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綱目,藏在草木的夢里(五十)草部.射干

注:文中草藥療效皆自《本草綱目》,僅供創作參考,不具備現實功效。

射干,亦名烏扇、烏蒲、黃遠、烏萐、夜干、烏翣、烏吹、草姜、鬼扇、鳳翼。

(南方有鳥,名曰蒙鳩。西方有木,名曰射干。荀子.勸學)

松林雨晚,翠竹搖。

青蛇吐了吐杏子,遠處一伙強盜圍住一個老者。

折斷的新竹有著青澀的味道,殺人越貨的強人落下了屠刀。

慘叫聲起,夕陽下竹梢蘸飽了雨滴。七個強盜倒地,老者捋了把胡子。

青蛇繞在屠刀上,老者笑聲爽朗。

暮鼓晨鐘,長白的仙人點化一條青蛇。

清溪,青兮,那條蛇有了名字,在松林里吞吐著四時精氣。

鱗目之蟲,為龍族所轄。天地間介子之物,山河之相獸,是龍。

青蛇想要化龍,聆聽道法。

五百年青蛇長成青松巨蟒,一千年長白輕鐘,青兮成蛟。

青兮的頭上生出獨角,七寸的鱗片倒豎成逆鱗。

菩提本無物,清心自在。青兮常聽道人講經,每當聽到這天地間的道理,一條青蛟總會伏頭而息。

山中無甲子,千年龍門開。這年深秋,道人告訴青兮,龍門開了。

蛇從山中來,遇山見水,入東海,化龍升天。

蛟蛇巨大,所過之處大水滔滔。道人告誡青兮,沿途不可破壞,不可傷生,否則天劫而來,千年道行成齏粉。

青兮出山,化龍叫做走蛟。

春秋漲潮,紅葉落水。一只蛟向東,沒深山,入江河。

江河里各路精怪,人間煙火蔓延。青兮小心翼翼,在深水里前行。

第一片雪花帶走最后的黃葉,冬至了。

青兮浮出頭來,一路東游,卻入了人間小鎮。

好大的蛇!大蛇!

童言無忌,河岸邊抓著糖葫蘆的孩子看見青兮,大聲喊叫著。

青兮大怒,走蛟的蛇遇見人類需要討彩。萬物之靈,言出蛇為蛇,龍為龍。

傳說里的封正,便是冥冥中的口彩。

大人們聽到這話趕來,不以為然,大蛇也敵不過人力。

老人們不讓胡說,只說是沖撞了真龍。青兮修行了千年,過了這個港口,便是東海。

青蛇撞破橋堤,巨浪涌起,岸邊人們落水。

巨獸逞兇,驚慌的人們慘叫連連。

那個喊叫著大蛇的小孩落水,在巨浪里點了幾下沉入湖底。

冬日的雪來得突然,青兮感覺自己犯了大錯。

沉入湖底的青蛇,托上落水的小兒。

雷聲落下,走蛟的蛇被逼入空湖。

雷聲九道,聞公降雷。第九道雷光是真龍之形,毀天滅地。

遍體鱗傷的青蛟眼神中有著惶恐、無奈與不甘,它想起道人的話,本來無一物。

道友手下留情,雷聲里傳來道人的聲音,最后一道雷光被松枝擋住。

雷公笑,鎮元仙。

鎮元救下了青兮,青兮未聽告誡,但所幸沒有大開殺戒。

蛟蛇遇見雷劫,道行盡毀。西方有一種草木,原是鬼王的扇子,叫射干。如果能找到那種草木,取回來便能隔絕陰間在陽界的穢風,算是一樁功德。

鎮元答應青兮,它若取回鬼扇,便取一枚人參果子助其療傷。

山高路遠,鬼扇在千仞之上。

青兮往昏曉山趕去,山上有一只鷹。

蛇沒有腳,蛟沒有翅膀。山間的荊棘劃破了青兮的肚皮,石頭的楞割破了它的尾巴。

那只黑鷹往下,要抓瞎它的眼睛,蛟膽讓陰間的惡鷹垂涎。

鷹是蛇的天敵,青兮不想死去。

想起松枝青竹,回想起山間歲月,還有那翱翔九天的愿望。

它要化龍。

鷹的利爪深深刺進蛟的身體,鮮血淋漓。青兮纏住鷹的翅膀,忍者劇痛,躲開鷹的喙。

黑鷹啄瞎了青兮的眼睛,青兮繞緊了黑鷹,勒斷了鷹的翅。

晚風吹起,干涸的血液,零碎的羽毛。

一條蛟的尾斷了,巖石上有血跡,它在尋鬼扇草。

日月在昏曉山被割斷,不知多少寒暑,青兮拖著殘軀往上。

它聞到了草木的味道,在多年后的一個深秋。

鬼扇長在峭壁上,失明的青蛇循著味道,墜入深淵。

青蛟裹挾著一株草,草木味苦,墜落聲新。

骨節盡斷,十死無生。

陰間游蕩的魂魄,渴望化龍的青蛟。

一株草碎在骨血里發出精光,天地間傳來一聲清吟。

有生靈化龍了......

射干,苦、寒、有毒。治咽喉腫痛、咳嗽氣喘、有清熱解毒的作用。射干長在高山峭壁上,荀子勸學里講到這種草藥的精神,高山之上無懼寒暑,深根石頭的草,有人需要學習的堅韌。


折鬼扇,化龍蛟。

感謝閱讀,夏日安好。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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