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之戀

七月的天氣，向來那么熱，地處祖國南端的zj市更是炎熱，但是滾滾熱浪并沒有消減準高三們的熱情，相反，準高三們的斗志越燃越旺。和許多一中的準高三一樣，我放棄了暑假的愜意，早早回到了校園，開始自習。

那些日子既盲目又充滿激情，上一刻發誓要刷完多少張卷子，下一刻卻全身煩躁，把書一扔，什么玩意兒，好好的暑假，就不能放松一下嗎?于是掏出手機，一遍又一遍刷著空間朋友圈。

有時候，我實在受不了那煩悶，我就會去附近的公園走走，那里樹林陰翳，鳴聲上下，不時吹來涼風，讓人渾身舒服、舒暢。

我記得是七月里的一天，我背著書包在公園里一遍又一遍地走。偶然間遇上了櫻櫻，櫻櫻的旁邊還跟著一個女生，她的眼睛很大，水靈靈的，仿佛看一眼就能被她攝住心神。那天她們出現在我面前，我傻傻地盯著那女生看了好幾秒。

我在想，一中怎么會有一個這么靈俏動人的女生。當時的她穿了一件白色水手服，黑色小短裙，一雙高底帆布鞋，在一律校服的一中女生中顯得確實格外動人。

她也一直盯著我，像是寵物小貓新奇地看著路邊新長出的花，既專注又好奇。那時候的我如若知道后來我和她發生的一切，應該很幸運當時沒有一遍又一遍地刷手機。高中生不要玩手機，嗯。

那天只是煩悶暑假里的一個小插曲，我繼續我的學習，偶爾會在學校自習室碰到她，那些天的我應該是很開心的。但是，喜歡歸喜歡，但是我卻不會跨越那條紅線，不會。

回想起初二，有一個女同學吧，跟我表白，我跟母親大人說了，那天母親大人說了很多，但我記得了最后一句話，兒子，我們是窮人家的孩子，只有專心學習，我們才有出人頭地的可能，否則只能回來種田，抑或碌碌終生。

那天起，我只敢搭訕，卻永遠不會表白，也不會接受別人的表白，心里那道紅線會在關鍵的時刻出現在腦海里，告訴我，適可而止。于是，我有很多女性朋友、紅顏知己，但如若說女朋友，在她出現之前，倒也有一個，可笑的是，同意表白那天很欣喜，但第二天紅線亮起，我很不負責任地把女生拒絕。從此之后，對待戀愛這東西我就更加謹慎，或者說警惕。

在那段自習的日子里，除了手機，我的消遣方式就只剩下踢球，一到傍晚，我就抱著足球鞋往球場上跑。但是，我的球技是不好的，隊長往往把我放在邊鋒的位置，不是因為我腳法好，而是希望我好好撿球，好好傳球，其實我都知道，但是能在球場上奔跑，我已然滿足。

有一天，我們踢得正盡興，可惜天公不作美，黑云倏爾便至，雨滴像加特林機關槍掃射的子彈一般射向綠茵操場。我們都躲到一座天橋下避雨，他們想等雨停了繼續踢，可是那時的我害怕感冒，一旦感冒，一個星期的學習都會受到影響，于是，我撐起雨傘獨自離去。背后的隊長想挽留我，我還記得他旁邊的前鋒拉了他一下，我默默看在眼里，腳步走得更快。裝作沒看見可能能保留最后一絲尊嚴吧。

實力決定別人對你的態度，這句話說得很對。

走過天橋，路過教學樓，看見了一個身影，白色水手服，黑色小短裙，我的愁容一下子釋放，我居然還笑了。我大概是瘋了，我當時想道。

她在張望，不時抬頭看天空，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手機。我想了一想，好機會，撐著傘，向她走去，她盯著，我也盯著她，雨滴繼續打在地面，激起一朵又一朵水花，她手機的“你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越來越清晰。

“要不要我送你”我把傘向她撐出一點點，示意送她。

她好像很驚慌，先是低頭沉思了一小會兒，然后搖著頭說，“不用了，櫻櫻很快就過來，不用真的不用。”

