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殺與被殺徘徊（六）
狂奔的韓信感知到迎面而來的強大箭矢，他自信能擋下它，剛剛抬劍，卻發現箭矢長了眼似的繞過他繼續飛馳。他暗叫一聲“不好”，一時間很難說自己究竟是被夜狼算計，還是這只是巧合。他簡單分析，覺得這應當是那蒙古大汗判斷了戰場形勢射出的必中之箭，雖然消耗大量魔力，卻能扭轉局勢，而夜狼不過是確信他能及時出擊而已。她不會真的將自己暴露于危險之下。
韓信無奈地搖搖頭，再度開始奔跑。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前去幫助婦好，說到底，他也沒能像蘇皓希望的那樣挽救誰。弓手一組讓那不速之客遭受重創只是時間問題。
經歷方才襲擊的鯊滿頭滿臉的灰塵，躲在后方瑟瑟發抖，卻又因此興奮。沒錯，這才是圣杯戰爭應有的樣子，先前種種宛如上不了臺面的小打小鬧，他理當接受現在的模式。自從那自稱是“朕”的年輕人告知他如此令人無奈的事實時，他所一直恐懼又企盼的。進行殘酷的廝殺，然后產生唯一的勝者……一直以來，常規的圣杯戰爭從未躍出此種規則，除非由于各種原因，它無法產生勝者，或是被污染，帶來災難。
夜狼并不打算躲得太遠，只要鰩還有足夠的魔力，拉開距離完全無用。鰩常年戴有配合魔術開發的鏡片，這讓他能更有效地使用自己最擅長的空間魔術，減少魔力浪費。鰩也非常清楚他的優勢，所以他估摸著自己無論如何都能以保留一定魔力的情況結束戰斗，然后應付其他可能的麻煩。
可他畢竟忽略了從者的存在。
附加了“必中”的箭矢向他襲來，他本能地使用魔術讓箭矢避開他，誰知那道藍色如同幽靈，在他斜后方轉了彎，生生扎入他的后背！
夜狼看著眼前那人瞪圓了眼緩緩跪地、倒下，竟然也有些慌亂。此前在蒙古騎兵與秦軍的交戰中，她也已目睹過諸多死傷，但數不清的死傷者反而令她麻木。現在，當她將注意力集中于眼前一人時，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很久遠的事情……
鯊知道倒下那人與他有著血緣關系，他冒冒失失地跑向鰩，這么做有點出于生物的本能。但跑至半路，一看回過神的夜狼抄著把劍攻來時，他連忙來個急剎車，調頭逃跑。他逼自己冷靜，正要使用空間魔術，只覺得踩著什么東西，腳下一滑，臉朝下摔倒在地！
當他回頭確認那害慘他的小東西——一塊肥皂——時，他帶著哭腔大罵已經騎到他背上的夜狼：“你有病吧你是雜貨店么你，哪有這種打法啊！”此時的他已無法靠魔術脫身，他深知空間魔術之弱點就在于，一旦被敵方黏住了打，那真是毫無回避可能的。
“不好意思，你的Rider打算委托我殺掉你，他覺得你就是個垃圾。”夜狼邊說邊粗暴地摁住鯊的頭，不去理會他還在掙扎的纖瘦胳膊，將劍靠在他的脖頸，想來想去不知從何下手、該用多大力道。在這方面她是毫無經驗的，忌諱親手殺生的她甚至在解剖課上都拜托別人幫她處死小動物。她認為這次是個改變的機會。她需要邁出第一步。
鯊感覺到冰涼冰涼的劍在后方游來劃去，大腦一會空白一會又好像有了點意識，強烈要求他脫身。他不由自主地嚶嚶哭泣。
夜狼覺得怎么下手都不合適，索性將鯊翻面，用手指摁摁他的咽喉，感受著那每分鐘一百幾十次的心跳。如同小白鼠的鯊已經放棄掙扎，他的潛意識一直以為他的幸運值是EX，興許還能給他帶來什么從天而降的驚喜。
夜狼歪著頭思索片刻，忽然丟了劍，按住鯊的胳膊，伏下身子對準鯊的脖頸就是一口，迅速而愉快地榨取起血液中剩余不多的魔力來。那時候她已聽見蘇皓一邊嗷嗷大叫一邊奔來的愚蠢的響動，她決定采取折衷的法子，如果在蘇皓實施治療前鯊還沒因失血過多而亡，那么就免他一死。畢竟，與秦皇立下契約只會給自己增加負擔；弱小的鯊看起來就像實驗室的小鼠們，對自己構不成威脅，還不值得為了證明自己而隨隨便便殺死。
