑巢,莊家人平常都是敞了房門,燕子出出進進的就和家庭成員一樣自如。現在農村已經沒有草屋了,錚明瓦亮的玻璃門窗把這些小精靈們拒之門外。燕子們只好另找地方做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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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歸的燕子一般都是小夫妻。小小的身影穿梭在農家院落柳蔭池塘,唧唧噥噥,一邊商量著一邊忙碌著,一口泥一口泥往檐底下壘,慢慢的就壘成了一個精致的巢穴。

天氣越來越暖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泥巢里新添了好幾個家庭成員,肉肉的小東西,可勁的張著嫩黃的小嘴找粑粑麻麻要蟲子吃呢。燕子夫妻鞠躬盡瘁的照顧著這些小兒女,喂養它們長大,教會它們飛翔,然后在秋天的某個早晨,一家數口跟隨大部隊回南方過冬去了。

麻雀是鳥類里最皮實的小東西。它喜歡與人類為伴,居住條件不怎么講究,只要房檐上有個縫隙,就足以讓它們躲風避雨,繁衍后代了。小時候頑皮的半大小子經常掏了麻的暖巢,掏出來幾個肉蛋似的麻雀孩子,麻雀麻麻在一邊傷心的叫喚。小孩子無知,原諒孩子們的錯誤吧。

在北京,經常看見烏鴉黑壯的身姿,哇哇著,大驚小叫的從頭頂飛過。我在小區四周觀察,一直沒發現它們的住處。烏鴉的巢穴會是什么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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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時,老家的小河邊有一片小樹林,樹的品種很雜,楊樹和刺槐占多數。每年的五月,刺槐樹開滿了一串串白色的流蘇似的花子,香香甜甜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鉆。我們小心的從樹上摘一些槐花,美美的咀嚼著,滿嘴都是清甜的味道。 白楊樹驕傲的聳立在亂糟糟的樹林里,腰身筆挺,像是挺拔干練的小伙子。花喜鵲在高高的楊樹上做了一個個精致的巢窠。花喜鵲愛打群架,經常有一群喜鵲圍著巢窠喳啦喳啦的吵架。冬天里,坡地里沒有枯草可以供給我們這些拾草的孩子們拾了,那些大一點的男孩子就打起花喜鵲的主意。趁著喜鵲們出去覓食的當空,爬到樹上,三下五除二的把花喜鵲的房子給拆掉背回家燒火做飯用了。都是兒時的回憶了。那是最早的強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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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的這個小區里有一顆高大的白楊樹,前幾天叫一只花喜鵲看上了。閑暇時,我會站在窗前看小區里花團錦簇的綠植,看白云閑閑的飄過城市樓群林立的上空,于是便看到了花喜鵲獨自蓋房的全過程。不知它從什么地方叼來一條條細碎的干樹枝,靈巧的搭在樹丫間,耐心的試探著,比劃著,有的樹枝在編織的過程中掉落在樹下,花喜鵲再從遠處叼來一根新的樹枝,重新編織。風里來雨里去啊!辛苦的花喜鵲,想想幼年時拆了你辛辛苦苦搭起來的房子,真是對不起了。

房子蓋好了,花喜鵲挺著胸脯站在枝頭,很有成就感的樣子。我是今天才知道,喜鵲的窠巢是雄喜鵲獨自搭建的啊!先建房,再成家,責任感很強的花喜鵲,我不再說你是賊頭賊腦的樣子了,你偷吃了我老父親種的玉米,我也原諒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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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花喜鵲都會早早的站在窠巢旁邊,四下巡視著從空中飛過的喜鵲姑娘,不失時機的發出邀請,“喳喳喳,遠方的姑娘請你留下來。”喜鵲姑娘頭都沒回,自顧自匆匆飛去。好失落啊!三四天了,還沒找上媳婦。

一連兩天沒聽見花喜鵲的叫聲,我猜測,它這是改變了“守株待鵲”的戰術,主動出擊,出門找媳婦去了。今天一大早又聽見它的叫聲,落寞的,有一搭沒一搭無精打采的,不用說,還是沒鵲愛啊。楊樹的葉子一天一個樣的瘋長,淡淡的綠色漸漸覆蓋了鵲巢,花喜鵲還是沒找到意中鵲。難道說喜鵲們也是男多女少嗎?看看四周隔不遠就有一個鵲巢搭建在高高的樹枝上,形勢嚴峻啊。難道還要比武招親嗎?花喜鵲,你要好好吃飯,好好鍛煉,身體棒棒的,早日找到稱心如意的鵲媳婦。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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