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湯

亡魂過三途河,入鬼門關,進地府,經黃泉路,到名山頭,渡忘川,上奈何橋,瞧望鄉臺,看三生石,喝孟婆湯,亦或跳忘川,最后入冥界輪回。(前塵往事,要么念念不忘,要么一朝如煙。)

奈何橋頭,魂來鬼往,絡繹不休,孟婆忙忙碌碌,給過往鬼魂遞上一碗孟婆湯。一碗孟婆湯下肚,前塵往事隨風去。孟婆就在這橋頭,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取水煮湯。

1/很久很久以后,孟婆像平常一樣持碗舀湯。

孟婆:【平淡】下一個。名字。

葉天璟:【沉默】。。。

孟婆:(不耐煩地抬起頭)【冷漠】說名字,后面還有很多需要的。

葉天璟:(直勾勾盯著孟婆,良久,緩緩吐出)葉天璟。

孟婆:(伸出湯碗)【不耐煩】接,喝了這碗湯,前塵往事,具無瓜葛。

葉天璟:(注視著孟婆死氣沉沉的臉)不。

孟婆:【詫異】你不喝?你可知道,這不喝湯的人,要在十八層地獄里受罰九九八十一天……

葉天璟:【打斷】我知道,每天被一萬只小鬼撕咬!

孟婆:(追問)【不解】那你為什么不喝?

葉天璟:(抬起頭,眼中充滿火焰)【一字一字說】因為我,不想成為像你一樣沒有過去的人。

孟婆:(愣住)……

葉天璟:(看著孟婆)【緩緩說】孟云,你知道嗎?你才是喝了最多孟婆湯的人。

葉天璟頭也不回地跟著鬼差踏上了通往煉獄的道路。只剩下孟婆站在原地發愣。

孟婆:(心想)【回憶】這個人是誰?說的什么胡話?孟云是誰?

這么多年,他是唯一一個為了不忘卻記憶而甘愿受煉獄懲罰的人,距離上一個人,已經有三十余年了。

孟婆:(努力回憶)上一個不喝湯的人,叫什么來著?

2/

通往煉獄的道路上。

黃泉:【呼喊】天璟,天璟。

押解的鬼差見著來人,嚇得不輕,慌忙扔下葉天璟,逃得沒了影。

葉天璟:【打趣】黃泉兄,這地兒可不是你黃泉路,你跑到這兒嚇煞鬼差作甚?我看那幾個鬼差兄弟,多半被你嚇得魂兒都沒有了。

黃泉:【爽朗大笑】他們本來就是鬼魂,哪里還有魂來給我嚇?

葉天璟:【笑,繼而失落】在理,在理,黃泉兄此話甚是在理。

黃泉:(看出對方心思)【嘆氣】她,還是想不起來嗎?

葉天璟:【長嘆一口氣】對。

黃泉:(詢問)這是第幾世了?

葉天璟:十世了。

黃泉:【嘆息】天璟,三百年,三百年了。三百年間的這十世,你每一世都本可以長命百歲,卻總是活到二三十歲就夭折,自愿來填補黑白無常漏勾的魂,你這又是何苦呢?

葉天璟:【激動】三百年。你可知這三百多年,我過的有多痛苦?長命百歲對我來說有什么意義!死了還可以在奈何橋前來看她一眼。若非自殺者不能入輪回,我巴不得剛出生就死!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道上突然安靜,只能隱隱聽到遙遠的煉獄深處傳來的哀嚎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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