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烏的異常,我剛想問“怎么……”話才出口一半便梗在了喉中。不安,不安,不安!沒有任何預兆,莫名的而且強烈的不安猛然向我襲來。而且,與自來也離開時的感受不同,這次的不安,更為急迫更為實在。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感覺最近越來越敏銳,簡直都可以去做陰陽師了。又有什么事要發生了嗎?我抬頭望向天空,同時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轟!”遠處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我一驚,當即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大約在村子中央的地方,房屋的上空騰起了爆炸的黑煙。
“有入侵者……”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便又有幾聲爆炸傳來,這次,連腳下的地面都開始微微震動起來。
雖然“根”的秘密據點近在眼前了,但此時此刻,最應該做的是什么,這一點我還是明確知道的。
“小烏,抓緊了,我們回去!”
這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剛才在人跡罕至的宇智波居住區沒有切實的感受,但接近中央地帶時,我則完全震驚于眼前的場面——村子里房倒屋塌,四處起火,慌亂的村民在一些忍者的指揮下呼喊著逃難。這場景,簡直,簡直像時間又倒流回了那戰火紛飛的年代。
第三次忍界大戰結束以來,十幾年的時間,木葉都得以在一個和平的環境下發展。即使是遇上九尾和大蛇丸襲擊的事件,亦是能夠沉著冷靜地應對、反擊,而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太不尋常了,究竟侵入了怎樣的敵人?
我逆著逃難的人流而行,也沒遇到可以打聽情況的人。突然,附近隱約飄來孩子的哭聲,我扭頭尋去,發現就在不遠處,一個與家人走散了的三四歲左右的小男孩,被人群擠倒在路邊,正在大聲地痛哭著。
這時大地又一陣猛烈的晃動,似被某人所召喚,一只巨大蜈蚣憑空出現在了逃難的人群后面。人們更加恐慌,哭喊著逃得更快了,小男孩落在了最后面,成為了巨型蜈蚣首當其沖的襲擊目標。大蜈蚣狠狠地撲了過去,向著那個柔弱的目標。
“結成!”隨著我的一聲呼喊,一個淡黃色的四面體結界出現了,將那個小男孩罩在了里面。
“咣!”半秒鐘后,大蜈蚣的頭不偏不倚地撞到了結界上,襲擊宣告失敗。還好,結界足夠結實,我松了一口氣,再次結印:“風遁,烈風彈!”猛烈的風呼嘯而過,重重地沖擊了大蜈蚣,將它吹飛數十米遠,并掀翻在地。
“土遁,天穹落!”第三次施術把那蜈蚣壓在土石下之后,我才暫且罷了手。
這時“撲”地一聲,被壓住的大蜈蚣突然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一只巨型甲蟲和大號蛇尾蜥蜴登場。那大蜥蜴的頭上還立著一個人,一襲黑袍上裝飾著紅云圖案——曉!又是曉!這次他們的襲擊的目標是木葉嗎?
大甲蟲率先向我們這邊襲擊過來,我立起身子,將這個孩子護在身后。正準備結印施術時,只見一個粉紅的身影從一旁躥出來,跳至大甲蟲身前,大力地一拳擊出。大甲蟲連反應都來不及,一下子便被揍飛出去好遠,隨即“撲”地也消失了。
“小櫻!”我略有些汗在那里,有此爆破力與蠻力的,基本不用做第二人想。
“拓真老師!”小櫻轉頭問,“沒事吧?”
“完全沒……”話音未落,那大蜥蜴一尾巴掃向小櫻,我登時瞬身過去,帶著小櫻躲回幾步,總算是有驚無險。
“保護那個孩子,”我邊說邊結印,“雷遁,四柱縛!”四根閃著電光的雷柱憑空在大蜥蜴周圍豎起,雷電交錯,暫且封住了它的行動。我迅靠過去,奮身一躍,幾下便跳上了大蜥蜴的頭部見到了入侵者。
入侵者身著曉的袍子,頭向上豎著扎起,膚色有些不正常地暗,臉上插著幾根黑色的短棒——與我在檢死室看到的一模一樣。他結印,召出一只三頭惡犬向我襲來,同時自己也拿著一根長黑棒刺了過來。
我一甩手,用查克拉彈飛了惡犬,隨后搶上一步,一把抓住他刺過來的黑棒。“雷遁,電走!”我將術沿黑棒攻擊過去,那人見勢不妙,迅速抽身后退。
“到此為止吧。”另一個我出現他身后,調集查克拉直接攻擊,一下子便貫穿了他的身體。那人倒了下去,然而傷口處卻沒流出半滴血。我皺了下眉頭,從大蜥蜴身上跳了下去,剛落到地面上,大蜥蜴也消失了。
“小櫻,帶那兩個孩子去醫院,”我說道,“那邊恐怕也有不少傷員了,就拜托給你了。”
“是!”小櫻抱起那個小男孩,“拓真老師,到底生什么事了?”
