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中征文之我與文字的緣分丨滴水藏海

【本文參與齊帆齊年中征文活動

尋夢?撐一支長篙,在文字長河中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里放歌。

小鎮做題家

我對寫作最初的怦然心動,始于高一。考入實驗班后第一次語文作業,是一篇周記。

我當即想起,樓下那只流浪的貓媽媽,在四月的一天早上,叼著貓仔的尸體叫得凄厲。那只黑貓領著兩只黃色的小貓,在小區棲居己久。它認識我,每次見到都會靠上前來,蹭蹭褲角。

貓媽媽叼著貓仔,叫得如泣如訴,有路人好心替她將尸體掩埋,她卻又從土中刨了出來。那天風好大,我輕輕為她們點燃了一支白色的蠟燭,燭火在風中搖曳,悲傷漫卷。

后來,我再沒有見過貓媽媽,但我在周記中將這個凄婉的故事記錄下。從小沒有寫日記習慣的我,第一次主動去選擇素材和主題,去落筆一篇文。

高一以記敘文為主,我的作文相對不占優勢。高二轉戰議論文后,我憑借從小讀書積累下的大量素材,彎道超車,成為作文從未低于50分(滿分60)的少數人。那時班上抓得緊,我常常在六到七點的熹微晨光中,朗聲背誦古詩詞或自己摘抄的美文美句。

高中的我最愛語文課,我喜歡那些字字珠璣的文言文,音韻典雅的古詩詞,也喜歡現代文中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形象,和散文字里行間流露的真情。

自那時起,對寫作的熱愛開始扎根心底。千篇一律的應試作文,絲毫沒有消磨這份熱愛。高中畢業后,我曾問過班上幾位作文高手,是否還經常寫作,他們的回答都是:不過是為了應付高考罷。

而我,在高考成績落幕的夢碎時刻,第一反應甚至是寫下一篇短文——《夢碎哈工》。

高中我的語文成績一直不錯,但我深知對于作文,自己一直在采取討巧的寫法。每次擦著一類文(53分)的邊緣,差就差在那一分神韻上。除了詞藻華麗,觀點的深刻度、時事的貼合度、事例的新穎性與論證的邏輯性,都是十分欠缺的。

但高考畢竟是應試教育,閱卷老師在萬千答卷中匆匆掃過一眼,很難將文章的亮點與不足全部發掘,于是我也樂得當一名“小鎮做題家”,靠文采蒙混過關。

當然,偷懶的孩子總要受到懲罰的。高中畢業六年之久,我的文風始終沒能跳出高中議論文的桎梏,以至于“朝花夕拾”時,常為其幼稚而啞然失笑。

華麗的詞藻,堆砌出空中樓閣,縱然雕梁畫棟、波詭云譎,卻缺少那一份“于無聲處聽驚雷”的觸動感,和心懷社稷民生的厚重感。

非科班記者

大一軍訓時,學校新聞中心招募新成員,歷經兩輪筆試一輪面試的選拔,我如愿成為18人的新聞小隊中一員。這是我首次學習寫新聞、當記者。

帶隊輔導員高瑩,是南京大學新聞學碩士。那半個月,我寫了四十多篇稿件,大到紅歌會、拉練打靶、匯報演出等兩三千字的大稿,小到日常訓練、板報評比等幾百字短消息。高老師給予了非常細致可行的建議與指點。軍訓結束時,我還因在新聞小隊的突出表現,獲得校級先進稱號。

高強度的新聞寫作及老師、師兄的認可鼓勵,給予了我加入學生會新媒體工作室、繼續寫新聞的信心。大一下學期,學院開始下大力氣抓官微建設,在熱點追蹤、貼合受眾、推文內容與排版上,對我們提出了更高要求。

那幾個月,我自認成果頗多。我們抓住了“中國航天日”“校慶八十年”等社會熱點,推出了二十四節氣、傳統節日專欄,為備考期末、備戰考研的學生奉上滿滿干貨,也發布了幾篇諸如“王者榮耀教會了我”“石楠花的味道”等令人莞爾一笑的趣味推文,還采訪了優秀師姐、“大學生自強之星”孫玉晴。

大二我主動競選了新媒體工作室室長。除了配合輔導員完成官微運營工作外,我開始嘗試自己做公眾號,也為一些官方賬號供過稿。數獨錦標賽期間,我作為一名數獨愛好者,為相應官微進行了連續四天的報道;暑期社會實踐期間,也作為宣傳主力,在學校官網和共青團官微發過新聞稿。

