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里那條逶迤的沅水像是靜靜地躺著，正是枯水的時候，河面瘦小，幾艘供旅客食宿的游艇，靜悄悄的漂浮在水面，無風無浪，沒有一點波紋，就如同一條銀色的帶子纏繞著這個山野小城。

我把視線轉了回來，看到文麗麗依舊躺在那張寬大的床上，沉睡著,她的頭側向一旁，秀美的頭發慵懶的灑在枕上、臉上，嘴角微微揚起，帶著點點笑意；身體的皮膚雪白嫩滑，雖然腰和臀略微瘦了點，不過一對乳房還飽滿，隨著淺淺的呼吸如同一對跳動著的粉嫩白兔。

二十六歲的年紀，正是蜜桃成熟的年華……

我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抬手望了一眼手表，時間正好是八點，該是去工作的時候了。

我穿鞋子弄出的聲音驚醒了她。

就要走了么？

我抬起頭來，看見文麗麗側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含情脈脈。

是的，你再睡會兒吧，房卡，押金條留著，待會兒退了自己去吃早餐，我勉強笑了笑，然后站了起來。

文麗麗沒說什么，只是一直望著我。她突然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我后面，緊緊的抱住我的腰。

我不想你走。

我還要上班，我拍了拍她的手臂。因為吹了一夜空調，她的手微涼，溫潤，光滑！

文麗麗重新坐會床上，看著我把門慢慢打開，然后又輕輕關上。

我打了個的士，穿梭在城市黎明的街道上。

客戶是小城最大的零售商，作為一個存在了幾十年的地方性綜合賣場，她有足夠值得驕傲的底蘊，所以這次的談判才會一度焦灼，持續拉鋸著！

客戶還沒到，我隨手打開筆記本，理起了談判所需要的幾個大數據，然而沒看幾下就不耐煩起來，這種公文越來越讓人感覺煩躁，空話，套話，自欺欺人的勾當。

干脆站起點燃一直煙。

張武走了進來，來到我的身邊，似乎要對我說點什么，但我的確不想考慮工作，對他擺擺手，遞給他一只煙，站在窗口，看著剛剛露臉的朝陽！

張武是與我一起來的同事，原則上來講，他是我的前輩，我畢業那年，他還帶過我，不過現在，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張武是一個獨身主意者，至今未婚，卻能永遠講著他和N多女人的故事。

昨晚在酒吧里，一個單身女人，我和她聊了幾句，聊著聊著就聊起了興致，我幾乎沒費多少手腳，半夜就把她帶上了床。

你是越來越大膽了，這么小個城，就算是喝醉了酒，也能隨便召集人來訛你個外地人誘奸。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是有區別的，哪樣的女人我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種放的開，也有需求的，要不然我也不會上，再說現在的女人寂寞著呢。

我不由得想到了文麗麗。或許自己就是因為寂寞才會與文麗麗一直糾纏著不放吧！？

二

我和張武住在一個八十多平米的套間，小城最好的酒店了吧，張武在北邊的房間里呼呼大睡，我的視線緩緩的望向窗外。

窗外,在黃昏的光下，河水波瀾不驚，一覽無余，我喜歡看黃昏的太陽照耀水面，然后一點點沉下去，沉下去。我一直認為，人生也就如同這大河的顏色，金色的光芒總會在最后一刻黯然收攏，靈魂失去任何顏色，漂蕩在整片生活的過的空間，一點點的沉下去，然后是永遠消失，萬劫不復。

文麗麗如同旋轉著的陀螺，在這80多平米的空間，來回奔波，黑色的高跟配緊身的牛仔，敲擊地面，咚咚作響。寒冬臘月，額頭汗珠細密。

頭微微作疼，我接過這個女人泡好的醒酒茶，輕抿一口，模糊的記得，推杯換盞間，客戶唾沫四飛，上下翻飛的嘴唇，然后不省人事。但此刻，我翩然如公子，陽臺上晾著的衣服淡淡清香！

忙碌著的女人，讓我想起了西米。 初見西米是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她就在我的對面坐著，輕攏秀發，低著頭優雅的吃著小點。 斜眼偷窺，白皙的膚色掩映在長長的頭發后面很是動人。