“有人入侵木葉,是曉……不,是佩恩……”
我和小烏與小櫻他們分開不久,便見路上有一只小蛞蝓在奮力地向我爬來。
“那是,綱手的通靈獸……”我招呼小烏,“快過去,把它帶過來。”
小烏甩了甩尾巴,下到地面,兩步便跳到小蛞蝓面前,輕輕地銜起它,又跳回到我身上來。
“綱手大人派你過來的嗎?”我從小烏那里接過小蛞蝓,把它放到手心上問道。
“嗯,是的,”它用細細的小聲音回答道,“好多人受傷了,綱手大人正通過我們用醫療忍術為大家治療。”
“好多人受傷了……”我心里頓時一緊,佩恩侵入引起的騷動已有好一段時間了,但是我對佩恩的狀況,現在卻是絲毫不了解,“綱手大人現在在哪兒?”
“在火影屋的屋頂上。”
“我知道了。”我將小蛞蝓放入衣服的內懷中,便立即向火影屋趕去。
火影屋這邊的狀況稍微好一些,沒有遭到太大的損毀,我沖上屋頂,發現綱手正立于一四角陣中結印施術,其周圍有四名暗部護衛著。
“綱手大人,”我快步走過去,“您沒事吧?”
“拓真啊……”綱手看著我,不知為何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對不起,卡卡西他……”
“火影大人!”我打斷了綱手的話,然后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來,“不是我不相信您的醫療忍術,但是,只要有他,我向您保證,一定沒事的。”
綱手沒有再說什么,我又開口道:“雖然現在情況危急,但請允許我借用一名暗部,其留下的空余,就由我作為您的護衛來代替。”
“什么?”綱手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沒有解釋,只是直接地指了一個暗部成員。
“是!”四護衛中唯那名暗部成員立即應到。
“我有一個請求,卡卡西目前的情況大概不太妙,但我現在走不開。而且,我對醫療忍術一竅不通,急救包扎什么的也是笨手笨腳。”我苦笑了一下,“但是作為綱手大人護衛的話,一定沒問題的。對我來說,卡卡西是非常重要的同伴,所以只想拜托給多少會有相似心情的你——請你去保護他。”
那個暗部成員重重地點了下頭,應道:“是!”
“謝謝,接下來,”我扭頭對肩膀上那只說道,“小烏,帶他去找卡卡西。”
“喂!”沒想到小烏立即抗議道,“這種情況下我怎么能丟下契約者跑開!別把我當成那種不負責任的……”
“這是命令。”我微微一笑,吐出四個字,幾欲云淡風輕。
“你……”小烏賭氣地一扭頭,跳下我的的肩膀。
“最后還有一點要說明,”我叮囑道,“拜托你去保護卡卡西,絕不意味著讓你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他的安全,這也是卡卡西最最不想見到的,我希望你們都能平安無事地回來。”
“我明白了。”向綱手行了一禮,小烏便帶著他一同離開了。
該做的事做完了,我轉而向綱手報告道:“綱手大人,入侵者是佩恩,剛才我與其中一名交手了,那人的能力是召喚通靈獸。”
“嗯,我知道了,”綱手點點頭,“卡卡西與丁次也同一名佩恩交過手了,那家伙的特征是鼻子上六個黑釘,耳朵上有七個,能力是使用像是斥力與引力一般的忍術,兩次用術之間存在五秒的間隙。”
“嗯?”我微微吃了一驚,綱手所描述的這種術,雖然是有些差異,但并不陌生,“難道是……”
正說著,突然感到有什么東西向這邊飛來,我警覺地抬頭看去——有個身影從空中徑直落在屋頂,立在我和綱手面前。他身著曉的袍子,三十歲上下的年紀,鼻子上有六個黑釘,耳朵上有七個,全身上下都散著很強的壓迫感。
“很久不見了,綱手大人,”佩恩開口了,“三忍如今只剩你一個人了。”
這家伙,就是把自來也……把卡卡西……我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直直地盯著他,拼命地壓抑著自己就要迸發出來的殺氣。
“你……”看見這個佩恩的樣子,綱手略吃了一驚。
“您認識他嗎?”綱手身后的一個暗部問,“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修正秩序的神,”佩恩略提高了音量,“人柱力,九尾的人柱力在哪兒?”
