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下午,我抵著困意,一邊整理表格,一邊摸索實驗方法。
這實驗方法前前后后已經摸索了接近一個月,結果總是出人意料地讓人失望,所以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中,再找原因,再重新摸索。
作為一名整天與實驗打交道的理科女,從選擇二次考研并幸運考上的那天起,我沒有認真想過,但被事實證明應該做好準備的是:每天面對不確定難題,并隨時以平和的心態解決問題。
然而,生活大抵平靜又無聊,那種波瀾不驚讓人會偶爾喪失想要解決問題的動力,甚至想要放棄。
我是一個不愛運動的人,還記得五四青年節那天,研究所組織大家去爬野長城,路又險又難走,爬了兩個烽火臺的距離,我就選擇放棄了,然后體貼的師兄讓我原地休息,等大家回來。
在我曬著太陽聽著鳥叫看著松鼠逗著螞蟻慢慢歇過來的過程中,我看著那條逼仄得通向更高處的石階路,慢慢明白了為什么很多人喜歡爬山。
起初,最高點離我們很遠,覺得很難到達,但我們還是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然后在每一次想要放棄的時候告訴自己,就快到了,再走幾步就休息一下。爬長城會更好一點,因為每一個烽火臺就能當做一個緩沖,心里不斷給自己暗示,下一個烽火臺就要到了。
然而,我還是在艱難地爬過兩個烽火臺后就放棄了,不經常運動導致身體素質很差是主要原因,但如果還有機會去爬一次,我想我會對自己說,放棄前,請再堅持一次。
就像我們最后取得的成功必然離不開當下的每一次嘗試和努力,再堅持一次,有時候能看到些不同的風景——另一個師兄站在最高處的烽火臺想拍合影而找不到我時后來是這樣對我講的。
02
而對于即將面臨畢業卻尚未有著落的畢業生來說,很多人也是第一次懂得珍惜機會,也是第一次變得不那么容易放棄了。
所以,當我在經歷了幾次公務員和事業單位考試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時,我是帶著“放棄前,最后再堅持一次”的心理來的天津。
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也是第一次以一個外行的身份答完的醫學綜合知識,竟然綜合成績考了第一。
但其實,點開查詢網站之前我弱弱地對自己說,再敗了,就真的放棄吧。南墻撞得次數太多了,總要回頭的。雖然我真的不知道,回頭之后該繼續往哪兒走。
那一刻,我是怔住的,從第21名,到第11名,這一次果真考了第一名,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宿命,總之有點不敢相信這結果。
因為,久違的成功感已經陌生的不知該如何形容。看著眼前的成績,三個月來為了考試奔走在外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原來“堅持下去”可以不只是一句空洞的口號,在黑暗的日子里摸索著繼續前行,不是一定就能看到希望,但是如果不選擇堅持,就永遠也看不到前方的亮光啊。
如果套用英語中的時態,“苦盡甘來”的“苦”一定是不折不扣的延續性詞,而“甘”則是個瞬間就可以完成的短暫性詞。
雖然,后面還有資格復審和面試,但那段時間,我終于可以暫時不再焦慮得像一只迷失方向的蜜蜂了,心里也第一次有了真正踏實的感覺。
向班里參加過國家公務員考試的一個男生借了一些面試資料,他國考失敗后,也輾轉遼寧省的公務員考試,為了爭取更大的勝算,不惜報考了一個備注“偏遠地區執法,只招男性”的職位,最后如愿進了面試。
其實,實現夢想的方式有很多,能選擇降低難度接近目標也不失為一種理性的做法。
面試前的資格復審一切順利,終于可以暫時放松心情一改行色匆匆的旅途了。高中時期的閨蜜小薇在唐山讀大學,從天津中轉到唐山僅僅幾個小時的車程,趁著畢業答辯前的最后空閑,我來到唐山和她小聚了幾天。
唐山是個不算太大的城市,可逛的景點大多和1976年的大地震有關。來到唐山地震博物館的時候,遠遠地就能看見地震紀念墻上刻著的密密麻麻的遇難者的名字,二十幾萬人的生命一夜之間如流星般消逝,只能讓人感嘆在強大的自然災害面前生命的脆弱。
如果把生命的延續和其他曾被看得無比重要的事情一─比如成功一─相比,我想這些逝去的人若還有機會做出選擇,都會無一例外地選擇前者吧。站在12塊七米多高的紀念墻下誰都會變得豁達起來。遠處,又有人拿著當年殘存的信息來尋找逝去的親人的名字,跟管理員進行細致地確認,小薇說,這是經常看到的,也確實讓人心酸。
小薇所在的學校已經發給大家學士服,準備組織大家照畢業相了。我充當了回攝影師,給她和宿舍的同學拍下幾百張照片,也提前捕捉到了學士帽齊刷刷地擲向天空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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