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足半月就要進入2020年,這意味著2019年要正式退場了。
無論是個人還是團體,留給年底的大多是各樣的花式總結,帶著對這一年的回顧和追溯,在一整年浩如煙海的信息庫里搜尋值得總結的那些片段。
但是很多人在進行信息搜集和總結的時候,可能都會發現一個現象:
自己所接觸的信息基本上在一定程度上都是類似的,或者可以說絕大部分的信息是自己比較感興趣的,自己比較容易去相信的。
比如在網絡上,大家首先獲得的信息是自己曾經瀏覽或關注過的,能讓自己產生興趣的類似或者同質的內容。
在生活或工作中,因為所處領域的狹窄和有限,很多人每天所能參與和討論的信息也是屬于這個特定領域的一部分。
而且由于現在信息獲取的簡易性和傳播的低成本,越來越多的人基于信息信任的優先性,總會選擇獲取“第二手信息”,然后直接進行信息的再次擴散和傳播。
于是,我們現在總能看到網絡上的很多人在一件事情發生后先去看看主流的評論聲音是什么,接著看看這個主流的聲音是不是合乎自己的三觀認知和想法,然后一結合就確定下來自己的態度和對這件事情的認知。
而且,如果有一個觀點得到很多的認同,那么這個觀點的擁護者在網絡這個平臺上很容易變得激進和偏執,根本無法容忍其他不同聲音和觀點的存在。
而這種情況就可以稱之為“信息繭房”。
信息繭房
信息繭房概念是由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凱斯·桑斯坦在《信息烏托邦——眾人如何生產知識》中提出的。
桑斯坦指出,在信息傳播中,因公眾自身的信息需求并非全方位的,公眾只注意自己選擇的東西和使自己愉悅的通訊領域,久而久之,會將自身桎梏于像蠶繭一般的“繭房”中。
而由于信息技術提供了更自我的思想空間和任何領域的巨量知識,一些人還可能進一步逃避社會中的種種矛盾,成為與世隔絕的孤立者。
這也就是為什么今天要給大家帶來這篇文章的原因,年底需要的不僅僅是對過去一年的花式總結,更需要在這個時候提醒要走進2020年的自己:
警惕“信息繭房”。
01??信息繭房里的惰性思維會裂變上癮
凱斯教授在闡釋“信息繭房”概念的時候已經告訴我們:
“在信息傳播中,如果一個人只關注自己選擇的領域,或者只關注使自己愉悅舒服的東西,久而久之,便會像蠶一樣,將自己桎梏于自我編織的繭房之中,從而喪失全面看待事物的能力。”
大家可以想一下,身邊有沒有一些人很熱衷于看內容重復度很高的短視頻,習慣性地去看別人總結好的內容,對于認可的觀點或表達直接復制粘貼?
在如今這個人人都能成為自媒體,都可以發聲的時代里,各種觀點和聲音應該是百家爭鳴,但是事實卻不是如此。
譬如,如果發生了一件引起熱議的新聞,在我們關注的各類營銷號里或在其他社交平臺里關注的大V賬號下,我們能發現,很多根據熱點新聞而發聲的文章或觀點,基本都是照葫蘆畫瓢,甚至有些內容會出現重復。
德國學者伊麗莎白·諾埃爾-諾伊曼提出的“沉默螺旋理論”認為:
人們越沉默,那么其他的人就越是會認為某種特定的看法具有代表性。
所以在網絡輿論中,如果人們看到贊同某種觀點的人多,就會更加積極地參與進來,不斷強化這種觀點并促使其向更大范圍擴散,從而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我們要承認有些原創內容和觀點很鞭辟入里,也給我們提供了思考的空間,但是我們也不能否認有不少人就是在“蹭熱點”和重復性地復制觀點。
而最讓人難過的不是營銷號們的操作,而是在這種環境下接受觀點和內容輸出的我們每一個人,逐漸在接觸的同類型觀點的過程中進入到了“信息繭房”里。
而一旦進入到信息繭房里的我們,就會非常容易滋生和放縱自己的惰性思維。
這些惰性思維一旦形成,就像繁殖力極強的細胞一樣開始裂變,會讓我們對于不用自己思考的依賴性大大提高,甚至上癮。
曾經采訪過很多大學生和一些已經工作的職場人,做了一個簡單的調查問卷:
如果有一個很重要但是你不熟悉的課題/項目需要自己去完成,你會直接網上搜索這個課題/項目的成功案例進行借鑒,還是自己找資料做研究根據自己的想法去做(可能會失敗)?
