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正如周坤所說的那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只不過有的人找到了,有的人還沒有找到。每一個人的那片天空屬于自己最驕傲的飛翔領域,在這一領域里每一個人都會像是一只雄鷹一樣自由自在的翱翔。
第二天早上起來,周坤發現自己家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地上零零散散的扔著許多空酒瓶子,還有一桌子沒有收拾掉沾有著大量剩菜油水的塑料袋子,以及幾支被李明昨天晚上抽剩的煙頭。
“這個龜兒子,把我家敗壞成這個樣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也不說幫我打掃打掃。”周坤起了床,穿上了拖鞋,開始打掃屋內的垃圾。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周坤的腦子里只存在些支零破碎的回憶,他只記得自己跟李明說了好多好多話,有些話是他以前從來都沒有說過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也很意外的想自己昨天晚上怎么這么多舌。還有一件事簡直像是一股暖流,直接沖擊著周坤冰冷的心扉,正是這個事的發生讓他感覺到了生活還有一些光亮,可以說,他的生命正是通過這個事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轉變,讓他敢堅決的覺定要去尋找那片屬于自己的天空。
周坤揮舞著掃帚,游步于自己家中的各個角落里,他的嘴角漂浮著幸福的微笑,他的思緒像是靈魂出竅一般逃離了自己的身體,飄向了空際寬闊的空間。
昨天晚上的時候,鄧夏天給周坤打了一個電話,她打的是周坤在高中畢業時填寫同學錄所填的電話,這么多年過去了,周坤一直都沒有換掉這個號,因為這個手機號不是簡簡單單的手機號,它更像是周坤跟一群人的牽線人,沒有它,周坤就會失去許多老同學跟他打電話過來的機會,尤其是這一次鄧夏天打來的,否則周坤悔的都想撞墻根。
很巧,昨天晚上鄧夏天的這個電話正是當李明從周坤家離開后打來的,否則李明又得跟周坤八卦一番。鄧夏天剛打通的時候周坤并不知道是誰,他也很意外,因為幾乎沒有多少女孩子會給他打電話,周坤聽著手機那頭略顯熟悉的聲音陷入了混亂當中,這是誰呢,怎么感覺這么熟悉?
“喂喂喂,周坤嗎,是你嗎?”鄧夏天的聲音略顯急促的味道。
“嗯……,你是誰啊?”周坤當時表現的很疑惑,這么晚了怎么會有女孩跟他打電話。
“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你是不是想找揍!”鄧夏天女漢子的性格表現的活靈活現。
“你是不是,是那個……”周坤似乎聽出來了一點味道。
“你說我是誰啊。”
“你是鄧夏天?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連老娘都不認識了,你還好意思啊”鄧夏天說。
“真是你啊,你怎么會突然給我打來電話呢?”周坤的心情很激動,他感覺到自己的嗓子眼處像是被塞進去了一塊蛋糕,油滑滑地奶油迅速酥軟掉了他全身上下的骨頭和肢結。
“怎么,老娘跟你打電話還需要提前向你匯報嗎?”