這只是她給自己的理由。
“啊啊啊，你怎么跟野獸似的！趕快住手！叫你的從者也住手！”蘇皓跑近，在被重新撿起劍的夜狼威脅后，他止步不前。
“怪我咯？這家伙怎么不反抗呢，嚇傻了吧，”夜狼終于放開鯊，站起身面對蘇皓，舔舔糊了一嘴的血，“行了，這兩人都還有救，看在你肯定會求我放過他們的份上我就放過他們好了，不過我不建議你救那個什么明明不是御主卻硬要插一腳的倒霉中年叔叔。如果再有下一次，Archer的利箭一定會瞄準他的心臟。”
蘇皓一瞥蜷在十米開外的鰩，感覺到他正被自身的魔術刻印保護，勉強留了口氣，于是先集中精力給鯊止血。鯊給他留下的印象并沒有不好，甚至蘇皓還以為鯊是跟他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他知道鯊白天是病迷糊了才被Rider帶離，此時他又對鯊缺少從者保護一事深表同情。
夜狼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不一會，遠處從者打斗的強大力量碰撞也突然消失。
當鰩醒來時，鯊正坐在他身邊破碎不堪的路面翻著手中被摔散的厚重舊書認真研讀，手機手電的光芒正對著鰩，讓他睜不開眼。鰩摸摸后背，那里除了凝固的血外似乎少了什么——對，是傷口。利箭分明深深扎進過他的背部。
察覺到動靜的鯊放下手機，轉頭看看鰩：“叔叔，他們都走了。我們……還活著。”
“這只是暫時的，只有從者相繼‘死亡’，被回收進小圣杯，這場圣杯戰爭才會有個結果。”
“但他們顯然不愿意那么做。我們都活著就是證明。”
“所以我們更要推進戰爭進程，看他們那根本沒有作戰覺悟的樣子，我們勝出的概率倒是很大——有人用過治療魔術，對嗎，一定是蘇家那小子。”鰩坐起身子，從口袋摸出煙盒與打火機。
“嗯……是的，我還記得，他叫蘇皓。叔叔認識他嗎？”鯊推開鰩遞來的煙，站立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邊走邊說吧，我住的地方離這兒有點距離呢。能走得動嗎？要不我去撬兩輛車，咱騎回去？”
“你想聽故事嗎？”鰩抽過幾口煙，依然坐在那里，看著鯊嫻熟地推著車來，總覺得世間之事有點超出他的想象極限。
鯊停好一輛車，跨上另一輛：“如果能活下來再聽故事吧。現在我要抓緊時間學習魔術，雖然你剛才漂亮地翻車了，但是，叔叔，把你會的都教給我吧！”
鰩仿佛早就等著鯊說出這話，當即爬起，將煙頭使勁摔在地面：“好，既然你有這決心，于家的刻印就由你繼承了！”
隨著二人身影漸漸遠去，這狼藉不堪的路段重歸寂靜，不過一會便有身披斗篷之人在此收拾起戰場。商鞅悄然登上高處俯瞰全局，再面朝圣杯所在的方向，隱約覺得它更加活躍了。它仿佛熟睡著來到世上的小人兒，每當有戰斗爆發時，它的睡眠就會變得淺些。誰也不知它會在何時醒來，更不知當它睜開雙眼的一刻，世界會變成怎樣的。
商鞅記得子酉跟他提過有關圣杯戰爭的各種傳說，和那已經發生的版本。身為Ruler的他尚未弄清他為何會被召喚，按理說，下方這些來自CMS的家伙以及那時鐘塔的來客們才應出面處理戰斗帶來的諸多麻煩，而子酉的家族中似乎有適合作為監督人的存在。他很困惑。
遠方的圣杯像是打了個哈欠似的，有那么一瞬，商鞅感覺到其中承載著什么。那是魔術師們渴望的“根源”之路嗎？能夠感知到其內容的也只有那么一個瞬間，商鞅并沒有得到什么具體信息。能夠確信的是，圣杯還沒有像曾經發生過的意外那樣受到污染，但也談不上純凈，它是不能用“黑”或“白”來形容的。
時近凌晨四點，室外冷得徹骨，康慧拉緊貂蟬之手一路快走，幾次差點因路面上凍而滑倒。貂蟬不作解釋也不反抗，任她拉著，只在她失去平衡時扶上一把。