我低頭一笑，轉身離去，可能太直接了吧，應該直接把傘給人家的啊！一個十七歲的男生淋點雨算什么？

忽然，后面傳來一句，“弦歌。”她在叫我的名字。

我回過頭來，看見她把右手稍稍舉起，招了招手，說：“謝謝啊。”那一刻的我，好像心中的明燈再度被點亮，黑云逐漸散去，那雨滴變得清涼，地上的水花濺起的聲音如同貝多芬的樂曲般動人。內心好想尖叫，好想朝天狂嘯，我大概是瘋了。

八月來臨，高三正式開始，也是那時候我才從櫻櫻的口中得知她的名字，李陽陽，陽陽，一個充滿朝氣的名稱，那時的我和其他人看法一樣，她應該名如其人，活潑開朗，陽光向上。后來，我很久沒見過陽陽，但心中卻會隱隱想起陽陽，聊以慰藉，想象她就在窗邊，甜甜地看著我，然后莫名其妙笑了出來，坐在旁邊偉哥好幾次問我：“弦歌，刷題怎么能刷出樂趣來的，教教我可好？”然后我說：“想象這道題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女神，做出來了，你女神就答應你了。”后來數學老師在偉哥的練習冊上發現了好幾張Anglebaby的照片，然后偉哥被班主任找了幾次。

但更多時候，內心是一種悲哀吧。

高三的生活很忙，學校會想盡一切辦法壓榨你的時間，然后你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壓榨你的時間，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幾乎都在想怎么學，怎么學得更好，真的很神奇，在這樣的日子里，我居然還能想起陽陽。

高三的考試很有意思，考好了，你有下一刻就要踏進清華的期待感，考差了，你有下一刻就要淪為底層的一種絕望。我的高三生涯，成績也在起伏，一會上一會下，在精英薈萃的一中，這是很正常的，但在12月份的六校聯考中，我考得出乎意料的差，從年級前三十跌到兩百名以外，那感覺，就像一個儲君被貶黜到邊疆，絕望，當時就是這種心情。那時候的我，看所有人看我，仿佛都有一種鄙視的眼神，你不是以前很厲害的嗎，怎么，原來是假的嗎？

后來在表彰會議上的我，一直低著頭，心里空蕩蕩，失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承認失敗。

12月的寒風越吹越冷，但我的心已經不能再更冷了，我一個人，整天默默不語，安安靜靜地做題，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或許說，我離開了整個世界。而陽陽，在那時候，恰如其分地走進我的世界，給了彌足珍貴，讓人想哭的感動。

那天我經過陽陽她們班，恰好碰上陽陽，她還是那么美，那么攝人心魂，但我只會笑，內心卻不再有之前那股沖動。

陽陽從背后拿出一條巧克力，伸到我手里。還有什么事嗎？我問。陽陽搖了搖頭，但緊抿著的粉唇似乎欲言又止。

我于是轉身離開，連一個笑容也不曾留下。我們只見了幾面，但你卻愿意在我受挫失落之時給予我溫暖的關懷。有些人，見了一百遍，一千遍，甚至一萬遍，卻希望我永遠留在深淵之中。那天，我回到班里，吃了那條巧克力，我敢發誓，那是我吃過最甜的巧克力，甜到了心里。

后來，1月份，期末考試我考了高三所有月考中最好的一次。我爺爺說過一句話，一個人的運氣到了谷底，請不要傷心，因為這意味著，你的運氣即將迎來巔峰。陽陽，可能就是谷底到巔峰的路上的一朵向陽花，告訴我，你還有希望。

吃完巧克力之后，我不知道，我對陽陽的某種情感似乎開始慢慢升華，從蛹變蝶，從沙子變成珍珠。只是那時的我更愿意把她和其他女性朋友等同起來，終歸是路人吧。但是，這種情感卻一直在孕育著，在等一個契機讓它萌發。是的，在不久之后的寒假，這個契機來了。

寒假的前十天，我們是要被要求留在校內自習的，而這時候，也是許多往屆的師兄師姐們回來做宣傳的時間。我記得是一月末吧，學校主大道的倆側排了一個有一個大學的宣傳攤位，盛裝打扮的師兄師姐們熙熙攘攘，冬天的寒風在那天消停，但灰朦朦的天空仍飄著雨絲。

師兄師姐們也會到班里面宣傳，但我對來宣傳的大學著實不感興趣，但有什么辦法，誰讓我不是學校卓越班的呢？我以上廁所為由，離開了教室，來到樓下，敞開雙臂，仰面朝空，任由雨絲打在臉上，那一刻，很像《肖申克的救贖》里的安迪在越獄之后重獲自由的模樣，是如此的釋然、愉悅。

