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2016.08.31

想起自己唯一的那次夢游。

那是個盛夏,晚上住奶奶家,吃完晚飯去旁邊的麥場里乘涼。

麥場十分廣闊,南風帶著涼意吹來,還有三三兩兩的鄰居也聚了過來,四伯將家里那個大涼席扛過來,鋪好后我就占據了有利位置。翻來覆去打了幾個滾,就在大人們嘰嘰喳喳的聊天中昏昏睡去。

猛地那個起身我還記得,奶奶問我,醒了,回家睡嗎?嗯。我點頭。

然后我看到奶奶和四伯在收拾涼席,我就在前面先走了。離家沒有幾步,50米不到,我當然認路。

可怕的是,回家路上又睡著了。如果那時候有個攝像機把我錄下來,就會看到我徑直走過了自己的家門口,繼續往前走去了。如果真的曾錄下來,我還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睜著眼睛。

再醒的時候,已經走了好一段路,在一人家的門前,院里人聲喧鬧,院里的白熾燈照亮了院內,也通過門縫照到了夢游剛醒的我。我站在那戶人家院門口,一臉茫然,腳丫有點涼,鞋子去哪兒了?

剛才不是還在麥場嗎?不是和奶奶打好招呼回家睡覺了嗎?我怎么在這兒,怎么來的?

我前后看看,分析了一下,其實離奶奶家過更近一些,但是我選擇了回自己家。然后那個盛夏的晚上,我赤著腳腦袋朦朦的走回自己的家。還差一個胡同就到了,遇到了來找我的四伯,然后他背起了我,問,是不是想家了?要回家睡?我竟然不自覺點頭,四伯表示理解。

背著我到了家,卻發現沒人在家。然后又折返回奶奶家。

但是經過胡同口一個鄰居家的門口時,我發現我媽媽在里面。我很清晰的一個畫面是:她看到我了,我們對視了。但是我沒有叫嚷,她也沒有做任何舉動。好像那個時候我們被定住了,沒來得及反應。

順利回奶奶家,甜蜜的進入夢鄉。第二天才炸了鍋。四伯表示自己有多驚嚇,里屋、外屋、廁所都找了沒人。奶奶也嚇得不輕,一直等我和四伯回家才睡。然后我說了我的狀況,大家一致認為我是睡莽撞(夢游)了。然后大家開始探討夢游的表現,開始說村里人夢游的事,包括一些夢游的笑話。

中間我問我媽,我昨晚看見你了,在那個誰家的門口。我媽說,你都夢游了,還能看見我?你看錯了。哦。我就繼續沒有追問。他們又繼續開始討論夢游的事情,不時發出一陣爆笑。

當時無味,如今想來卻是百般滋味,亦成為我書寫的靈感。每次想到,唯一可療愈的便是四伯寬厚的肩膀。

千里之外的四伯一直是我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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