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吾死之后,則商也日益,賜也日損。”曾子曰:“何謂也?”子曰:“商也好與賢已者處,賜也好說不若已者。不知其子,視其父;不知其人,視其友;不知其君,視其所使;不識其地,視其草木。故日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與不善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處者焉”。
1
有時候坐在飛兒酒吧的高腳椅上轉圈兒,眼睛就像OPPO新出的N1系列手機206度旋轉攝像頭記錄看到的光和色,匯成一幅畫。說不定哪個不經意間,這幅畫,價值連城。
芝蘭和鮑魚就是這樣闖進我的畫里,攪亂了一池春水的光影。
芝蘭姑娘點的是夢幻朗姆,恨天高的鞋子似脫未托在桌底下搖搖晃晃,這個動作,不言而喻。
隔壁桌的鮑魚小姐就著一盤花生米和我喝一樣的純生。
兩個姑娘都很對我味口,很難抉擇,算了吧,三個湊一桌可以演臺戲。
我端著自己的空酒杯走過去,把朗姆和純生都倒進去,混著仰頭喝了。
于是,下半場,我們在芝蘭的桌子上從中美國際關系講到了土豆的文學價值。過癮。
2
三個人在一起廝混的時間不少,大都耗費在酒桌和扯淡上。
有一天鮑魚突然不參加扯淡了,擰巴了半小時才透露出來看中了駐唱的吉他哥哥,但苦于不懂音樂,難以開口。
芝蘭很傲嬌地說,你以為林微因天生就會玩建筑?還不是梁思成教的。你不會他才有機會教你,剩下的劇情不就順其自然了嗎。你得走別人的路,讓別人走投無路。
我和鮑魚聽了都很受鼓舞,勇氣十足地想計劃怎么開始這段師生誼。好在這時候飛兒甩著頭發過來,也就順其自然地被介紹給了這兩位,連著把這兩位介紹給了吉他哥哥。
三人相談甚歡,鮑魚小姐全程保持嬌羞和臉紅,芝蘭姑娘本色依舊,我和飛兒就著花生當觀眾。
幾個月后的時間里三人小桌來了飛兒,鮑魚暫時離場去熏陶吉他哥哥了。我們聽芝蘭匯報鮑魚學習計劃,吉他是否掌握不是重點,就像在等一出懸疑小說連載,兇手是誰,I don't care , 女人嘛,最帥的和最美的在一起就是結局。
所以說,有時候看小說就和“我操你大爺”一樣,說說而已。
因為鮑魚降伏了“吉他”。
3
三個月后,吉他哥哥剛剛唱完一曲《兩個女孩》,鮑魚呼啦啦從角落蹦噠出來,挽著他的臂彎來見娘家人。
我們其實都認識了,但是鮑魚要宣告戰績,我們也樂得心滿意足。
他們坐下,飛兒覺得這個桌子五個人有點擠,借口招呼客人退場。我和芝蘭展開話題,言語中不時贊賞鮑魚的機智和毅力,“吉他”的慧眼和明智。
好一片歡樂祥和,除了芝蘭時不時踢著我腿,坐太近是有點擠。
4
戀愛期間,鮑魚時不時帶家眷出席會談。僅一個月,她的話題不再涉及任何國罵和粗俗,搞得我們很不安。以前的一個處于經期的鮑魚可以充當大規模殺傷性生化武器,現在的鮑魚都不發臭了。
我很惶恐,芝蘭咧著紅唇笑笑。
第二天,生化武器提前掃蕩到了酒吧,爛醉在三人桌,飛兒打電話叫我過來收拾殘局。
抓了把鑰匙把小綿羊開到了最大速度,途中心里略有預感,那個桌子不論是被砸還是被吐,今晚都難以保全,我很心疼飛兒。
果然,到的時候看見的是鮑魚已經敲碎了酒瓶指著先我趕到的芝蘭和“吉他”,飛兒象征性地擋在中間,這就是說說而已的結局。
鮑魚用了所有可以被造句的動物名和器官名問候了被指著的兩個人的祖宗,“你洗澡的時候,這婊子的短信發了過來問你明天是不是去上次那家賓館,你他媽就不能找個我不在的時候嗎?”然后一人給了一巴掌,拉著我,高調離去。
我騎著小綿羊載著她在三環兜了很多圈,她竟然一聲不吭地坐了那么久。把她送到樓下,我說,其實我很慚愧,一個月前我應該意識到那時候她的腳老撞到我不是太擠,那是她本來的動作。鮑魚搖搖頭,就是太擠,有人多余就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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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我和兩個人分別保持友誼,還是在那個桌,我、飛兒、鮑魚,或者我、飛兒、芝蘭。沒別的原因,買賣不成情誼在。
芝蘭后來也沒和“吉他”在一起,有一次我實在憋不住問芝蘭怎么這么下得去手。芝蘭說,其實我知道那時候他在鮑魚那,我故意發過去只是想告訴她那是個什么樣的人值得她一個月裝逼甚至永遠。然后還是喝朗姆,晃鞋子。當時我滿腦子都是這姑娘真美。
飛兒辭了“吉他”,自己上去吶喊。幾個月前她離場的時候,真該把我也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