我的新聞寫作能力,在職場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

為期兩個月的崗前培訓,三百多名學員。記者團的五人中,只有我非科班出身。起初,我的文風有些刻板、拘謹,稿子平鋪直敘、索然無味。幸運地,前輩張歡對我給予了充分的信任、鼓勵與幫助。幾次指點后,我開始主動搶活,文風逐漸活潑多樣,表達也更加規范。后來,我的幾篇稿子在報紙、公眾號上發表,驚喜地收獲幾百元稿費。

正式入職后,因為是科研單位,矮子里面挑高個,我很快成為室里“筆桿子”,在宣傳先進典型、指示精神、重大任務與活動中,總是當仁不讓。室副主任和宣傳科的同事,也給予了我非常多幫助。

猶記第一次寫典型人物宣傳稿,我們技術室“文宣小隊”三位成員,在四天時間里,要各采訪報道一位先進典型。受命之日,寢不安席。晚上躺下,我就開始整理思路、組織采訪提綱,順便梳理了遇到的困難。

第二天一早,我直奔宣傳科辦公室,向他們要來以前的宣傳典型新聞稿,不斷琢磨、學習、請教。我幾乎研究了一整天,才開始采訪和落筆,又經過一整天的撰寫和打磨,我在第三天夜晚提前交稿。交給主任把關時,他幾乎只字未改,非常滿意,令我獲得了極大成就感和信心。

佛系撰稿人

2020年11月,我注冊了簡書,初衷是開辟一方隱秘安靜的寫作天地。

入駐之初,苦于不諳簡書規則、作品無人賞識,我加入了寫作營。寫作營中高手云集,個個認真努力,每天晚睡和晨起時,都能看到幾十位文友爭先恐后地分享作品。

起初,我也被這積極的氛圍感染,立下宏愿挑戰日更。入職前的兩個月,我確實做到了!每天一睜開眼,就思考今日選題,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感,全部當日變成千字文章。我每天寫作四小時以上,卡文了就看書、看電影,或遛遛狗,與鄰居聊聊天,在歲月靜好中拾取靈感,寫下行云流水的文字。

日更五十天,可謂捷報頻傳,收益、粉絲量芝麻開花節節高。我甚至開始效仿那些自媒體作者,先后開了公眾號、頭條等,信心滿滿,準備多路作戰。可是文章沒發幾篇,我報到入職了,開啟了896的“打工征程”。

作為職場小白,一切業務、事務都要從頭學起,下班后的有限時間,我加班加點地學習專業知識、提升崗位能力,簡書更文開始力不從心。我的日更存貨,在短短一周時間消耗殆盡,我只好碎碎念“水更”,每天睡前匆忙打開手機,隨手寫幾句“流水賬”,湊夠一百字就“如釋重負”地發布,安慰自己“先完成,后完美”。

可是從“完成”到“完美”,已是整整一載歲月流轉。

去年的日更,僅維系了50天。后來我多次嘗試重新開始,卻屢屢止步于十日。直到碎碎念也開始千篇一律,社群中同批入駐的文友,已成為了“簡書優秀創作者”,我卻依然原地踏步。我開始反省,自己挑戰日更的初衷,是什么?

是為記錄生活、踐行成長,可是,是我這樣的記錄嗎?

“今日陽光正好,上午和師父一起干活,下午在機房學習編程,晚上看手機、打掃衛生,12點前睡覺。”

翻了翻主頁,這樣的流水賬,竟有二十多篇,累計瀏覽點贊量,甚至不足一百。

恰在此時,我開始閱讀“伯樂精選”作品,許多作者“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我心動了,自以為文字功底不錯,便開始研究伯樂推文特點。那些作品,一看就是作者的凝心之作,言語得體,構思精妙,立意深刻,篇幅也往往較長。而我發現,那些作者少有“日更達人”,多是每個月潛心打磨兩三部作品,篇篇都是榜上佳作。

從此,我不再偏執于“日更”。心中淤積一年的癥結,終于徹底解開。

隨著業務能力提高,我的工作越發繁忙,擁有整塊時間寫下萬字長篇,基本已成奢望。但我會隨時記錄靈感,睡前、飯后、通勤時,常常浮想聯翩,然后周末進行整篇修改。不忙時一周能寫出兩三篇,忙起來甚至一個月只能寫一篇,但“佛系”如我,不再唯“產出速度”是從,而將更多心力放在文章的打磨上。去年草草記錄的靈感,也漸漸實現了“完成”到“完美”的蝶變。

之前很多朋友看我“秀”日更徽章,我卻羞于把作品給他們看。后來他們見我慢吞吞的更文進度,問我是不是已躺平,我卻驕傲地把文章發出來,告訴大家雖稱不上篇篇佳作,但篇篇都是我的用心之作。

文字,是我生命里一條河流。有時是運河,具有學業與事業的“航運”價值;有時是護城河,守衛凄迷夜色中的心之城堡;有時是山澗小溪,寵辱不驚,隨心而動,滴水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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