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完全摸不著頭腦
無所為而無所謂,無所謂而無所不為。事情一旦有所謂,情況就變得復雜起來了。
這種復雜是很容易理解的,但并不容易說清楚。
我做了一個決定,就如同你曾經有過的一個類似決定。你決定不了是否去決定它,因為你決定不了去決定它,這兩者的區別在于你決定你必須得決定它。這種情況對決定來說不是一個好的決定,因為決定本身就意味著決定。在你無法決定的時候,決定就不再是決定。但你似乎又決定將它定之為決定,因為你決定你必須得決定它,不過你又真的實在決定不了去決定它。
從一個決定的角度來說,它在有所謂時的復雜程度大致上就是這樣了。而從我的角度來說,因為我對小麻將的無限在乎,我差不多已經在作繭自縛了。
我不太清楚小麻將是否洞悉我的思想,我猜她沒有,雖然她那么聰明,雖然我們時常心有靈犀般的在同一時間說同樣的話。但無論怎么說,她是一個女人,而我是一個男人。不過我知道她雖然無法知道我這糾結的想法,但她至少是理解這種糾結的,多多少少。在她幸福快樂的陽光中也有一線影子,我能觀察得到。
那個周末是罐頭的生日,慶祝活動什么的嘛,還是老三樣,吃飯、DOTA、KTV。
事實上,除了這三樣,你會發現也幾乎沒什么能做的了。相較外域少年的青蔥歲月,天朝屁民都是屌絲,這是不爭的事實。人有Party,我有YY;人有登山攀巖,我有DOTA WOW;人有八塊腹肌,我有八鍵勁舞;人有大黃蜂兜風,我有小霸王沖浪;人有自創的搖滾樂隊,我有付費的KTV。
當然,我這么說絕對沒有崇洋媚外的意思。我只是突然發現,除了KTV、電影院和國粹麻將,我們擁有的娛樂活動無外乎價格最低廉的互聯網、互聯網、互聯網。如果有一天互聯網不存在了,那可真他媽操蛋的。
事實上,那個時候我的腦子里糾結得很,根本沒有想這些。我只是想好好蹭罐頭一頓酒,然后醉一場,好睡個大頭覺。我也的確是這么干的,喝了著實不少,從飯店出去的時候我感覺走位明顯蕩漾了。就沒跟著去唱K和DOTA,小麻將擔心我,扶我一起回去了。
小麻將也喝了一點兒酒,在蝸居的燈光掩映下,煞是迷人。我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她貌似以為我醉了,扶著我躺下休息。其實我雖然對肢體的控制力降低了,但意識清醒異常。我突然很想和小麻將告白,告訴她我愛她,我還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那三個字。
“小姑娘”,我輕輕喚了一聲。
“嗯”,她睜著好看的眼睛看著我。
“你能不能暫時搬回去住?”天啦,我怎么會這么說,我是要告訴她我愛她的。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一個決定或者說一個想法如果在心里悶得太久,就會變成潛意識,在你不自覺的時候脫口而出或者不受控制的去執行。但當時我完全慌了,酒精開始涌上我的頭腦,清晰的意識一下子化為虛無。
“我怕…喝醉酒了會…額,我怕會吐得到處都是,讓你睡不好覺。”我語無倫次地試圖去解釋或者彌補些什么。
但小麻將顯然一眼就看穿我了。她呆在那里,愣了幾秒鐘,頭突然向我湊過來,然后我能感受到的只有她那濕潤而柔軟的嘴唇。我一把抱住她,緊緊地,瘋狂地和她接吻,我的意識已經完全不存在了。
呵氣如蘭,春風迷離。
我希望這是一個永遠都不會醒的夢,但是看著眼前這一切,夢還是醒了。那個我一直擔心,一個逃避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愛你!”小麻將在我耳邊呢喃。
“我也愛你,小姑娘。”我輕吻小麻將的耳垂,在她耳邊真摯地低語。
我突然覺得前段時間的我很可笑,在這一刻,小麻將在我懷里,比任何時候都擁抱得更緊。我愛她,她也愛我。預言,笑話而已。
我們就這樣相擁著,呢喃著情話,緩緩睡去,地老天荒。
這一覺睡得很沉,惺忪的睡眼還未完全睜開,兀自先伸開手臂,想去摸摸小麻將的頭,卻摸了個空。
“小姑娘。”我輕柔地喚道,同時睜開了雙眼。
屋子里除了我空無一人,小麻將已經上課去了。小丫頭,為了讓我多睡一會,都不叫醒我。剛這么想著,隱約間卻仿佛哪里不對勁,仔細一看,屋子里屬于小麻將的東西全部都不翼而飛了。
傻姑娘,不會真聽了我的話搬回去住了吧,可是她一個人怎么搬的,那么多東西。我胡亂套了幾件衣服,抹了把臉,沖回學校。女生宿舍我是果斷進不去的,還好有罐頭夫人的電話,打個電話讓她幫忙去看看。
“罐頭夫人,麻煩幫我看一下小麻將是不是回宿舍了。”電話一接通,我就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的心已經火急火燎的了。
“什么小麻將?”罐頭夫人的語氣遍布著疑惑,貌似該疑惑的是我吧。
“我的女朋友啊。”
“你小子不是單身么,怎么,看上哪位美女了,小麻將?什么系什么班的,告訴我,姐姐幫你搞定,不過得請我吃飯哦,還有…”罐頭夫人兀自在那說道,我等不及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裝不認識小麻將,搞什么飛機,撥了一個電話給罐頭。
“罐頭,我,硬盤。哥,幫忙勸勸你老婆,別和小麻將一起玩兒我了。我昨天晚上那句話是瞎說的,我不想她回去住的。”
“草,什么什么啊。哥,說人話行不,完全聽不懂。什么小麻將,我老婆什么時候和你一起打麻將了?什么回去住?”罐頭也是一急脾氣,可能是我沒說清楚,沒讓他搞清來龍去脈。聽他語氣,還以為我和他老婆怎么怎么了。
“小麻將就是我女朋友啊,昨天你生日我們還一起吃飯來著。昨天晚上我說錯了句話,然后…”
我還沒說完,就被罐頭打斷了:“你丫昨天吃飯是一個人來的呀。”
“什么,我是一個人去的?”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對啊,你丫的不能喝還硬要喝,搞得DOTA也不去,KTV也不去。真沒意思。”罐頭貌似還要繼續說下去,我掛了電話。
拖著身軀回到住處,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袋里盤旋著一個大大的問號,我了個去,什么情況。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翻遍了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發現任何小麻將留下來的痕跡。問遍了所有印象中曾接觸過小麻將的人,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都是沒聽過這個人。她就那樣悄然地離去了,仿佛她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可是我十分確信她的存在,那一幕幕就在我的眼前流動,仿佛前一秒剛發生的一樣。但是我無法證明這一點,現在我在大家眼里就像是一個神經病。
哀莫大于心死,慢慢的,我試圖強迫自己接受她不存在這個命題。就在這時,我收到了竹竿最后一封賀卡。此后,我再也沒有收到過任何他的信息。那份賀卡是從烏蘭巴托發出的,區別以往,賀卡除了收件人信息,還有正文,正文是幾句偈語: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當作如是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