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每一個“珍妮”

忘了第一次看《阿甘正傳》是什么時候了,只記得看完以后沉默了很久,不知道為什么就暗暗發誓再也不看第二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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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時候,政治老師為了鼓勵我們好好學習,組織全班看了一次這部電影,又用一節課的時間做了一次單方面的講解。內容無非就是要堅持、要純粹、要腳踏實地、要認真努力。可老師有一句評價,我真的一直記到現在:

阿甘很傻,所以他很專一很認真,對待一切都是腳踏實地的。而那個珍妮,太不安分,最后搞成什么樣了?吸毒啊,毀了自己的一生。

在課堂上聽到了這句話的當下我就記住了。每一次偶爾想起,都會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阿甘頭腦比較簡單,從小就被人嘲笑,可后來卻憑借自己的認真和忠誠成為了國家的戰斗英雄和光榮的運動員;他的生活法則很簡單,什么都不想,只是為了戰友的夢想付出一切,最終成了百萬富翁。

反觀珍妮,小時候被親生父親侵犯,之后不好好念書非要拍尺度很大的雜志照片,被學校開除;一路漂泊,四處游走,為了當上女歌手不惜全裸在酒吧賣唱;染上毒癮,為了吸毒跟別人上床,一度想要自殺卻又沒有勇氣;最后洗心革面,生下了兒子,好不容易有了好的生活,卻又因病去世。

這么一對比,珍妮的人生真是一整套杯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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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翻到很多影評,都說珍妮迷茫,沒有目標。事實上,阿甘也同樣迷茫。看完這部電影后你會很懷疑,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還是我們只是在隨風飄蕩,就像片尾出現的羽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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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甘沒有什么宏圖大志。因為跑得快所以加入橄欖球隊,因為征兵所以去參軍,因為在醫院里打乒乓球發現自己天賦異稟所以當了運動員,因為自己戰友的夢想是當船長所以他就為了他的戰友當了船長,后來很想跑步就橫穿了整個美國。他的人生里除了珍妮和最后的跑步,沒有自己主動想要去追求的東西。可是阿甘卻很純粹,他從不找借口,也沒有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的本事,只是想做就去做了。

當時被他救下的丹中尉。他的夢想就是像個英雄一樣,要么凱旋回國,要么戰死沙場。可阿甘救了他,救了那個被炸斷了兩條腿的他。在戰場上,當阿甘扛起他跑向河邊的時候,丹中尉用盡全身力氣讓阿甘放下他。阿甘不懂得丹的想法,他只知道跑,跑,跑,他不明白丹的腦回路,不明白丹的自尊心和榮譽感。對于丹來說,失去兩條腿,生活幾乎都不能自理,是件絕望至極的事情。作為一個軍人,無論戰場上還是戰場外,他都希望能頂天立地,威嚴赫赫。可是后來,他躺在療養院的病床上,像個嬰兒一樣被人抱著去吃飯、上廁所。他的光榮夢想破滅了。可是后來,阿甘給了他改變的機會,而他也同時抓住了這次機會,最后過得很幸福。

同樣,珍妮的歌手夢到最后也破滅了,可她有了孩子,有了家庭。

就跟丹中尉一樣,珍妮不是因為她有夢想而變得不幸,是因為她從來不相信自己能改變而變得不幸。就像之前丹中尉死死抓著過去不肯放手一樣,珍妮其實也一直被困在牢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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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一只飛向藍天的小鳥,她要成為一名歌手,抱著吉他安靜的唱民謠。她也照樣清楚她不想一直這樣四處飄零,混跡夜店,吸毒做愛,可她除了哭一哭痛一痛,沒有做出任何實際行動,還是一直這樣過了下去,把自己逼到想要自殺。

我一直很好奇,改變真的比自殺還困難嗎?現在想想,困難的從來都不是改變,而是相信。

珍妮從來都不相信自己能變成一只無憂無慮的小鳥,不相信自己會成為一名歌手,也從來不相信阿甘會一直愛她。小時候,她祈求阿甘晚些再回家,她無力改變那個變態的父親,只能默默忍受、逃避。這種心態像是一種詛咒,讓她永遠都無法掙脫,無法往前走。她總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很低的位置,為了出名賣弄風騷、接受唱歌還要裸體的工作條件、交往的男友對她拳腳相加……她沒想過自己能更好,她骨子里就覺得自己哪里不夠,她不相信自己能幸福。

