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說我喜歡你
我好喜歡你。
這句話我從未講出來過,只要你一看著我,仿佛連時間都靜止了。
雖然你從未在乎過我,但我從未怪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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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言星青梅竹馬,但僅僅是從小玩到大罷了,沒有小說里互相喜歡的情節,沒有互相關愛的感情。
我總覺得言星從小就看我不順眼,他說話句句帶刺,比如我買了一件新衣服換上,歡喜的問他好不好看,他只是瞥我一眼,譏諷著說:“衣服好看,但人就有些慘不忍睹了,我奉勸你,放過衣服吧,也是放過我,少辣我眼睛。”
很愉快的,他遭了一頓毒打。打時倒是痛快了,但很快我又迎來了一陣“狂風暴雨”。齊言星這臭小子,去我媽那告狀去了!
于是我一個暑假兩個月時間,在我媽的大排檔打了兩個月的雜……
此后我就沒再敢惹齊言星。
他不喜歡我是言之確鑿的,齊言星要比我大一歲,卻剛好和我同級,小時候我們在一所學校上學,我就會纏著他,和他一起去學校。
他在學校碰見我,也扮作不認識我,擦肩而過就算了。那時候我也不生氣,還是會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
但后來一切又來了個大反轉,讓人猝不及防。
初中時,我又和齊言星一個學校,但我們不同班,他在五班,我在十二班。學校有點遠,我就會蹭他的自行車坐,搭個順風車去學校。
齊言星因為停泊自行車把別人的車撞倒,齊言星個高腿長,跑得還快,他倒是一溜煙地跑沒影了,可他卻忘了我,自己跑了,那天我蹲在家樓下哭了兩個小時,齊言星一直在旁邊哄我。
我抱怨明明是他惹了人,卻是我遭了罪。
齊言星怕我告訴他家長,給我道了歉,還買了個雪糕,于是我也就這樣原諒他了。
后來齊言星也對我好了很多,最起碼比以前好。
長大些后想起來,可能是習慣了不招待見,人家給我一點好處,就覺得是在對我好。
-2-
后來我們初中畢業,以差不了多少的成績考上了同一所高中。
齊言星知道我和他同一個學校后,雙手環在胸前,一臉不屑地說:“可以啊,居然還和我一個學校,僥幸而已。”
但齊言星永遠不會知道,我考上市里數一數二的F中并非僥幸。
他不知,不喜歡讀書的我曾經連續幾個月熬夜復習,到處找人教我做題,努力去提升成績,只為和他在同一所學校。想要一直和他一起上學,成績不夠,我可以追上來,但我卻追不上他的腳步。
上了高中后,齊言星倒是比以前活潑了。
他更加喜愛運動,一言不合就拉上朋友一起去打籃球,漸漸的,齊言星有了自己的朋友,我們之間也開始疏離。
文理分班,他學理,我學文,他偶爾會來找我。
那時我和同桌江雪關系好,齊言星每次來找我,都是三人一起。
后來他直接到我們班級門口,我以為他是來找我的。但當我見到我同桌朝他跑去時,他欣喜的目光,整個人僵住。
他們是什么時候那么熟悉的?
齊言星開始給江雪送禮物,開始問我江雪喜愛什么,問我怎么哄女孩子開心。我從剛開始的認真回答,到最后的敷衍了事。從最開始認為是我想多了,到最后的妒忌。
江雪會在我面前說齊言星如何如何,在我看來,每一句都是對我的挑釁。
慢慢的,三人同行成了他們的兩人約會,逐漸,我成了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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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卻不能公開妒忌吃醋,還可以扮作相安無事,成了我個人標榜。
有什么是躲都躲不開的?如果有,那就是你希望他分手,又同時希望他不會分手。希望他分手,是因為妒忌,不希望他分手,卻是怕他傷心。
是的,江雪和齊言星分了。
江雪不再在我面前替齊言星,開始用功念書。他們在一起時和分手的消息一度轟動整個年級,尤其是分手,簡直傳遍整個校園,廣為流傳,版本頗多。這兩人一個長得帥,一個生得美,他們湊成一對在大家意料之中,分手卻是意料之外。
齊言星的朋友告訴我,齊言星分手后整個人都變了,讓我勸勸他。
其實啊,我怎么勸得動他?從小到大,他沒有一次是聽我說話的,他總是一意孤行,所以才摔的滿身是傷。
我們并肩坐在階梯上,看著漆黑的夜空,誰也沒有說話。
我問齊言星:“你和江雪為什么分手?”