“不不,不用,我只是很意外。”周坤掩蓋不住他激動的內心。
“怎么樣啊,你從泰城回去工作后過的還好嗎?”鄧夏天改變了語氣。
“還好啊,你呢。”此時周坤不想跟鄧夏天提起自己這一段令人難堪的過往。
“我嘛,老樣子。”夏天的口氣很隨意。
“對了,上次和你順路回家的時候,你說你家在神州大廈,真的假的啊,你開始賣電子產品了?”周坤表示不解。
“你傻冒啊,我怎么可能去賣電子產品,我這么有崇高的理想的人。”
“那你家真住神州大廈啊,那不是賣電子產品的地方嗎?”周坤繼續表示不解。
“我發現你就是一個大傻冒,我不是為了和你多走一斷路嗎,到了神州大廈那我又打的回的家。”
周坤聽到鄧夏天說完這一句話后立刻就怔住了,他昏昏浩浩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許多。一個女孩子,為了能和自己多走一段路竟然可以選擇繞遠,最后在一個地方獨自打車回家,那時候可是晚上啊,這種做法也只有她鄧夏天做的出來,周坤心想。
“你是傻冒嗎,你怎么這么做,你想和我多走一段路你直接說不就完了,你怎么也得讓我先把你送回家啊。”周坤的脾氣也上來了。
“我什么時候讓人送過,呦呵,你還敢跟我發脾氣類,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噗呲。”周坤竟然毫無理由的笑了出來,說的也是,她不這樣做也許就不是她鄧夏天了。也許鄧夏天就是自己生命中那個獨一無二的女孩,一個既讓人喜又讓人憂的歡喜冤家,周坤這樣想道。
后來兩個人的對話又是一頓平常無故的家常話,可是周坤卻能感覺得到電話那頭的鄧夏天在期待著什么。而他自己的心扉則像是渴望著沖向云霄的大鵬,他想說些什么卻怎么也說不出口。此時的周坤已經不再忌諱自己喜歡鄧夏天這件事實了,他似乎也有些覺得鄧夏天也喜歡自己,這就是一張隔著一層薄薄的紙張一樣,只要捅破啥事就解決了。然而兩個人在這個時候卻還保持著高中時候的那種固執,鄧夏天以一個女漢子的形象表現出一副很不屑的樣子,而周坤呢,則表現出一副不容被欺負和壓迫的樣子。往往在這個時候,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發生了,這個時候的周坤像是一個擁有著現代思維和朝氣的女人,而鄧夏天卻更像是一個擁有著舊社會老套思想的大男人。大男人一人獨大,因為在舊社會里男人的地位始終都要比女人大,而女人則顯得很弱小。以鄧夏天扮演著大男人主義一直在欺負著周坤所扮演著柔弱女人的形象,可錯就錯在周坤不是簡單的一個柔弱女人,‘她’是一個有著新時代思想和先進理論的女人,所以‘她’要反抗鄧夏天的壓迫,于是就發生了他們倆這樣讓人哭笑不得的故事。
后來,電話寥寥草草地收尾了,鄧夏天先掛掉了電話,她似乎已經掩蓋不住自己那纏意綿綿的困意了。而周坤掛掉電話后卻始終都睡不著覺,他有些興奮,又有點可惜,他被那種復雜的情緒縈繞在心頭,他又感覺到了自己前方的路有些明亮了,自高中聚會回來之后他從來就沒像現在這樣感覺到溫暖過。
被抽掉的靈魂在周坤的腦袋上方環繞了良久,然后一個沖刺穿過了出租屋的屋頂來到了外面一片蔚藍的天空之上。在這片蔚藍的天空里,靈魂自由自在的游蕩,它穿梭在各個薄厚各異的云彩間,非常快樂的玩耍著。不一會,忽然靈魂像是聽到誰的命令一樣立刻向地面俯沖過去,它快如閃電般穿過層層云彩,最后它重新穿過周坤家的屋頂進入到周坤的體內,而周坤的思緒也回到了自己的腦袋里面。
周坤拿著掃帚打掃著家里的衛生,他把地面上的垃圾都掃到了垃圾桶內,然后裝進一個大大的塑料袋子內,又把地面上凌亂的空酒瓶子裝進另一個大袋子里面。最后他自己一個人提著兩個大塑料袋子走出家門,準備將兩大袋子的垃圾扔進外面的回收垃圾桶里。
當他回來的時候,看到被打掃的一干二凈的家里心情瞬間舒暢了許多。他重新躺回到床上,拿起手機無聊的翻閱著。沒有工作的他當然是最無聊的,他打開網上購票系統,想看一看最近這幾天有到哪里的火車票,他可以去哪里旅游一番。
