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則惑,少則得,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道德經》
說道曾國藩,大家都會覺得他是儒家思想的典型衛道士,其實曾國藩從一個自我評價智商中等偏下,每一次考試僥幸過關居然后來做到官至一品的人,成為很多偉人和屌絲都膜拜的偶像。在我看來,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崇拜了儒家思想,而是他無意當中遵循了道家的思想。
曾國藩的成長史,其實就是一個做減法的歷史。他做減法,不是在他的資源和能力上做減法,而是在他的視野和目標上做減法。
他生下來就渾身長癬,這種病一旦發作,有點生不如死的味道,撓出來渾身都在淌血,但關鍵是有的地方撓不到。每當難受時,他就蹲在鹽水缸里泡。曾國藩有了這個病,他就遠離了我們普通人很難遠離的東西:1.不能喝酒。2 不吃辣3 不近女色。他的管越做越大,但是應酬越來越多,應酬要出去喝酒,就要各種花天酒地,他是沒辦法去接觸的。所以他日程是非常簡單的,也是非常固定的,一天也不拉下。他的家書一封也沒缺,寫完一遍還要抄一遍存檔,他真的沒那么多時間嗎?他的這個減法被迫的,誰讓老天給他這個病的。
曾國藩在仕途上混的其實并不順利,但是他有一個機緣,就是突然急剎車。在古代,官員都要遵守一個傳統,如果家里頭有長者去世,不管你官當多大,你都必須馬上辭職,回老家守喪三年。這種事情很多官員其實是不愿意的,風頭正勁的時候,你必須停下來。但是對于曾國藩來說恰恰就是是幾次守喪都讓他上升了一個新的臺階,而且發生了一個質的變化。在仕途上因為他的這種認死理,習慣于評判人的性格,幾乎讓他寸步難行。正好這個時候她有必須回到家中。他的弟弟妹妹都在家里,剛開始他還改不掉自己的毛病,天天教訓他幾個弟弟,他的幾個弟弟都怕他,找理由都到外頭去,最后他抓住他幾個弟媳婦天天教訓。但終于有一天他發現這是有問題的,一個人管所有的事情,最后自己就會作繭自縛。
所以在守喪期間,他完成了一次自我改變,又做一次減法。跟別人相處的時候我只看結果,我不評判你過程,我把我當成一個謙卑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一個老師式的那種合伙人,整天讓人干事還要教訓別人,所以就抱著一個原則,我要的是把事做完,我不管你,你給我使絆子我忍著,你給我捅刀子,只要不是致命傷害。
多次下來,大家都會對他形成了一個認知,他那人就那樣,有毛病,但沒什么壞心眼,而且他主要看結果,其他不管,有什么好處,我只要我該得的那一份,多的我不要,你們拿去分。所以到最后,他把自己的視野,自己的欲望都限制在一個很小的范圍內。《道德經》里說: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而幾于道。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你就會形成一個價值鏈,最終贏家就是你。
這次心智的轉變,其實讓曾國藩從儒家的態度老覺得自己很重要的那種思維,轉變成總要把自己放在不重要的位置。而且世界的事情管的越少越好。你的欲望,你的注意力覆蓋的范圍越小,你獲勝的機會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