有82%的人都選擇了直接搜索借鑒成功案例的這個選項。
雖然在不熟悉的領域里,我們第一反應都是想先看看別人是怎么做的,但是如果一碰到陌生的情況都這樣去做,那就很容易養成惰性思維的習慣。
這種時候,先入為主的作用會非常明顯,別人關于這個事情的看法觀點以及思考,在你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就會影響著你的思路。
最可怕的便是這種惰性思維一旦形成,就會讓你首先感知到不用自己思考的輕松和容易,而這種感覺會輕易讓你上癮。
02??深陷“信息繭房”的我們很像井底的蛙
如果我們長期生活在信息繭房之中,就會很容易產生盲目自信、心胸狹隘的心理,然后習慣性地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一切。
在這個時候,我們的思維方式就會片面地把自己的看法認為是對的,從而拒斥其他合理性的觀點侵入。
如果只是個人,那么這只是個人對于世界事物和人的認知出現偏差,但是如果一個群體,甚至一個國家都在陷在“信息繭房”里,那么就會形成很可怕的偏見。
歷史上包括現在仍還存在的白人群體集體性地對有色人種的種族歧視,二戰時期德國納粹主義對猶太人的歧視造成的暴行,這些就是非常惡性的偏見。
現在社會中也有不少身處精英階層的人都會憑借自己的優渥的環境來對他人做出一種自認為很對的評斷。
之前有節目報道過,香港的億萬富豪田北辰曾經是看不起窮人的,他認為窮人之所以窮,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好好讀書,不努力工作,所以活該受窮。
王石曾經說過現在的年輕人應該停下來賺錢的腳步,多去做公益和探險,不能只是盯著錢。
王思聰曾在微博上說“都9012年了,還有沒出過國的嗎?”
長期身處精英階層的人把自己裹進了“信息繭房”里,他們對其他人事的判斷都是基于自己片面的認知,他們在做出這個論斷之前并沒有真的去體會過別人的境況和生活。
后來田北辰通過參加一檔綜藝去親身體會了窮人的生活,真正感受了他才明白,在每天都在為明天的吃住而奔波操心的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讀書,又何談通過讀書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我們所推崇的要多讀書,其實不應該格外強調讀書可以改變命運,我們應該注意并看到讀書所帶來的格局的開闊和認知的擴散提升。
讀書,其實就是在和具有不同觀點的人進行思想上的交流和學習,而且應該讀不同類型的書,去接觸不同領域里的觀點和想法。
如果只看自己專業領域里的書或者只看自己感興趣的那一類型,這就又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信息繭房”里。
很多人都聽過這樣一句勸告:做事還是要專而精,不要什么都摻和,但是什么都不優秀。
這句話并沒有什么錯,但是在專而精的過程中很容易陷入“信息繭房”中。
過度專注于一個領域而對其他領域的信息不聞不問,不僅會讓自己信息閉塞,也會很容易程序化固定性的思維,會對他人的不同看法產生偏激的反應。
這個時候,我們就會很像在一個坐在很深的井里的蛙,能看到的只有井口小小的一片天,對外面的世界,我們未曾了解過的事物都會下意識地排斥,會認為那些都是不對的。
而偏見一旦形成,就會阻礙我們去正確客觀地認知這個世界,也會成為限制我們去探索這個世界未知和領略美好的障礙。
寫在最后
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在自己的經歷和成長過程中,在自己所受的教育中,逐漸形成并建立起自己的一套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我們在看待和評價其他人或事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從自己所建立起來的三觀出發,這并沒有錯。
這也就是為什么會有那么一句名言:“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但是,我們要警惕的并不是三觀不同導致的觀點的碰撞,反而是在“信息繭房”里的回避甚至排斥觀點碰撞的現象。
我們應該多去關注和了解自己不熟悉的事物,包括自己不喜歡的,只有自己真的去了解過了,才能在“信息繭房”外全面地得出自己的認識。
所以,偏見想要得到消除,就需要“信息繭房”里的人走出來,給自己一個了解的機會。
就像一句話所說:“我不認同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我們可以不認同,但是如果沒有了偏見,我們會給予尊重。
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有自己的舒適區,在舒適區里我們總能覺得會自在從容一些,但是很多的成長和突破都是在離開舒適區里獲得的。
“信息繭房”很多時候就是在我們長期停留在舒適區里而形成的。
嘗試性地離開舒適區去做一些新的嘗試,或許也可以開發出自己之前沒有想象到的潛能,包括一些之前沒有的思維模式和看待事情的角度。
我希望,當你站在在2019年的尾巴上,回顧這一年和展望新一年的時候,能警惕“信息繭房”的存在,并能避免自己被裹進到“信息繭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