等我一睜開眼，只看見陽陽雙手抱著一大堆宣傳資料，穿著一件黑色外套，大大的黑色外套帽子蓋在頭上，但她的眼睛還是那么的美，幾乎讓人窒息。

我們兩個互相走近，好像心里已經達成共識。

你也在這里啊，好巧啊。我說。

是啊，你有沒有心儀的大學？她問。

我搖了搖頭，然后說，能不能陪我看看？

陽陽笑著點了點頭，好啊好啊。接著，我帶她看了人大，復旦······似乎一個個都是我美麗而羞澀的夢，但一個男人愿意把他羞澀的夢想毫無保留地呈現，是對別人的一種認可。或許，那時候的我以為我已經認可陽陽這個朋友了，但我卻不知道，那條紅線已經開始松動。我一直以為這條紅線會一直伴我走完高三，甚至大學。但陽陽的身影緩緩靠近，我自愿把紅線扯掉，把陽陽拉了過來，過來幫幫我吧，我太孤獨了。

2月份開始，校園變得空蕩蕩，因為我報了中學生自主測評考試，所以和卓越班的人留在了學校。剛開始的兩天，倒是沒有什么，但越往后，人越來越少，甚至有一天中午我回到宿舍樓，整棟樓都是空空的，只有樓門是打開的。那天的寒風吹得格外詭異，也不知道是哪個宿舍的門沒有關好，吱吱呀呀的發出聲音。我四處張望，發現只有我一個人，那一刻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孤獨。整個世界就像被遺棄了。我是多么能有幾個人在晾衣服，哪怕是在走廊打水也可以，總之，有人就好。

但只有狂風。

我回到宿舍，緊握著手里的手機，只要我一打通電話，父母就會來接我，我就可以回去。可是我一旦打通，我就要回到家，那是讓人沉迷蜜罐溫床的地方，會讓人消磨斗志，我有我的夢，我不能回去。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抓起枕頭往墻上一扔，不學了，不學了，什么玩意兒，回家回家！我在宿舍里怒吼，但連一絲回音都沒有聽到。

只有狂風。

我決定了，第二天早上就回去。晚上十點，我走出自習室，心情很沉重，明天真的要回去了嗎？正在我低頭思考時，陽陽從身后追了上來，她問我，弦歌，今晚有空嗎？我能問你幾個物理問題和請教你理綜的學習方法嗎？

那天晚上的我狀態很差，心想，既然學不了，幫她一下又如何，于是我問，自習室快關門了，我們去哪？

要不來我出租屋吧。陽陽說。

那一刻我心里一驚，我靠，太刺激了吧，小說里的劇情居然出現在我的生活中！那時候的我在女生面前還是要保持矜持的。然后我說，好吧，幫完我就走。后來我才知道，她根本不用擔心我圖謀不軌，自幼學習跆拳道的她解決弱不禁風的我易如反掌。

來到她屋里之后，我發現，這里的情形，不比我的宿舍樓好多少，她內心應該也會害怕這孤獨吧。那個晚上，問題沒有問多少，這小妮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我們開始聊起其他的。也正是那一天，我才開始正式了解陽陽。

陽陽和我不一樣，家境寬裕，自幼接受良好教育，家中五位堂哥上了清華，還有兩個上了北大，她家可謂是高考大戶。反觀我，和陽陽相反，家境一般，在初中我還要靠務農謀生，而家里，在世四代中，只出了三個大學生。我們天差地別。

我羨慕陽陽的無憂無慮，她羨慕我的自由自在。她的家庭非常注重成績，但陽陽的成績又不是特別出色，每次回家，壓力山大。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那天晚上，我很奇怪，我并沒有所謂的自卑，只是感慨，上天總是公平的，老天沒有給我富裕的生活，卻給了我摯愛的親人。陽陽衣食無憂，但她卻不想活在別人的世界里。

那天晚上，我們互相敞開心扉，那種感覺很神奇，很美妙。我們把自己內心的一面展現出來，卻又不擔心被鄙視，被恥笑，互相理解，互相體諒。我即將離開的時候，陽陽送我到門前，靠我靠得很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我，然后緩緩閉上，我當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忽略了紅線，迎接了那個吻。我感覺，那一刻，我好像愛上陽陽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來，不，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怎么會愛上了她，假的，肯定是假的。那時候，距離高考還有一百二十天，我大概是瘋了。

