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音
我拿著遙控器,葛優躺地陷在沙發里,把電視臺搜索了一遍,又搜索了一遍,沒有好看的臺。晚上9點了,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變換到了10點,又到了10點半。
今晚先生有應酬。已經到這個時間還沒回來,毫無疑問,肯定又要喝多了。
10點50分,我開始胡思亂想,難道喝高了睡在馬路邊了,不敢繼續想別的,11點如果不回來就打電話問問。正這樣想著,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聽鑰匙的開門聲,我就知道外面的人是否是清醒的。鑰匙插不進鎖孔,鑰匙左轉轉,右轉轉,悉悉索索半天開不了鎖,這就是100%的喝大了,連開門都不利索了。
我站在門后,等著外邊的開門,“老婆,”李先生笑嘻嘻的進來,“我回來了。”
李先生喝多了的時候,說話舌頭短,話也說不利索:“,沒,沒喝多,不用擔心。”我還沒說什么呢,自己就開始申辯了。喝酒的人都這樣,清醒的時候,會謙虛地推辭著不勝酒力,酒量有限,已經醉了不能再喝了。而一旦超過量的極限,就無所謂了,以為自己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并且還要一個勁地說,沒醉沒醉。
李先生噴著酒氣,在我眼前晃悠,屁股還一扭一扭的逗我開心,看他被酒精燒成了這樣,修養再好也會不淡定,我又怎么高興得起來。叫人又氣又恨的酒精,它毒害著人的身體,麻醉著人的神經,喝了它,言語失衡行為怪異也不知!對醉漢講道理等于對牛彈琴,我把他推進洗刷間,強制他催吐。
洗刷間彌漫著難聞的味道,李先生跑出來,自己還叫嚷著熏死了熏死了。吐出來總比醉著好,我稍稍寬慰了一些。
身上散發著酒氣的李先生還在房間里亂竄。我把他攆到小房間,從外面鎖上門,沒人理會他能穩定下來。
我躺下準備睡覺,半夜了思維反而特別清醒,昨天李先生還說肚子不舒服,頭暈。量了血壓值在臨界點上,體溫也不高,我給他診斷是晚上睡覺著涼了,吃著蓮花清溫沖劑,今天好多了。他不抽煙,平時身體有個輕微的感冒,吃點感冒藥很快就好。唯獨在喝酒這個事情上,我總勸導他一定要控制,可是屢勸屢犯。清醒的時候我們探討,應酬場合上,喝酒是避免不了的,但一定要有個度,量力而為,他也應允得好好的,一上了酒桌就忘記了所有的囑托和承諾。
沒安靜一會兒,啪啪,李先生在房間里敲門,我喝水。
剛剛喝過水,他這是找借口引起我注意,我不搭理他。
看我沒反應,他一會兒又敲,我還是忍住不開門,其實他不敲,過一會他安靜下來我也會給他開門,他晚上得去廁所不是嘛!
啪啪啪,他在屋里更大聲地敲,“他媽的,開門,渴死人了!”我竄到他門前,“就沖你罵人,我也不會給你開,別折騰了,睡吧。”
他竟然那么大聲地罵人,他很少這樣不理智,很少沖我這么大叫!我躺著閉上眼睛卻無法入睡。想起來我們的初識,在那個異鄉的城市,兩個年輕人,互相愛護尊重扶持,從一無所有到組建家庭,再到過上還算富足的日子,而無論貧窮和富足的日子,他自始至終呵護著我的起居冷暖,包容著我急躁易怒的壞脾氣,讓我感恩,也讓我感到幸運。
亦舒說:當我四十歲的時候,身體健康,略有積蓄,丈夫體貼,孩子聽話,有一份真心喜歡的工作,這就是成功,不必成名,也不必發財。
而我們已經四十好幾了,子曰:五十知天命,我們馬上就要到知天命的年紀,也到了該珍惜生命,懂得保養身體的年紀了。這些年來隨著職位的升高,李先生參與應酬的酒場越來越多,酒桌上自然避免不了推杯換盞,頻繁的喝酒,我越來越擔憂他的身體。。。
喝了酒的人安靜下來很快就會入睡,我躡手躡腳聽聽傳來了鼾聲,撥開了門。
明天早上一定要跟他進一步長談,迷迷糊糊地我也睡著了。
早上,李先生起來煮了面條,他說我煮面條的技術比不上他,他承包了早上煮面條的飯,其實他是讓我多睡一會,他說過,女兒高中三年,他沒有陪我們,我每天早上5點起床做飯夠辛苦的了,以后就讓他做早飯我吃。
我們邊吃邊聊,我說,別人對你說喝醉了是沒辦法,身不由己,但你身邊真正關心你的不會這么說。我很在乎你喝酒這件事,昨晚我考慮得沒睡好覺,你是希望我從今以后不管你,你盡管喝,每喝必醉呢,還是你克制自己少喝。
“老婆對不起,昨晚喝多了。你要多監督。”
好吧,我希望你我都保重身體,懂得彼此珍惜。
我們在李先生喝酒這件事上,終于達成共識,首次約法了三章,以后就看他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