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蔡崇達
我們的皮囊之下,還剩些什么,骨肉,內心,靈魂,還是一片虛無。
看過蔡崇達,黑狗達的這本書,都會對這句話產生思考。
這不能算是一篇讀后感,更應該算是一篇讀書推薦,以這個問題作為推薦。
沒有華麗的詞賦,每一個文字都是那么樸實無華。
同路人甲一般的姓名,甚至可以說是粗鄙的名字貫徹了全文。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書名,他寫的不再是“皮囊”了,他,寫到了血肉之中。
散文?小說?自傳?
每次去書店,都會在顯眼的地方看到這本書,但從未下定決心買來看過。
現在想來,也是被皮囊所迷惑,被這封面所迷惑,被這書名所迷惑。
在未讀之前我猜想這是本小說,讀完后我依舊在猜想,這到底是散文,小說,還是自傳。
蔡崇達寫的太透徹了,透徹得會讓自己奔潰,透徹得撕開了散文的朦朧。
小說寫的是別人,自傳寫的是自己,但我不知,他是把寫別人當做寫自己,還是把寫自己當做寫別人。
蔡崇達筆下的別人,很透徹,清晰的透徹。
黑狗達筆下的自己,很透徹,殘酷的透徹。
智者見智仁者見仁,也許是我的水平不夠,看不透這本書,也許我也并不在意這些皮囊。
冷漠還是溫情
冷漠,溫情,這二者其實都源于生活,而蔡崇達寫的便是血肉生活,擯棄了皮囊后的生活。
雖是作者,但這本書,他無法改變劇情的走向,從他寫下皮囊二字開始。正如我們無法改變生活。
這個長著一副娃娃臉的作者很難與黑狗達這個名字所匹配,更難于他筆下的自己所匹配。
這個始終冷眼看待他周邊的一切,即使是父親病逝下葬,抑或是母親對神靈執拗到瘋魔,
童年偶像文展的隕落,他都能靜靜的去看待這一切。很難想象,經歷這一切的他,還能如此微笑。
其實這血肉生活中的冷漠和溫情,殘酷和幸福都不那么重要,靈魂的清澈和滿足才是最重要的。
參差多態乃幸福本源
這句話源于英國哲學家羅素《西方哲學史》,是王小波翻譯而來。他也時常用這句話,有時我會莫名的把他與蔡崇達作對比。
生活上同樣在童年遭受巨變,筆下的文章同樣以人為本,直面死亡。一個50后一個80后,到是有許多相像處。
路過我們生命的每個人,都參與了我們,并最終構成了我們本身。——《皮囊》
我們在生命中遇到的每個人都是這參差多態的一部分,不僅僅是我們自身的生老病死,他們也一樣。
寫作都會按照順序來,時間順序,空間順序,邏輯順序。但在這本書里,我看不到。
蔡崇達把時間軸打破了來寫,那么雜亂無章,筆下的人物之間毫無關系,卻又與他自己相連。
如同血脈一樣,交錯的聯系在一起,便構成了他的血肉生活,構成了他皮囊下的世界。
把人生的枝椏都砍斷了裝進故事的四方盒里。讓無序服從于秩序,把離亂的碎片都拼成圓滿的故事。
卸下皮囊
最后還是要回歸皮囊二字,皮囊到底意味著什么。
是偽裝,是金玉其外,是用華美來掩蓋殘破,是日常的自甘冷漠。
“視人生無常曰正常,或許是頓悟世情,也可能是全心冷漠以保持事不關己的距離,自我保護;看崇達敞開皮囊,感性分陳血肉人生,會不自覺卸下日常自甘冷漠的皮囊,感同身受,因為當中,都有著普通人就會有的閱歷或感悟,所以共鳴。凡塵俗世,誰不是普通人?”——劉德華
這是巨星劉德華為《皮囊》所作的序,也許是從佛教中學畢業,這位天王巨星對人生看的也是異常透徹。
而這些透徹終究會成為一把利刃,刺破皮囊。
結尾處寫道,希望在閑暇時你翻閱手頭的這本書,能有瞬間讓你遠離塵囂和喧鬧,能有片刻撫摸到你的靈魂,打動你的心。
這是希望我們能卸下我們的皮囊。時間久了,就會覺得臉上仿佛長出一個面具。每天晚上回家,深深吸口氣,仿佛職業表演者的卸妝儀式。
這樣的生活,感受不到心跳在胸腔跳動,熱血在血脈中流淌,感受到的只有冰涼刺骨的皮囊。
其實看過這本書才會懂,這皮囊下的,才是值得擁有的。
天降姿色命中定,心善面丑相由心生。
我們的生命本來多輕盈,都是被這肉體和各種欲望的污濁給拖住。
愿,能在這夜色下,打開《皮囊》,也能卸下皮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