我拿起手機，給陽陽發了一條信息。

以后我們還是少點見面吧，我會學會克制的。還有，至于那個吻，就當做是普通的皮膚接觸吧。

陽陽的回信很短，我知道了。

我是拒絕她了嗎？我不知道，但我的心里肯定是不舍得的，只是不愿意承認吧。

后來我們各自回了家，只靠微信聯絡。臘月二十九，那天很巧，恰好是西方情人節。是的很巧，情人節遇上寒假，真是表白的好機會，我是這么想的，別人也是這么想的。

晚上七點，陽陽給我發來微信，說，有個男生約她。

我說，好事啊，這么特殊的時間約你，鐵定是要共度良宵了。

她問，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很人渣，還有，那個約會的地方叫做木蘭大道，方圓十里，只有一座賓館，其余什么也沒有。

我說，那你拒絕他咯。

她又說，人家是我媽同事的兒子，我們從小玩到大的。

我說，那你去吧，別浪費這美好的約會，你小心點就好，這種時間很危險。

她又問，那我穿什么呢？

我說，運動校服，運動鞋！

她說，這樣的場合不應該穿露肩小短裙嗎？

我說，學生就應該有學生的樣子！

那天晚上，她聽了我的話，穿了校服，但卻是襯衫校服，陽陽的胸不大，但是，女人穿上襯衫往往可以另添魅力。到了所謂的木蘭大道后，她的朋友首先給她來了一場煙花盛會，漫天火樹銀花，那場景著實浪漫。后來陽陽跟我說，他好幾次想貼近陽陽，但陽陽屢屢躲開，還不斷有意地提起他女朋友。那男的進行了很多嘗試，但都沒有成功。一廂情愿只是徒勞吧。

后來實在無趣了，他送陽陽回家，在路邊，忽然把陽陽拉近，把外面的校服外套解開，然后把里面的襯衫的紐扣一顆顆解開······他知道陽陽不敢反抗，也不敢對他怎么樣，他太了解陽陽了。這男的，就利用陽陽的信任來非禮陽陽。陽陽只能哭泣。而那時的我正在看《愛情公寓》，笑得正歡······

幸好，一輛車呼嘯而過，那男的停止了動作，陽陽掙脫了他，徑直跑回家里，哭了好久好久。她的家人不理解她，而現在就連她兒時很好的玩伴也背叛了她。她應該很傷心吧。

那天晚上，她跟我說了這些，末了我說，如果在那，我肯定會給他一拳。

陽陽說，如果你在，我就不過情人節了。

我幾乎徹夜不眠，陪她聊到半夜，然后思考了大半夜。其實我不知道，在那時候的我，已經愛上了陽陽，還是那句話，我不愿意承認。后來的日子里，我屢屢跟陽陽說，陽陽，求求你，不要這樣，我真的害怕下一步就會愛上你。

陽陽回答，好的，我知道，我答應你，我們做好朋友。

接下來，高三下學期開始了，很多人把這一階段稱為高考沖刺，確實，2月份一開學，留給我們拼搏的時間已經很少很少，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在現在看來，確實如煙，如白駒過隙。但那一段日子卻是我高中生涯難忘的一段日子。

進入沖刺階段，成績好的，成績不好的都在做最后一次超越，高三剛開學時的那種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壓力再次襲來，我不斷為自己的失誤，為自己的停滯不前而懊惱，苦悶。在那一階段，勤奮只是一個前提，想要繼續往上爬更多的是靠天賦，靠悟性，靠心態。但是在這樣的一個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階段里，我卻無法忘記陽陽。我記得是剛開學的時候，我的腦海里全都是陽陽，她的言語，她的容貌，我和她發生的種種。一邊在做著高難度的物理題，腦的另一邊卻在不斷上演我和陽陽的愛情劇。我大概是瘋了！

這是什么時候！高三沖刺，還有一百多天就要高考了，你難道忘記你的夢想了嗎？不，我沒有，我沒有忘記，考個好大學，光宗耀祖，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那你在干什么？

我不該想她。

那些日子里，我用盡一切辦法去抹掉陽陽的印記，我找了很多女同學吃飯，但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她們哪能比得上陽陽。我只好找老師，老師顯然看出了我舍不得又放不下的痛苦，她只給了我一個建議：