齊言星搖搖頭,將罐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齊言星已不再和我講心煩的事了。他開始憋在心里,開始少言寡語。
于是我又去找江雪,問她為什么要和齊言星分手。
江雪只是說,他們不適合。
齊言星說,暖夏,你幫幫我吧。
我望著他那雙充滿希冀的眼,點了頭。
點頭那一霎,我都感覺我簡直是偉大化身。有時候我也很佩服自己,為什么自己要這么偉大?為什么要幫我的情敵和自己喜歡的人?
我開始東奔西跑的講和,再撮合他們,借故約江雪出來,給齊言星出主意制造機會,費盡苦心。
后來他們復合,只得我這個寂寞人,形單影只。
小沛說我傻,我未反駁,我說只要他不傷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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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終于得出一個結論:好心人不易做,太過好心反而好心遭雷劈。
我捫心自問,從未做過搶別人男朋友的事,如今卻一大口鍋蓋到我頭上。
齊言星和江雪重新在一起后,江雪倒是看我越來越不順眼,而在后來,她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就和她的小團體將我和小沛堵在廁所,輪番上陣的罵我,說我成天粘著江雪男朋友,不知想怎樣。
小沛向來性子沖,朝江雪喊了聲:“你似乎忘了,是誰忘了撮合你們。”卻遭到江雪小團體的謾罵。
她是沖著我來的,目標明確,叫停了她的小團體。
那次,江雪跟我說了很多,我并未完全消化,只知她只是想表達讓我離齊言星遠點罷了。
小沛問我是不是真要和齊言星絕交?她說:“明明你和齊言星先認識,近水樓臺先得月,憑什么就讓她給搶先一步了。”
我說:“小沛,以前他就不喜歡我,就算江雪沒有出現他也不會喜歡我,也會有其他人和他在一起,無論有沒有江雪,也不會輪到我。”
這點我向來清楚。
齊言星不喜歡我并非一朝一夕,從小時候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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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生日那日,她約我們去一個清吧里頭慶祝。
平靜的清吧忽然遭遇砸場,場面一度不受控制,尖叫聲嘶吼聲不絕于耳。慌亂之中,齊言星拉著江雪起身就跑,他們穿過層層人海,跑出清吧,與此同時,一個混混拿著一個空酒瓶朝我砸來。這一切仿佛又回到初中時,齊言星惹了人,他自己跑了,我卻被揍了。
在之后,有人報了警,鬧事砸場的人被關入了拘留所,我除了被砸了一下并無大礙,錄了個口供后就可以走了。
可是我額上卻留下了一道除不去的傷疤。
后來齊言星向我道了歉,說他只是急了,本能地拉著江雪就跑。
我說沒關系。
反正對于你來說,我們也沒有關系,我受不受傷也沒有關系。但后面這句我沒有說出來,我不問他為什么他是本能是去拉江雪?因為連我自己都知道,他根本沒有在乎過我會不會受傷害。而他在乎的,只有江雪會不會受到傷害,我一個外人,根本不重要,也不需要重視。
后來,我決定轉學去外地讀書。
齊言星說我不夠朋友,就這么丟下他了。他和江雪送我去火車站,笑著給我送行。
江雪自然是不希望我回來的,當齊言星說常回來看看時,她笑臉一僵,說著“天色不早了”,催促著齊言星回去。
進站前,齊言星說要抱抱我,被江雪一把推開,抱住了我。
她把臉湊到我耳邊,低聲細語。
擁抱過后,我朝他們揮揮手,轉身進站。
剛剛江雪說:“你永遠都搶不走他。”
火車剛發動,忽然收到齊言星的短信,短信內容只有四個字,一路順風。
我怔了許久,別過臉去,最終泣不成聲。
齊言星,我喜歡你那么久,連江雪都看得出來,開始針對我。為什么你偏偏不知?是你真不知道,還是故作不知道?
我從未質問過你,亦不會質問你,一切都過去了。
齊言星,我走了。
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