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每次說到初中時代,無論如何忘不了的一幕里一定有那一日胖花琪帶給我的記憶。
有一節體育課是上午最后一節,上課前,我一如既往地留到最后才走出教室,屋里只剩下我,我們女班長和胖花琪。四周氣氛十分微妙,連當時那么神經大條的我都察覺出了一絲異樣。我早就聽說她倆反目成仇了,關系不好了,互相較勁了,到了這一刻我深刻體會到了這種尷尬。
我木訥的走出教室門,回頭看見胖花琪還在座位上坐著,女班長站門口生硬的對她說,“你出不出來?”
胖花琪沒理她,頭都沒抬。
我心想,她們可能是吵架了吧,以前不是挺好的么……
我正想著,嘩啦嘩啦幾聲,管鑰匙的班長把門給鎖了。鎖了。
我徹底驚訝了,“你……她……這這這不好吧,她想上廁所怎么辦?”
“不管她,愛出不出,愿意擱里面坐著就坐著。”說完就扭頭走了,留我一個人方在那里。
她缺課了怎么辦?她中午吃飯怎么辦?午休回不了家怎么辦?
我從玻璃里看進去,胖花琪自己靜靜的在座位上坐著,低頭看著書,毫不在意的還翻動幾頁,偌大的教室就一個嬌小的身體穿著藍校服,那一刻我覺得她氣場爆棚了。
我是很脆弱的那種類型,我是經歷了無數挫折,無數跌倒又爬起才有現在這樣,我只能說是相對以前的我更堅強的意志,而那時,初二的小孩子,也就13、4歲的小女孩,被一個討厭自己的人孤零零的鎖在屋里了,雖然這點小事放現在簡直呲一聲都懶得呲,但是放在十年前,對幼小的我們來說,肯定不是個小事,換了我估計早就哭出來了,而她只是淡定的坐在那里做她能做的事。
我透過門縫里問她,“你沒事吧?要不我把鑰匙拿來給你開開吧?”
“沒事兒,你去上課去吧。”胖花琪對我笑笑。然后上課鈴就響了。
就這樣我就走了,下課后我還特意跑回教室,發現門已經開了,屋里也沒有人了。下午來我問胖花琪,她說是別的同學給她開開了,又不是只有班長一個人有鑰匙。我松了一口氣。怪不得你個小丫頭片子這么淡定呢。
可是這一幕總在我心里,我總是記得弱不禁風的她倔強的坐在那里,與不公平的待遇抗爭,勇敢的,面不改色的抗爭。哪怕班長有能力給她鎖了,也有能力拉攏一些人來反對她,她就是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漠視,只有發自內心的自信才能做到這樣的回應吧!
我記得她開學第一天的自我介紹,她說,“我不是同學里成績最好的那個,但我是最努力的那個。”
自我介紹是自愿的,她是第一個走上講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