自從她的童年不受她控制以后,她就更迫切得想要主宰自己的人生,所以她寧愿犧牲所有也要追著她的歌星夢想,這樣她才能感受到自己真的自由了。可其實誰都心知肚明,這只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說來說去,她還是沒有向前走過,就仿佛她所有的人生都是為了改變過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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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前半部分,她離開阿甘,原因眾說紛紜,可從那場大雨里珍妮將阿甘帶回自己宿舍的那場戲可以看出,珍妮并不是不愛他,而是在珍妮心里他們倆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阿甘沒有經歷過她所經歷的沉重,他單純的像個孩子,可自己卻早已不再天真;她想要飛翔,想要見識所有,而阿甘,很顯然,并不具備滿足她心愿的條件。說白了,就是要么看不上他,要么愛自己的未來勝過愛他。

后半部分,當阿甘跟珍妮求婚時,珍妮說“你不會想要跟我在一起的。”從字面上來看,不是她拒絕了阿甘,而是她害怕阿甘會拒絕她。小時候,阿甘以為珍妮跟他說她父親總在半夜爬上床摸她是因為愛她;長大后,他也不全知道珍妮那些不堪的經歷。珍妮覺得,如果阿甘智力正常,絕對絕對不會和這樣一個女人在一起,他可是國家的英雄,是百萬富翁,她根本配不上他,阿甘怎么可能愛上這樣一個女人?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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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甘說:

我不是很聰明,但我知道愛是什么。”

這句話給我什么感覺呢?就像是,即使全世界都恨你,愛你的人依然要愛你。我毫不懷疑,就算阿甘知道所有珍妮身上發生的最不堪的事情,他還是會愛她。

每一個類似珍妮的姑娘,似乎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矛盾心理。她們總覺得自己是在被生活推著走,很想改變卻又覺得現在的狀態其實也挺好。但事實上,如果有了想改變的念頭卻又不肯付出實際行動,無非就是兩種原因。

第一:自己根本就不想改變,只是自己催眠自己,找到各種理由來提醒自己的悲慘和無奈,設定各種難關和障礙,然后告訴自己“我真的很想改變,可哪有那么容易,你的生活那么一帆風順幸福美滿,怎么可能懂我。”

第二:不知道自己想要改變成什么樣子。對,要改變,可是改變成什么樣子?什么樣子會比我現在更舒服呢?我其實對我現在的狀態還是挺滿意的,畢竟我從小經歷了這么多,沒有人真心的愛我,能活成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我的天花板就在這兒了,改變太麻煩,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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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生活中有很多事讓人無法招架。舉例來說,人們的出身各不相同,有人家財萬貫,有人溫飽小康。《歡樂頌》里樊勝美說的

一個人的家庭就是一個人的宿命。

其實也不無道理。但很多時候,面對自己并不滿意的生活,我們需要問的不應該是“能不能”,而更應該是“想不想”。別被過去束縛,也別被自己阻止。

我對人自身的力量有一種執念般的崇拜,也很相信精神可以駕馭肉體的忍者學說,同時也自信人的潛力是無可限量的。如果你的生活真的可以變得更好,更讓你開心,改變所帶來的成本將都是值得的。我不想把話說得這么輕易,我也能意識到所有阻止你更好的不可抗力,可是誰也沒說改變是一朝一夕的事,不是嗎?

就像我希望世界和平一樣,我同樣希望,每一個“珍妮”都能意識到,自己其實很溫暖很美好,你配得上一切最幸福的東西;我也希望每一個“珍妮”都能遇到屬于自己的阿甘。這個阿甘,想要保護你的念頭就像膝跳反應一樣自然,愛你就像小孩子喜歡糖果一樣純粹,即使你曾經遍體鱗傷,他也依然會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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