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一個又一個的你們從時間的指縫中冒了出來。齊刷刷地如雨后的春筍。那么,便是要提醒著我,活過,愛過。可我,偏偏不想記起這些。
例如明明就消失了的你,在我的生活中幾乎要抹得干干凈凈。
你說,只有沒有才華的人,沒有底氣的人,才需要用經典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事件來做比喻。你不要那樣的作品。庸俗,不可忍耐。
那么,我便是一無是處了。
你本來就是一無是處。
你是勞什子,不是阿堵物。
我笑得翻天覆地,淚水從眼眶里流出還不夠,還要從我的鼻腔,耳洞,已經愈合的囟門,指甲縫,每一個毛孔里噴出,滲出,溢出。
我在深夜里笑著,不知不覺,笑得仰在地上,笑得入了夢中。還不忘呢喃著:俗,俗不可耐。
這種俗氣是不值得原諒。
可你偏偏,又那么自信火爆地愛著我,除卻我的身體,你什么都要,你要把我的靈魂像榨橙汁一樣,榨干成一片殘渣。你要把我的生活統統都交給你,你恨不得把我每天的24小時全部填滿,填滿后,又在我喘息的裂縫中刮一板子夯實的水泥。
這樣,不是俗氣,就是變態。
該離去的到底是誰?
我又要狂笑。笑得我小肚子抽筋。胃里的酸水翻山倒海,我是一尾腐爛的鯰魚,吃下去的是污濁,不該吃的是食物。
我就是這么把握不住重點,為了生活。你給我什么,我便要什么。
開始還懂得拒絕,之后,這么暢快的便宜,我便樂在其中。
可是偏偏,你又不愛我的身體。
我除了身體能夠抵消這些花費。一無是處。
那一年,你贊助我讀了大學。我便和你白裙飄飄,形影不離地走在校園里。你更美,更高挑,更嫵媚。
你單單對我的愛,勝過我對你所有的感情的總和。
是的,我除了不愛你,我洶涌而來的厭惡、嫉妒、依賴各種情感足夠淹死一匹強壯的河馬。
于是,我便要狠狠地詛咒你。
你對我做了什么?那窒息變態的關心,那自以為是的對你好。
你連我是什么人你都不懂,卻硬是要和我朝夕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