感情這個東西很是微妙，在見到西米之前，我有我的心動，而她正在追著她的白馬王子，但那天當我發現她也在偷偷的看我的時候，突然就怦然心動了。之后便是詩人般的浪漫，猛烈的追求。在一個月光迷離的午夜，在岳麓之巔，我很小心的對她說了一句我愛你，她很害羞，臉有些紅，不過，還是很快的點了點頭！

年輕的愛情總是簡單，結婚前夕西米問我，你會給我幸福嗎？我毫不猶豫的告訴她，當然，我會讓你幸福，然后便是那傻貨甜甜的笑。

幸福這東西有時候也很簡單，就如結婚好幾年后，晚上睡覺前欲望還是如新婚時強烈，還能如開始一樣不停地用力，讓西米快活的叫喚，但有些時候又很復雜，柴米油鹽，爭爭吵吵，離多聚少。我到現在也沒把它弄清楚。但是不管如何，我也明白，文麗麗的存在，其實是不會讓西米幸福的。

張武曾很有深度的對我說，性其實是維持軀體升華靈魂的一門學問一種信仰，是讓江山代有人才出的強烈欲望和推動力，這被我稱之為種豬理論！

我雖然深陷性的漩渦，但顯然并不能對他這句話釋然！除了性還有愛情，就像我對西米，特別的思戀。打開只屬于我和她的情侶空間，我看見她最新的動態！

我想和你虛度時光，比如低頭看魚

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離開

浪費它們好看的陰影

我還想連落日一起浪費，比如散步

一直消磨到星光滿天

我還要浪費風起的時候坐在走廊發呆，直到你眼中烏云

全部被吹到窗外

我已經虛度了世界，它經過我

疲倦，又像從未被愛過

但是明天我還要這樣，虛度

滿目的花草，

生活應該像它們一樣美好

一樣無意義，像被虛度的電影那些絕望的愛和赴死

為我們帶來短暫的沉默

我想和你互相浪費一起虛度短的沉默，長的無意義

一起消磨精致而蒼老的宇宙

比如靠在欄桿上，低頭看水的鏡子直到所有被虛度的事物

在我們身后,長出薄薄的翅膀

這個理工科出身的女子，但卻感性的一塌糊涂，我不禁莞爾！

三

窗外的沅江，常令我想起那句“不廢江河”的詞，我不知道這條河流淌了多少年，但知道她將會一直流淌下去，如同生命里有些永恒不變的東西，而生命注定是要在這樣的永久里延續。

我習慣于黃昏時候在河邊散步，迎著夕陽。熙熙攘攘的人流，雖然陌生，卻讓我踏實。

身后，文麗麗朝我走來，頭發挽成一個發髻留在腦后，淡紅的羽絨服下，淺紫色的秋裝跳躍著，輕輕波動！來到我的身邊，她把黃色肩包放在肩上，手很自然的和我的胳膊挽在一起，然后拉我離開，走向旁邊的小公園！

我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這個公園。她就坐在前面的石凳上！天還熱，但吹了一點風，她穿了一件鵝黃色短袖上衣，胸部豐滿別致，配真絲的黑色長裙，白白的長腿若影若現，頭發很隨意的扎著，散落的發絲在空氣里隨風飄揚，一團淡藍色的煙霧正從她嘴里吐出，動作笨拙，并不熟練。眼光里淡淡的落寞。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而我喜歡聽故事，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她憂郁的讓人心疼……我感覺到了自己強烈的生理渴望……

于是，我就在她的長凳上坐了下來，這個時候，文麗麗把眼光轉到了我的身上，但僅僅是瞟了一眼，又望向了別處！這讓我深深的失落著。

西米說我是一個特別懦弱的人，一個懦弱的男人沒有一種強權意志要得到面前這個女人，那么僅有的欲望，就成了一種深深的痛苦。所以，我強迫我自己離開，但卻并不甘心的回頭看了看這個女人，我看見女人也在看我！

穿過公園，夕陽已經完全沉下去了，城市的夜空開始燈紅酒綠的繁榮，大道上的汽車，閃耀著刺眼的光芒，在行人身邊呼嘯而過。

文麗麗依然挽著我的胳膊，漫無目的的走著。路邊有一個叫夢蝶的咖啡館，她提議進去坐會兒，我想了想，笑著點了一下頭！

其實我很少和西米以外的女人來這種場合，不，是從來沒有過。身邊的女人，除了西米，做的最多的是在小房間里瘋狂的做愛，我想，那是彼此需要的，而愛情，我已經給了西米！

不能和自己的女人在一起，是一件挺悲催的事，不可遏制的欲望讓人無時無刻的想著女人赤裸裸的身子，欲罷不能，與愛情無關，與生理有染。只是那些帶著諂媚微笑的娛樂妹子在我身下使勁扭動身軀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她們強烈欲望的不過是我口袋里的紅鈔票，而我對她們的欲望便顯的那么滑稽可笑，于是怎么也興奮不起來！

