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遇襲第五天。沒有信號的手機早已經停電關機了,林清心習慣了用C城遇襲來記錄時間。她想起了中學時讀過的魯濱遜漂流記,魯濱遜在木頭上刻下,“我于一六五九年九月三十日在此上岸。”,在上面每過一天刻一個凹痕來記錄時間。她每一次醒來都告訴自己,距離C城遇襲又過去了一天。
小小的火車站人滿為患,從售票臺一直擁到廣場外,林清心落在了最外圍,不由得心急如焚,她撐著眼角耐心地等著,無視深處慢慢涌起的恐懼。一會兒,一會兒,她告訴自己,一會兒過去了。。。一會兒過去了。。。人群不見縮小。一個戴著鴨舌帽的混混男氣急敗壞地擠出人群,“操,一張票要五萬塊,搶劫都沒見過這么狠的。”“五萬塊!”林清心驚叫,聲音淪落在各種音響里。鴨舌男瞟過來,扯著嗓門,“你還是別排了,輪到你五十萬都不見得有票了。”林清心不敢置信“為什么會抬得這么高,沒有人管嗎。”
“呵呵”鴨舌男嗤笑一聲,“也不看看是什么世道,城鎮一座接一座地轟成廢墟,成千上萬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出事到現在,斷網斷電,看不到一個敵人,看不到一個軍隊,聽不到一丟消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誰還會管我們這些螻蟻的死活。如果花五百萬能買下一條命,誰不愿意花錢消災”
林清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突然一個可怕的念想在她腦海里滋生。這場災難來臨沒有一點征兆,無數的人死得不明不白。在國家武力可以稱得上世界第一強的今天,無論哪個對手都沒有這個實力可以犯我國土,毀我家園。
這不可抗力的摧毀不是敵我雙方恃強凌弱的戰爭,更像是上帝對凡民的屠殺 。如果有上帝的話。
是誰代替上帝行駛了他的權力。林清心腦海一片轟鳴。
人群推擠著蠕動著,鴨舌男已經擠進了人海里。后來的人,前頭的人,左右的人,擠壓著她肺內的空氣,她仰起頭來,烏蒙蒙的天空,厚重的云層旋轉著,旋轉著,不住向中心補充,補充,匯成黑色的漩渦逼下來逼下來。。。。。。她的手臂起了雞皮疹子,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投降。。。投降。。。
慢慢失去意識,躲在這兒與躲到平西有什么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