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將軍李四》目錄
上一篇:《將軍李四》(3)阿媽
本回目:生活
(1)村里日常的生活就簡單很多了,大人們都下地干活,春種秋收,小孩子們就幫家里放放牛羊,挖挖野菜。每家按人頭分地,一個人一畝水田,兩畝旱田,半畝山林地。一家三五口人,基本上是夠吃了,再加上每家都會養(yǎng)點牲畜,養(yǎng)肥了吃肉,改善生活,皮毛還能拿到郡城里去換點錢財。算是過的開開心心了。
官府收租都是十一租,收入的十成抽一成交給官府,碰到其他地方旱災(zāi)澇災(zāi)的也會多交,十二租,十三租都有過,再高的糧租幾乎就沒有了。
有個六叔定期去河口郡城里,拿我們的糧食換一些錢,再買一些生活用品帶回來。每到這個時候,就跟過節(jié)一樣。
“六叔回來了,六叔回來了。”總有人大喊著在村里跑出去迎接六叔。
我們幾個小年青也跟著跑出去了,六叔已經(jīng)到了,站在他的大車上,手里拿著個條子,正在發(fā)東西。圍著車一群小孩子在等著六叔分糖吃。
“老七家的鐵鍋,三哥家的菜刀。”六叔看我們過來,很開心:“來來來,你們幾個過來把老祖買的祠堂的東西給送到祠堂去。”
我們一人拿了幾件,飛速的跑到祠堂去了。
老祖正在祠堂里打掃,許六把東西放到一邊一把搶過老祖的掃帚:”老祖,您歇著去,這些活你招呼我們干呀?“
老祖把手里的掃帚給了許六,掃視了我們一眼:”李四也來了呀。你們把東西幫我擺整齊,我們過幾天要在祠堂祭祖了。“
”老祖放心吧!“我們幾個笑著說。
”小心火,別讓這個外姓人再失手給我們燒了祠堂!“許六掃著地還不忘了寒磣我。
”我那真是失手。“我在幾年前失手燒過一次祠堂,到現(xiàn)在還有一間屋的房梁是黑的呢。
老祖舉著煙袋鍋子狠砸了許六一下:”就知道胡說八道。“
許六笑著躲到一邊了:”老祖,我開個玩笑呢,不生氣哈。“
老祖也沒接著這個話茬往下說,抽了一口煙問我們:”你們學(xué)的武功怎么樣了,有個排名了沒有?“
”李四第一唄,我們師父都快被他打的不敢教了。“許六說。
”哈哈,好事,以后讓李四接了你們師父的班,小九那點兒道道,我都看不上了。“老祖頓了頓:”李四,給你阿媽說下,把你送到河口郡城里學(xué)學(xué),在這里學(xué)的那點東西,怕是耽誤你了。“
”嗯,老祖,我回去給我阿媽說說。“我覺得也挺好。
”給你阿媽說,你出去學(xué)武功的錢,我們村里出。“老祖又補充了一句。
許六與另外幾個哥們對了對眼睛,笑了。
我從祠堂里回家就跟阿媽提起了這個事。
阿媽說:”看吧。“(作者注:哥們是聽郭先生相聲的)
(2)下地干活的時候,我總是和阿秀一起,習(xí)慣了,從小放牛放羊都是在一起,每次拿著鋤頭、鐮刀出門的時候都是叫上她。阿秀也不管地里有沒有活,都是跟我一起出來。
那天我們在收割水稻,我干的快,在前面搶著,阿秀落在我后面十幾米。突然哎吆了一聲,像是受什么傷了。
“怎么了,割到手了。”我急忙跑過來。
“嗯,走神兒了,割到手了,不用擔(dān)心,就是有點疼。”阿秀直起身子看著我說。
我抓起阿秀的手看看:“還挺深的,你先到地頭上去,不能再割稻子了。”
我找了點清水給阿秀洗了洗傷口,找了點青青草,捏出汁來,給她涂到傷口上,涂的太多了,整個手都變成綠色的了。
“你弄的也太多了,就一個小傷口而已。”
“不能大意,先止血,我再給你找點布條給你包扎一下。”我瞪了她一眼,對她這種無所謂的神情很不滿意,又數(shù)落了她幾句。
她也不還口,就笑著看看我,突然說:“你說這個青青草,可真是蹊蹺,本身渾身是刺,居然還能止血。”
“可不是嘛,平時干農(nóng)活的時候一點都不喜歡青青草,在農(nóng)田里趟過去,就能讓它劃的腿上一道一道的口子,并且也不能喂牛喂羊,但是,不小心割到了手,割到了腿,還就要滿地里去找它,也只有它能止血了。”我知道阿秀在故意岔開話題,也不想追究她了,順著她的話閑聊了幾句。
“唉,青青草真是很神奇的東西,渾身是刺,卻能止血治傷。萬事萬物都是這樣,有正有反,有陰有陽。”阿秀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露出一種深邃,是那種深不見底的深邃。
我隱隱約約的覺得,我根本配不上阿秀。
(3)到了下午,還沒到晚飯的時候,阿媽就會在我們的練武場開講,教大家識字算賬,有時候人多,有時候人少,年輕點的和小孩子一般都會到,年齡大的就會看手上的活計多少,不是農(nóng)忙的時候,也會過去聽聽。
那天講的是論語。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xué),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阿媽找到今天要講的一篇,先讀了一遍。
我們跟著讀了一遍。
阿媽問:“大家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不知道。”大家搖搖頭。
“我知道,我知道。”許六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孔子說,我十五就開始立志學(xué)習(xí),三十歲就能夠立于世了,四十歲就不會有疑惑了,五十歲就能知道天命了,六十歲就聽什么都耳順了,七十歲能夠隨心所欲的做事情,而且不會越過規(guī)矩。”
我們在后面一臉不屑的看著許六,這一篇,我們早幾年就學(xué)過了,他還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解答,那個顯擺的勁兒看著就讓人不爽。
阿媽卻不這么想:“許六解釋的很好,大家聽懂了嗎?”阿媽又給解釋了一遍。
阿秀突然問:“姨,你說孔子五十歲就能知天命了,這個天命是什么?”
“古人講究命與運,這個地方,知天命,就是明白了命與運的變化,不再會有怨天尤人的情緒。阿秀,這句話,我只能給你這么解釋,更深入的理解,不是我能告訴你的,需要你自己去悟。”阿媽想了想解答她:“還有,從心所欲不逾矩,這句話,是孔子最終的追求了,居然是從心所欲不逾矩,到底是怎么一種狀態(tài),比耳順有哪些變化,你們每個人都可以有一個領(lǐng)悟,但是,我們很難再還原孔子的本意了。”
“聽不懂,聽不懂,寫寫字吧。”下面的大孩子開始起哄了。
阿媽就不再糾纏阿秀的問題了,開始用毛筆寫大字,寫了一些人的名字,大家都很開心。
(4)阿媽上課的地方,平時是給我們練武用的,大部分人在這里也認不了幾個字,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要在這里練十幾年的武功,扎馬步、摔跤、舞劍,是我們?nèi)粘I畹囊徊糠郑彩亲钪匾牟糠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