但文麗麗給我的感覺不是金錢，而是肉體，于是我的欲望面對相同的索取，仿佛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才肆無忌憚的燃燒下去。

我很喜歡她的芊芊細手撫摸我光滑的后背，聽她講述那個讓她懷了3

次孩子，卻還是自卑的背棄她的男人，她家有錢，他家蕭條，她的家人講究門當戶對，他便在所謂自尊的驅使下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她，另一個女人，讓他的荷爾蒙有了宣泄，獨留她低頭舔犢傷口，一段悲戚的往事，卻也在情理之中，就如我，找的是旗鼓相當的欲望！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發覺你也一樣空落，你走的時候回頭看我，我也在看你，我覺得我們同病相憐。

自以為是的直覺，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的老婆沒有背叛我！

那是因為什么？

性！信？

我一把扯掉蓋在她身上的毯子，然后看著她眼里嬌艷欲滴的欲望！

信！

文麗麗語氣有些失落，但她并沒有多說什么，反而扭動身子更加努力的迎合，于是便狠狠地纏繞在一起……

我的工作瑣碎，區域覆蓋了幾個省區，基本上是沒有固定的居所，后來她有時會給我打電話，我也會主動的去找她，在完事之后，躺著抽支煙，聊聊天！

咖啡館昏暗的燈光里，文麗麗熟練的要了咖啡和飲料，把咖啡遞給我，自己含著吸管喝起飲料來，彌漫的輕柔的鋼琴曲，遮掩了旁人的說話聲，淡藍色的燈光如波浪般在房間起伏，劃過文麗麗面龐的時候，讓她變得朦朧，我突然覺得她有點動人了！

離開的時候，我堅持付賬，卻最終沒有拗過文麗麗！

四

回到住處，張武鼻青臉腫，看上去很沮喪，他扔給我一支煙，然后告訴我，他上了一個女人的當。

我看了他一眼，問他，誰啊？怎么回事兒？

不知道是誰，昨晚在酒吧認識的，我當時喝多了！

然后呢？

也不是特別多，腦子還醒著，她讓我去她家，說離了婚，一個人住。我看了看，她還有點模樣，就去了。誰知道這他媽是個陷阱？我還沒把她衣服扒下，就被沖進來的兩個男人掄翻了！

掄的厲害？

還好，讓我拿錢，不然告我強奸！

張武抽了一口煙，說白了就是搶錢，留下我身上的錢，讓我走了！

張武擺弄著手上的打火機。

今早醒來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疲憊的感覺，其實也早知道我在外面這樣玩兒，早晚會出事。

還好，這點事算小的！我這句話說的特別開心。

是的，比我曾經預想的事要小的多，所以這也真是沒什么，可我感覺挺累。你說我是不是該找個女人結婚？

你不是告訴我結婚是瘋子的游戲嗎？我開始奚落他！

當然，但是現在我感覺我像個傻子，我不知道該去干什么？什么是有意義的？這還不如去當個瘋子。

是啊，瘋子還可以瘋狂的去愛，傻子卻什么都不會，你的這個決定大贊，我繼續奚落！

你知道，上床是人的本性，卻不是特定的對象，不是嗎？但我好像又避不開，我試圖不去理會它，而是按自己喜歡的方式去做，但我現在卻累了！

所以要改變，或者說是遵從？問你一個問題，你對一個女人有過特別的感覺沒有？我是說愛情。

愛情？別和我說這個，就算有，愛情也是個不懂事的小孩，或許覺得很可愛，但相當麻煩，我的愛情都在床上，穿上衣服我就把它扔了，我不能帶走它，因為那不是生活，不是我要的生活。

那你還想著結婚？結婚了你把它扔哪兒？

哪兒都不扔，我要找一個認同我這一規則的女人結婚，不是愛情，但這樣活的更輕松，婚姻才是這個規則下的生活，愛情不是！

生活真的是這么回事么？結婚，沒有愛情，但是上床。我覺得我被張武攪亂了思維，我知道婚姻不是這么簡單，但究竟是什么呢？我也說不上。所以只好對他說一句，那你結婚去吧！

張武笑了笑，不置可否，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是文麗麗的聲音，有空嗎？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想了想，算了吧，今天累了！

