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風(fēng)所居住的城堡
文/紅小賤
每次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都是烈日炎炎的夏季，這座城市的夏日的身影和色彩，在我的記憶里，仍舊開的那樣鮮艷和妖嬈。
一路向北，下火車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七點鐘了，夏日的這座城市，天色灰蒙蒙的，厚厚的濃霧沉甸甸的壓下來，猛然一看，就像平鋪在頭頂一米遠的灰暗色的天空一樣。看不到一縷太陽的光芒從云層里偷泄下來渲染一片最美花開。即使如此，下了火車，撲面而來的仍是30多度的熱浪沁入皮膚。長長的列車順著鐵軌，通向眼睛所看不到的遠方，兩邊的樹木筆直的矗立著，巴掌大的樹葉在熱溫下耷拉著眼眸，不愿伸直耳朵聆聽炎炎夏日的聲聲嗚咽。
坐在父親小木楠的后面，細細的微風(fēng)刮過臉頰，平行的拂過耳畔，呼呼的聲音，直入耳膜，就像古老的訴說穿過歷史的煙云回旋在我的皮層深處。
這時的我才真正的打量著這片土地的這座古老鮮活的城市，偶爾掠過眼簾的樓牌向我講述者在這片土地上已經(jīng)上演了的或者正在演繹著的那些古老的故事。
所見所聞，這片神奇的大地就像一幅畫卷，展卷開來，細微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柳，都在無言的訴說著一個個動聽而美好的故事。
對于這個城市，我已經(jīng)快用得上知己這兩個字眼來形容了，算上這次，是我第三次踏上這片土地,說不上富饒，只是在印象里感受著的這座古老歷史的煙云偷偷的浮上心頭。
摩托車在寬長的街道上奔馳著，大約時間過了半個小時，車子才在一座三層式的小洋樓面前停下，沒有瓷磚的黃色磚頭在風(fēng)雨的侵蝕下綻開微笑，古老滄桑的印記帶著歷史的味道飄散在花香彌漫的濃濃空氣里。
房屋前面有幾棵高高的白楊樹，成人巴掌大的綠色的樹葉，心一樣的形狀高低層次不一的隨意裝點在不同枝椏的樹梢，雙手環(huán)繞粗的樹干，圍繞成一個圈，中間是一小片綠色的小草地，綠油油的，在每個清晨，都會掛滿晶瑩剔透的小水珠，圓圓的，穿過樹枝的陽光斑駁在上面，就像透明的星星站在小草的細長柳葉上眨眼。
這樣的環(huán)境總會讓我感覺穿越了十七世紀的歐洲小城堡一樣，呆在里面，就會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是城中的小王子似得淡雅和高貴，只是，有時晚上的時候，偶爾會看見，一直或幾只白色或棕色的壁虎，趴在窗戶的玻璃上，彎曲著尾巴，不羈著抬起頭，這個時候，自己才會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不是居住在城堡里，而是居住在遠古的深林里。這樣的光景，只是偶爾幸運的時候，才能看到的。有時，我的心里，會有一絲的厭惡和惡心，但心思純潔，思想簡單的小弟弟卻對這樣的景象很驚喜，歡呼雀躍著。這時的我就會不由的感嘆道，長大了，心也就遠離自然了，小時候的玩伴，現(xiàn)在卻是人與動物之間的區(qū)別了，但，我們何嘗不是動物呢？只是希望弟弟永遠保持這樣的一顆善待自然的心，即使長大了，也不要輕易的丟掉。
門前白樺樹前就是一條小河了，淺淺的河水，可惜的是找不到一絲清澈的痕跡，厚厚的淤泥，占據(jù)著半邊的江山，將細窄的河水壓榨的只剩下半邊可以流淌。早晨的時候，就是這條小河最熱鬧的地方，兩岸為數(shù)不多的石板上，就擠滿了洗衣服的女人，清一色的三十歲左右，這時的歡樂總能熱情的洋溢在河水兩岸，沒有生活的煩憂，沒有歲月的艱辛，這時的他們才是最真實的，常年跟丈夫在外，早上的時光，在她們的歲月里，就像盛開在河水兩岸的白荷花，純潔而清美。偶爾中午的時候，總有那么幾個七八歲的小孩，成群結(jié)隊的徜徉在下游的河水上，捧起著河水灑在同伴的頭發(fā)上，清澈的微笑總能如微風(fēng)吹進我的心里去，在我的仍舊還存留一點的記憶里，挑起幼時的歡樂時光著腳丫奔跑在我的童年時光里灑下鈴鐺的歡愉之聲。
河水上面，一條在風(fēng)雨里走過煙雨的石橋頹圮殘垣的靜悄悄的橫跨兩岸，棕黃色的扶手也在風(fēng)雨的侵蝕下染上了歷史的滄桑，橋面崎嶇不平，上下來回起伏，坎坷不平，站在橋上，總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這時的我總會想起卞之琳的那首詩，“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這樣靜靜矗立的時刻，心難免是很平靜的，在朝陽還未爬上山頭之前，寧靜的天地，總會平靜而細心的把我的夢修飾成最唯美朦朧的畫面。
穿過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條幽長幽長而深邃的一條羊腸小徑，路的兩旁是一排很高很高的白樺樹，在小路的天空交匯，形成一個拱形，在兩旁就是各種各樣的水果園，蘋果的，桃子的，葡萄的，梨子的，這些水果被閑散的帶著小刺的樹木毫無章法的圍繞成一個個不同大小的不規(guī)則形狀。簡單的幾根小木棍，隨意的扎成一個個小小的門，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小狗的叫聲回響在幽靜的大地間，伴隨著夏日的蟬鳴，組成了一曲曲動聽的音樂交響會。最美是清晨的時候，風(fēng)聲吹動著兩岸的樹枝呼呼作響，自己跑步回來，走在最中間的小徑上，總是會放慢腳步，聞著微黃色的太陽光芒穿過樹的罅隙混合著碧綠樹葉的清香彌漫在鼻尖，看著寸寸細碎的光芒穿過夾縫靜靜的泄在地上，斑駁著微黃色的光暈，聽著遠處的蟬鳴和進出的狗叫聲有節(jié)奏的響起。這樣的幽靜，總能讓自己找到一點暢游在童話里的痕跡。細細品味，儼然一副身在陶淵明的桃花源里，醉在其中，不忍返回人間。
夏季的天地里，很難找到這么一幅山水人間的棲息之地，貪婪的呼吸著清爽的空氣，就像行走在山水墨畫里，煩雜的心也能在喧雜的人間找到一抹屬于我們靈魂可以存放的一絲空間。說到這里，我總會佩服我父親大人的先見之名，每每下班之后就能在天上人間的山水之鏡里找到心靈的寧靜。
對于常年在外奮斗的父親，在這樣炎熱的夏季里，呆在這樣的在我心中臆想的西方城堡里，就會在煩雜的人間找到一絲心的寧靜，免去城市的喧鬧和擁擠，在陶淵明描繪的那種世界里，享受著身處人間之外的仙境之地。看著這樣的城堡，我在想，父親常年的生活不就是如風(fēng)一樣的在花海人間匆匆而行嗎？那一座風(fēng)的城堡，父親的城堡，歲月里的城堡，遺留在我心里的靈魂城堡。
后記：我知道，向父親這樣的，游離在城市邊緣的北漂或者南漂者，不盡其數(shù)。但我真誠的希望，每個人都有一顆向往美好的快樂之心，我希望所有的游離在城市邊緣的人都有一座美好的城堡,這里面有溫暖，有愛，有歡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