“不知道。”綱手毫不猶豫地說道。
“人柱力的捕獲快完成了,把尾獸放在各忍者村來維持力量的均衡,這個想法已經行不通。如今還包庇九尾沒有任何意義,直接紛爭即將開始,戰爭的火種會蔓延到各處,然后我們將對戰爭進行控制。”佩恩說道,“你如果協助我們的話,我們也將不惜力量為你們幫忙,從現在的狀況……你應該已經很清楚我們的力量了。”
“別小看五影!”綱手憤怒地喊道,“你們這些破壞我們先輩渴求并努力維持的安定局面的恐怖分子,說什么都沒用!”
“別太驕傲,”佩恩所釋放的殺氣又強了幾分,“你們所謂的和平就是對我們的暴力。”
“木葉過去的做法確實不能說都是正確的,但也不能原諒你們如今的所作所為!”
“注意你的言辭,這是來自神的最后警告,說出九尾人柱力,說出鳴人的藏身地!”
綱手毫不示弱地盯著佩恩:“現在是我們傾注全力來與你們進行戰斗,僅此而已,另外還有一件事你搞錯了,你們最想要的東西是沒法得到手的。”
“如果你認為木葉的忍者能保住鳴人的話……”
“錯!”綱手大聲地打斷了佩恩的話,嘴角邊也帶上了幾分自信的笑意,“鳴人他很強的。”
“就是這樣,綱手大人,”聽了這話,我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揚聲道,“要是讓鳴人知道了,他又該好一陣兒得意了。”
“就是你啊,”佩恩把目光轉向我,“干掉畜生道的那個。”
“你知道的啊,這就是所謂的視覺共享嗎,”我回憶著從深作那里了解到的情報,“原來如此,輪回眼可真是便利呀。”
“看起來你比卡卡西更為麻煩,會成為后患的家伙越早解決掉越好。”佩恩平舉起一只手臂,展開五指,“作為觸犯神的處罰,就用你的命來感受悲痛吧。”
“神羅天征!”“神羅天征!”,同時喊出這句話的,有兩個人,而兩個一模一樣的如同斥力一般的術撞在一起,引起了小規模的爆炸。
“你,怎么會……”佩恩的表情雖然是萬年不變的冰山,但看向我的目光中卻分明帶著難以置信。
“果然如此啊。”我自言自語道,收回伸出的右臂,看著自己的手。這個神羅天征,是記載于卷軸上面倒數第二個術的一部分,因為時間來不及,剛才那個便是我的第一次實踐,雖然冒了些險,但看來效果還算好。
“你怎么會和他用同樣的術?”綱手起初也很吃驚,不過,她隨即也想到了那個記載六道忍術的卷軸,“難道是……”
“嗯,就是那樣,”我向綱手點點頭,又把目光移至牢牢鎖定在盯著我的佩恩身上,“剛才的話還給你,別太驕傲,也別太自信了,你的能力我們已經知道了。”
“看來確實是如你所說,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模仿而來的,不過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所有做法都沒有意義。”佩恩冷冷地說,“這一點你們這些大國已經證明了,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享受著膚淺的和平。殺了人的話,自己也會被殺掉,仇恨將這二者緊密聯系在一起,所謂戰爭,是讓雙方都伴隨著死亡、受傷和悲痛的東西。”
“我們大國也遭受了悲痛,”綱手說,“如果你想以此來尋釁的話,勸你死心吧!”