我想和你一塊兒吃，我們還沒有一起出去吃過飯呢！

好吧。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同意了，因為也沒找到什么理由拒絕，而且對于這個女人，我發現我開始不忍心。她說她愛上我了，可我知道我并不愛她，但卻清晰的感覺到和這個女人的關系越滑越深。這讓我開始害怕。

我慢慢的向定好的地方走去，到那兒的時候，文麗麗已經在那兒等我了，白絲襪，白高跟，套一件淺藍色的針織衫，亭亭玉立。

來這么早？我開始有點不好意思！

文麗麗說她早來了，在飯店給我打的電話。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來？

我當然知道，她揚了揚頭，看上去有點頑皮，像個小姑娘！

清上雅座，餐桌臨窗，外面的夜色一點點的滑下來，點了菜，她還要了一瓶干紅，說是和我一醉方休，我笑了笑，告訴她，這點酒恐怕不行。她說可以，她一沾酒就醉。我說，那你還喝？她說了兩個字：喜歡！讓后把酒倒好，沖我舉起了杯子。

來，干杯。

我的擔心有些多余，文麗麗的酒量恐怕比我要好，我暈暈呼呼了，她看上去沒有絲毫問題。

她沖我晃了晃杯子說，知道我今天為什么請你吃飯嗎？

我搖了搖頭。

今天我的生日，她對我眨了眨眼，表情很認真！

我一愣，生日？怎么沒早說？我該給你禮物！

她笑了笑，陪我吃飯就是禮物了，不然我一個人挺凄涼的。

不至于吧，別的朋友呢？可以和她們一起啊。

和他一起這么多年，哪還有一起過生日的朋友？文麗麗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她看上去有點傷感，又要了一瓶酒，我沒有阻止她。

吃飯出來，文麗麗臉微微發紅，我問她，你沒事兒吧？她笑笑說沒事，然后緊緊挽住我的胳膊，把頭靠在我肩上，和我一起慢慢向回走。路過那家商場的時候，她突然對我說，你不是要送我禮物嗎？進去買吧！

文麗麗指著一枚戒指對我說，就送我這個吧，我不要帶鉆的，就這個最小的就行。

我茫然不知所措，看見文麗麗調皮的沖我笑，之后便不理我，自個兒招呼服務小姐過來，讓她把戒指包好，向收款臺走去。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站在那兒沒動，有猶豫有糾結，不是錢，是西米，我雖然出軌，卻從沒想過給其他女人買戒指，文麗麗見我沒動，走過來，拉著我的手。

怎么了，還當真啦，和你說著玩的，不過，我是真的想要戒指了，以前那個，我扔了。

文麗麗就這樣拉著我的手向她那套房子走去，我本來想回住處的，卻還是不忍心在她生日的時候丟下她。

我對文麗麗的房子越來越熟悉，長長的落地窗，米色窗簾，以及這張床，爛熟于心，這樣的熟悉讓我下意識的害怕，進而在這個女人身上的動作也機械起來。

因為肉欲，我接近文麗麗，而這樣的熟悉到來的時候，我雖然欲罷不能，卻并沒有愛上這個女人，這讓我惶恐，惴惴不安。

當然我也承認，此刻文麗麗于我，已經不僅僅是性欲的載體，還有因為熟悉帶了的復雜感情，我無法用言語表述這種感情的本質，但我清楚，這不是愛情！

我想起了張武的話，結婚沒有愛情，但是上床，想起這些的時候，我仔細看著文麗麗，她就在我的身下，長發如我喜歡的一樣散落在枕上，肌膚與我緊密相貼，我甚至感覺到細密的汗珠正匯集到一起，然后向鵝黃色床單滾落。