距上一次旅游的時間已經有好久了,周坤幾乎都忘記了他上一次是什么時間段出去的了,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在周坤的大學期間,旅游是很經常的事情。小到每周的雙休,大到各種假期如國慶節、端午節、勞動節、清明節之類的節假日時間,只要時間足夠長,他就要從手機上購票。也許對于他來說,出去玩實在不是一件什么很難的事情,因為他總是覺得只要從手機上購好票,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有一句話說,旅游就是一張單程車票的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多的麻煩,周坤就是相信了這一句話,只要有時間他就會從網上訂購一張前往遠方的硬座火車票,至于啥時候回來他卻很不在乎,所以也導致了他假期過完回來的時候會落下第二天要上的第幾節課。可是周坤并不在乎,因為,在他的格言里面,在大學的時候旅游是很重要的事情之一,他把每一次的旅游都當做自己心靈上的凈化和生化,也許這么說太矯情了點,不過事實上,周坤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很快,周坤看重了一張從都城發往遙遠的昆城的一張火車票,昆城,來自于中國邊境省份的城市,這個地方周坤是一直都想去的,可是礙于大學年代時間和金錢的限制就一直沒有去成,如今他已經在社會上工作有四年了,積蓄雖然不多但也有那么一點了,所以,這次他果斷定好了前往昆城的硬座火車票。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周坤已經陶醉在將要去旅游的興奮當中去了,他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大腦里來回想象著昆城里的種種景色。
一片萬里無云的晴空,鳥兒在空中追逐嬉鬧。天空中漂浮著淺厚有別的白云,云的影子映在大地上,倒影出各種各樣奇異的形狀。一片望不到邊的梯田一層接著一層像是奶油蛋糕一樣抹在一座又一座的山丘上面。遠方傳來農民的呼喊聲,聲音經久不息地在山巒之間游蕩,持久不息,像是大山的回音,聲音混厚而有力量。
漸漸地,周坤已經完全沉醉在這一副自己想象中的美麗畫卷當中去了。他的嘴角大大的伏度照實著他的美麗心情,周坤現在就像是一個還沉浸在自己睡夢當中的小孩子一樣,他傻笑的可愛,讓人憐憫。
“周坤,你小子起床了嗎。”突然一個人的聲音打破了周坤的美好幻想。
“誰啊,這么煩人。”周坤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眼就看到了李明。
“你起這么早啊,我還以為你在睡覺呢,哈哈。”李明笑得有點慎人。
“我說你昨天晚上跑的倒是挺快,把我這弄的跟個豬窩似的,也不知道過來幫我收拾收拾,你個沒良心的。”周坤說。
“至于嗎你,一個大老爺們跟個娘們似的婆婆媽媽,還讓我收拾東西,你收拾不就得了。”李明說。
“你大爺的。”周坤一個翻身,彎下腰去拾起地上的拖鞋,迅速地朝李明的身上砸過去。
李明一手接過拖鞋,把它扔在了地上,并說:“我靠,跟我動手還,臭不要臉的你這個人。”他把拖鞋踢到了一邊,繼續說:“這樣吧,難得一個大周六的,咱出去逛一圈咋樣。”
“逛一圈,去哪逛?”周坤不解。
“這么大的一個都城哪里不能逛啊,以前工作忙沒有機會,這次有機會了還不趕緊的,走吧,去逛逛,也緩解緩解你那壓抑的脾氣。”李明說。
“那好吧,走。”
這次周六的天氣格外的晴朗,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天空萬里如云。當然了,隨之而來的是毒辣的陽光和熱氣騰騰,空氣里到處彌漫著水蒸氣的味道,不過即使如此強烈的熱空氣也阻止不了周坤和李明出去閑逛的決心。可以想象得到,兩個大老爺們是怎么一起出去逛街的,別人都是一個人挽著一個人的胳膊,然后另一個人打著遮陽傘。而周坤和李明呢,這兩個人并排著走著,兩雙狗眼不斷斜瞄著身邊不斷路過穿著超短裙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