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自從中學畢業之后,再無相見過。只從其他同學的言語中,偶爾有所提及。拜萬能的微新群所賜,能夠再次相逢,少時同桌講小話時候的片段意趣,也開始依稀再現,聊作小文,以記之……)
上次提及榕妹子是我同桌里頭最會講小話的,沒有之一,便一下子打開了狒狒記憶的匣子。榕妹子初中時候的小話風采,又再現眼前,竟栩栩如生。
上課,老師開講,稍緩,榕妹子,也隨之開講。榕妹子雖攤開課本,目不旁顧、恬靜端莊,但小話才情一旦啟動,就會令狒狒難以暇接。
榕妹子講,你居然不記得小學我們同過桌,這次先不跟你計較,下次有你好看;榕妹子講,你們新隄的是不是說話口音都像你這么難聽,脾氣跟你一樣都拐?榕妹子講,肖老師講課喜歡抿著嘴唇發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大舌頭?榕妹子講,《霍元甲》有什么好看的,《血疑》不是更好看嗎?榕妹子講,上星期二下午第一節課我跟你講王東犯渾的事,你怎么就不記得?榕妹子講,你這么無聊,還劃三八線,人家張承來怎么不劃?榕妹子講,我跟你講這多,你怎么老是答非所問?
榕妹子的小話,雖偶有陳述句式,但疑問、反問、設問居多,大都是需要狒狒應答對話的。音量和節奏又總是能夠控制到恰到好處,正好是老師聽不見,狒狒卻必須眼、耳、筆并用,方能跟上思路的。初中老師都是何等修為?看到狒狒如此這般地忙亂,自然會起疑心。每到狒狒應答小話盡興忘形之處,必被老師點名提問。狒狒張口結舌、答非所問,然后被罰站,都是當然的結果。為了加深印象、加強對比,老師又必讓榕妹子回答同樣的提問。驚喜的是,榕妹子次次都能對答如流。然后坐下,依舊目不旁顧、恬靜端莊。
肖老師講授古文,要求的是需下苦功,由背誦始。放學前必須背完才能離開。更令人驚喜的是,不知如何做到的,榕妹子居然早已經將剛剛講授的《蘭亭序》、《岳陽樓記》、《水調歌頭》爛熟于心。
榕妹子俏然、傲嬌地收拾課本準備離開教室,在妹子起身一遮一讓的同時,夕陽的余暉在狒狒桌上一暗一明。狒狒于是幸福地打開課本,“永和九年,歲在葵丑………”、“慶歷四年……”、“明月幾時有……”
尾聲:狒狒之所以到現在,都經常記不清楚時辰年月,恐怕是那個時候就落下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