她依舊閉著眼睛，面部因為興奮變得潮紅，輕微的呻吟也讓我覺得過分的熟悉。她顯然不知道我此刻想著什么，而是沉醉在肉體的歡愉里，帶著她曾經告訴過他，她嶄新的愛情。

五

冬天就要結束的時候，我終于要離開這座城市，感覺依然奇怪，有牽掛卻并不眷戀。

自從文麗麗生日之后，我開始慢慢回避這種感情，我知道繼續這樣下去會耽誤了她，也會毀了我，畢竟我是結婚了的人，西米才是我心底最深的人，這樣說有點無恥，但的確是這樣。

那天文麗麗讓我給她買戒指，我就感覺到那是在提示自己，隱含的意義是她想和我在一起，不僅僅是性。可是我怎么能和她結婚呢？

春節假期的前一晚，我去了文麗麗住處，準備和她坦白，卻沒等到開口，就和她滾到了床上。

好想你，可你總說在忙，是在隱瞞我嗎？

我無言苦笑。

我愛你，你愛我嗎，以后不要隱瞞我好嗎？不喜歡就告訴我。

我突然覺得隱瞞這個詞很刺耳，似乎我已經與她的生活緊緊纏在一起，就像我與西米一樣，這是我不能接受的關系，雖然心痛。

我自己的生活，無所謂對你隱瞞什么，對不起，麗麗！

她沉默。

我從她的眼里看到了失落，我不想傷害這個女人，我也從沒騙她，所以她應該知道我和她不可能的！

我想要結婚，想要有個家，她抱著我哭。

我為難了，但我還是告訴她，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對不起，麗麗！

沉默！

最后，她指著門口，你走吧，真的不愛，我們就分手吧，我累了！

我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什么，趁著她擦眼淚的空檔，放了一張寫著密碼的卡在枕下，金額不多，上次那枚戒指的價錢！

離開的時候我仰頭看了一眼，看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后，文麗麗的身影，然而文麗麗看見我仰望后，極快的拉上了窗簾。

夜風襲來，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很長一段時間，我就真的和文麗麗斷了聯系，生活似乎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但我的心情卻很糟糕，很多次都有去找她的沖動，不是想和她做愛，只是忘不記她的眼淚，想守在她身邊看她靜靜的睡！

春節假期快結束的時候我收到了文麗麗的短信。

想你，沒辦法忘記你，你什么時候過來？

我明明依賴上了這種感情，卻又堅決確定不能背叛西米，所謂的愛錢讓自己的感情面目全非，我努力克制，沒有回復文麗麗，第二天，我丟掉了所有文麗麗知道的聯系方式，向公司打了申請，遠離這個城市!

我的逃避無所謂理性，但是我知道，文麗麗要的我給不了，沒了我的干擾，她遲早會找到一個不那么渣的男人，然后幸福的生活！

我越來越多的想到了張武說的那句話，結婚，沒有愛情，但是上床！媽的，就是一個渣啊！但我仿佛又有點理解，就如我和文麗麗分開時的心痛！

六

我開始學著做一個好丈夫，幫著西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西米老奚落我說，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現在這么乖？

我笑著和她打打鬧鬧，心里卻瘆的慌，我仿佛一下子就顛覆了自己的人生觀，以前覺得理所應當的事情，全部變成了虧欠，虧西米，虧文麗麗！

我有時候也會想，那個城市的那個女人，現在過得好嗎？

然后開始努力的工作，看著其樂融融的妻兒傻笑。

張武也調離了那個城市，依舊與我搭檔，用他的話說，那兒，已經沒了他的追尋。

我問他追尋的什么？

他說，一心一意的上床！

七

事隔經年，但有些事情始終在心中蕩起漣漪，一圈圈擴散，只要一想到，就會心悸！我終于明白有些虧欠，時光洗斷不了。

張武最終還是沒能如他所說，終于有一個姑娘讓他愛的死去活來，經過幾年的愛情長跑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從此斬斷了夜場之路，他說，對的時候遇到了對的人，這就是愛情。

我默默的到過那個小城，默默的注意著文麗麗的一切，只希望她過得好好，當我看到她臉上泛著燦爛的笑容，背影由一個變成兩個，兩個變成三個的時候，我知道這段故事可以暫時落幕了。我終于還是向西米坦誠了一切，講述了當年的那一段故事，愛情雖然有了背叛，但我并不指望靠著欺騙來維持她的長遠，哪怕我是真的洗心革面。

果然如我所料，這個善良的女人留著眼淚告訴我，她的愛情容不得背叛，既然曾經背叛過，那就離開吧。然后......然后就沒有了然后。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淚眼滂沱。不知道是該祭奠那段迷失的歲月，還是該慶幸最終沒有脫離預定的人生軌跡，錯的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