“可笑!”佩恩喝了一句,又突然轉而自言自語道,“人柱力……在妙木山啊。”
“什么?”我和綱手都暗吃一驚,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那樣的話,就不必在這兒費工夫了,”佩恩突然緩緩地升向空中,“感受悲痛吧,思考悲痛吧,接受悲痛吧,不知悲痛為何物的人不會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和平!”
“糟了!”感覺到佩恩似在從村子四處開始聚集大量的查克拉,我頓時心生不妙,連忙跳下屋頂,追著佩恩而去,目光片刻不敢離,自己也隨著開始打開八門遁甲,集聚力量,以備萬一。
“消失吧!”佩恩升上足夠的高度,冷冷地望著下面的木葉村,抬起雙手,用力向下一甩,“神羅天征!”
與剛才那個術的程度與質量完全不同,范圍巨大的沖擊波直直地向著地面而來,這力量,簡直能將大半個村子瞬間夷為平地。
“查克拉之龍——三龍盾!”與此同時,我一下子沖破了四門的限制,猛地釋放出大量的查克拉,聚成三條淡黃色的查克拉龍。它們首尾相繼,組成一個三角形,其正中便形成了一面如同盾牌般的查克拉防護壁,抵住了神羅天征的沖擊,并與之相持抗衡著。
我立于佩恩的正下方,雙手結成術印,一動不動地凝神控制著查克拉,此時此刻,周圍的時間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只有兩個人與兩個術在彼此僵持著。兩術相抵的地方,查克拉在激烈地碰撞著,忽上忽下。
周身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上滲出,我清楚地了解,只要自己稍一松勁,便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小范圍的術還好,但是對于使用大規模的神羅天征,剛剛掌握它的我必定無半分把握可以贏過佩恩,所以我選擇了更為擅長的查克拉龍,然而即使如此,我此時所處的位置也是十分不利。
逐漸地,我們兩人的術都在削弱,壓力稍稍減輕了些許。
“拓真!”“拓真老師!”耳邊傳來喊聲,是趕到的雛田、鹿丸,還有一些忍者們,他們好像要過來幫我。
“不行……不要靠近過來……”想傳達的聲音卻無法喊出來,我咬緊牙關,繼續挺著。
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能夠感覺到,兩個術的相持就要結束了。我絕不會讓神羅天征沖破自己的防御壁,擊中村子,同時也很清楚,自己沒有將佩恩的術徹徹底底擋回的力量。這樣下去,兩個術會在半空中爆炸,但即使如此,也會波及到現在在附近的忍者們,恐怕也會造成不小的傷害。
我用余光略略掃了下周圍,附近還有數十名忍者,有的已經受了傷,行動困難,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住他們。
現在所能想到的,行之有效的方法只有一個了,體內的查克拉正在急劇地消耗著,最后決斷的時刻到了!我閉上眼睛,積蓄全身的力量:“第五門,杜門,開!”
一個在半空中,一個在地面上,我們兩人的術相互抵撞著,罕見而強大的查克拉激烈地斗爭著。不僅僅是術的相持,毀滅與保護,這也是兩種信念的碰撞。隨著第五門開了,我的周身又迸出一股淡黃色的查克拉,力量隨之增強,我抬起手臂,用力地將自己的術向上一抬。與此同時,半空中的佩恩也孤注一擲般地加強了力量,猛地向下一壓。
兩個術更為激烈地撞在一起,“轟”地一聲終于造成了大爆炸,巨大的沖擊力向四周擴散開來,村中建筑較高層的部分悉數損毀,碎石瓦塊什么的如雨點兒般紛紛落下。然而,因為我的術的保護,街道與低層建筑受損頗小,而附近的數十名忍者,更可以說是毫發無傷——此時此刻,每個人都被罩在了一個淡黃色的四面體結界中,抵住了所有的沖擊與碎石。
在爆炸前的一剎那,我將自己剩余的查克拉全部放出,結成數十個結界保護周圍的人,唯獨沒有給自己留下半分防御。身處爆炸中心的我,一下子便被巨大的沖擊力甩出數米遠,直到背部狠狠地撞在了一面墻上后身體才停住。我無力地靠坐在墻邊,“哇”地吐出一大口紅中帶黑的血,然后,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同時,數十個結界一下子全部消散了。
“拓真!”伴著綱手驚慌的喊聲,一個黑影“刷”地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