只要她不立刻倒在你的面前，你都必須躲著她。

第二天我找到了陽陽，盡我所能避開她的眼睛，盡我所能冷著我的面龐，說：以后我不允許你來找我。

陽陽顯然很傷心，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她問道。

我的心那時軟了，說，再等等再等等。我隨后轉身離去。這一等，就讓陽陽等了四個月。四個月不長，但是四個月的思念的壓迫絲毫不比高考的壓力弱。

接下來的三個月里，我用這種方法去忘記陽陽，漸漸地，那種思念之痛開始消減。我是得到了解放，但后來，我才知道，陽陽回去哭了好久，說我不要她了，徹徹底底不要她了······

對不起，陽陽，我對得起我的父母，對得起我的夢想，但在這高三，我對不起你。

高三談戀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就好比你要江山還是美人。我估計很多人會信誓旦旦的吼著對我說，我才不會像你那樣，我一定會一心只讀圣賢書。是的，在7月份我放棄暑假的愜意，來到學校自習的時候我也曾給自己說過這句話。但是，在高三這段時光里，你會變得孤獨，變得寂寞，你需要一個人來體諒，來理解并關心你。有的人找到了知心老師，有的人找到了知心好朋友，但我為人孤僻，找不到一個知心的朋友，一中的老師出了名的忙，很難騰出時間經常跟我聊聊，我需要陽陽的存在。

是的，后來時間來到5月份，心里逐漸淡忘陽陽的時候，內心的位置也變得越來越空蕩，心變得越來越不平穩，一陣小小的風波就足以讓我失眠，讓我焦慮。我得了考試焦慮證，很害怕每一次考試，但又亟待下次考試來重新證明自己。確實，我把成績看得越來越重，我的心情也變得越來沉重。

5月份開始，我開始寫信，假設陽陽就在我面前，但從不拿給陽陽。第一封信的開頭就是，陽陽，我真的害怕我走不下去了。

我痛苦了，我失望了，迷茫了，我就寫，就想象陽陽就在我的身邊。到月末時，寫了將近20封，信封幾乎塞不下。那一段時間，我允許我對陽陽的思念，但我也只敢在課余時想。我不敢想太多，對陽陽的思念就像是三峽大壩的水，我只敢舔飲閘口漏出的水滴，我不敢把那閘口打開。我想，我該是個懦夫。

辛虧了這一點一滴的水，滋潤了我干涸已久的靈魂，讓我重新煥發生機，我重整山河，再度以積極的身姿去走完接下來的路。

高考那兩天，我的內心很平靜，但在我的考試計劃書的上方有一句話：

不可以想陽陽，一旦想到，立刻停止。

我害怕舔吟這思念之水都會讓這大壩崩塌。

6月8號下午5點，鈴聲打響，高考結束，沒有所謂的歇斯底里，也沒有所謂的歡呼雀躍，大家只是平平靜靜的走出考場，回到宿舍整理自己的東西。

而我只有一個想法，陽陽。幾乎是一回到宿舍，陽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陽陽告訴我，后天就是她生日。她的聲音帶著小鳥般的雀躍，那一刻的我很感動。四個月，我讓你等了整整四個月，期間，你忍受了本可以放棄的思念，你為我拒絕了很多優秀懂你的男生的告白。當你問我高考考得如何時，我的內心又是一陣忐忑，我心知發揮不好，但我怕傷你心，在那一刻我選擇了騙你，我說正常發揮。

但無論如何，接下的時間，我會盡我所能來彌補你，我不會再克制我的思念，我也不會再克制你的感情，接下來的時間，我想跟我的父母，我的老師說：這些時間是屬于她的，不管你們怎么反對，我也不管老天怎么嫉妒，反正我是屬于她的······

6月10號凌晨00點01分，我打通了陽陽的電話，我正式同意陽陽，我答應她做她的男朋友。兜兜轉轉，歷經磨難，幾乎在所有人看來，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是不為這世俗所不容的。同學反對，老師反對，或者說是不抱希望。但最終，我們走到了一起，我不奢求我們能走多遠走多久，我只希望我陪伴陽陽的每一刻，我都能給她溫情的關懷，給她美好的回憶。

心之所動，且隨緣去吧。逆著光行走，任由風吹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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