貂蟬希望這位御主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想讓她幸福，那就不能用什么使他人同樣幸福的手段。她們要拿下圣杯才是。
對于康慧來說，她本沒什么斗志，只是因為貂蟬告訴她，如果圣杯落入壞人手中會發生可怕的事，她才勉強自己。所以當康慧發現貂蟬與一聽就很邪惡的Avenger聯手時，她很生氣。即使用令咒將貂蟬強行轉移出結界并進行了一番夾雜著擔憂與慶幸的說教，貂蟬也還是溜了出去，與Avenger分工行事，前去刺殺Rider，這使她下定決心要貂蟬跟緊她。考慮到強行命令太殘忍，她沒有使用令咒。
這時候，貂蟬希望用一種不會傷害御主的方式切斷彼此的契約。只要讓她失去御主資格，這場圣杯戰爭就與她無關了。
兩人穿過廣場草坪的時候，葛木宗一郎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兩人面前。高大的項羽收緊一身黑氣，顯現在他斜前方一點的位置。貂蟬慌忙躲避項羽的目光，將袖子下藏著的匕首調了方向，沖著外頭。如果不是御主趕到，她本是應該一直等候暗處，找到機會刺殺秦皇的。可就因為她撤離了，成吉思汗被令咒轉移后的大好機會她沒有把握住！
項羽緩步上前，俯視康慧，語氣意外地不慍不火，只是帶著身為王的傲慢：“這位御主，若無心參戰，請離開圣杯戰爭。你不適合這里。”
這里對之前已公開的角色陣營進行了調整。也就是吃設定。關于陣營九宮格到底怎么分有很多說法，我個人站在自然角度認為“善惡”本身不存在，只是按大眾的認知存在“善惡”劃分。所以本文劃分標準大體如下：
秩序.善：認為良好的秩序應當存在，它會帶來善的結果。心懷善意。屬于褒義的“圣母”。但有時刻板迂腐。
秩序.中立：認為無論秩序帶來的結果如何都應遵守，秩序本身是必要的。可以理解為信仰秩序。也有人認為法家并不屬于這一陣營。
秩序.惡：有原則的作惡者。會利用秩序讓自己獲益。或者是秩序的建立者。或者是極其有組織性的作惡者。所以將除了alter以外的“王”歸為此類。
中立.善：認為極端的“秩序”或者“混沌”都不可取，希望在二者間找到平衡點來達成善的結果。一般認為熱愛和平的百姓屬于此陣營。不過不幸的是這部文里的老百姓們都不在此。
中立.中庸：內心是絕對中立的，但不排除為了達成目的暫時結盟。韓信陣營調整就是因此，他更符合這個陣營的設定。貂蟬同理。
中立.惡：為了自己作惡。不是很有原則，也不是為了作惡而生。我這里理解成，他們的目的恰好與普通人理解的“惡”相符，而且他們只想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會顧及他人感受。
混沌.善：為了“自以為是的善意”而不擇手段之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而他們所作所為帶來的結果不一定是善的。采取極端手段對抗權力機關。比較形象的例子就是武俠，還有鍵盤俠、貶義的“圣母”。當然，這里列入此陣營的并不帶有貶的意思，只是他們的行事確實在這一范圍內。
混沌.中立：這里我的理解很簡短，就是喜歡搞事情。不帶善惡感地放飛自我的那種。所以鯊被我調到了這個陣營。你看他在圣杯戰爭里玩耍得多愉悅。
混沌.惡：這里理解成絕對的惡。可以不需要任何動機作惡，或者說為了作惡而作惡。但是需要提的是，項羽Alter被歸為此類是因為Avenger+Alter黑化的緣故，但是他這個人本質上并不是混沌.惡，一直在克制自己。
PS：我沒有將文章授權任何地方轉載，也沒有發至其他平臺。也就是說目前為止這部文只在簡書發布過。使用這一標題的同人肯定不止這一部，但這部的內容是不應該在別處出現的。目前有發現存在搬文的情況，都是沒有授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