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帶某小樂去補牙所以我要去接他放學。出了校門某小樂說肚子餓,想吃東西。本想拒絕,但想想他補完牙后就2個小時后才能吃東西了。環顧學校對面馬路的小店,各種水煮肉丸,烤腸。看看遠處有一位大爺在賣豆腐花。就豆腐花吧。
經過一民間施工工地正在挖坑建地下停車場,四周圍著很多等接學生的家長,某小樂也說要過去看看。城市化,人口越來越密集,人們不得不往上往下爭空間。大坑四周垂直平平整整,幾個工作人員在已經鋪平的混凝土層上補鋼筋。經常對面著太多鋼筋混凝土,我興趣了了。某小樂問在下面的施工人員是如何下去的,我讓某樂自己觀察想想。樂樂探頭探腦,突然手一指,興奮大叫“那里有個長梯,他們是從木梯爬下去的。”我順著某小樂手指的反向,果然有一把長長細細的木梯立在一角。我心里一跳,莫名親切,應該有十來年沒有見過這種木梯子了吧。記得小時候放暑假總喜歡在放寒暑假的時候回鄉下大伯家。大伯家的房子是自制的土磚蓋起的房子,屋子主架各種柱,梁是杉木,屋頂蓋的是黑瓦片。進門是一口天井,天井右邊一口大缸,大缸后面是廚房,左邊是放農具柴火養牲畜的地方。天井進去就是一個敞開的客廳,客廳兩邊,一邊是主人房,一邊是老人小孩房。房間里搭有木閣樓,通上木閣樓是一把木梯。兩根長杉木和7,8個短木棍就組成了一把梯子。那時候我非常喜歡爬著木梯上閣樓,到閣樓一個小窗戶哪里看著小村莊對面的連綿山脈。有時候捧一本書在上面一呆就是一個下午。
我們來到老爺爺的豆腐花三輪車旁要了兩碗豆腐花。因為知道本地的吃法是放醬油的,所以我立馬說我們都要甜的。圍著小車的吃客都好驚呆,問還有甜的?老爺爺拿這個塑料碗,打開不銹鋼蓋子,拿起架在車邊的一個大鐵勺,熟練地勺了七八勺厚薄不一的豆腐花在碗里,給我們放了2勺白糖就是甜的豆腐花了。接著有一位女士要了一碗除了糖其他佐料都要的豆腐花,蝦皮,榨菜粒,花生粉,芝麻,香菜,小蔥,辣椒粒,辣椒油,醬油,油條渣子,一碗碗整整齊齊碼在一起。老爺爺從左到右從上到下一勺一勺加在豆腐花上面,我直接看驚呆了。家鄉小鎮上,在我小時候也有一個挑著一擔豆腐花的每天穿街走巷叫賣豆腐花的老爺爺。扁擔左邊的籮筐里裝著一個黑色瓦缸,瓦缸里是一缸白花花,膩嫩嫩的豆腐花。右邊的籮筐里是一缸水,水缸四周碼著整整齊齊的瓷碗。在一般掛著一小缸,小缸里裝著紅糖蜂蜜熬的湯水。老爺爺扯著不算響亮的嗓子喊“豆腐花~豆腐花~豆腐花~…”當我手里有點小錢的時候,我們總會沖下樓去喝上一碗豆腐花。看到有人來買豆花,老爺爺就會停住腳步,放下扁擔,打開用白布包著木塞的缸蓋,左手拿著一個洗干凈的碗,右手拿著河蚌的殼當勺子,一勺勺往碗里勺豆腐花,河蚌殼里面的淡紫淡粉隨著老爺爺的動作上下,在陽光下閃著單單的光。七八勺碗也裝滿了豆花,老爺爺在打開小缸,拿一個小勺勺兩三勺蜜糖水到豆腐花里,白白的豆花瞬間鋪上一層棕色。我們也饞得快流口水了,迫不及待的捧過碗,大口大口吃起來,吃到嘴里甜絲絲的,萬分滿足。接下來七八個吃豆花的都是放醬油蝦皮等等等的,沒多久某樂要求他也要加醬油蝦皮榨菜粒。我不淡定了,媽媽從小吃慣甜的,覺得放醬油的豆腐花是黑暗料理。某小樂你怎么能吃醬油的豆花呢?終于扭不過小孩給他加了醬油,蝦皮和榨菜粒。他倒吃得津津有味了。也許從小生活在這邊的某小樂,媽媽的家鄉已經不是某小樂的家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