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來自淘故事,經作者授權發布;作者:溯魚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那棟民房門前,拼了命地敲門,“今朝……今朝!求求你快救救小辛和聶鋒……”
蕭今朝只是站在陽臺上冷冷地看著他,他忽然想起來,她也姓蕭,或許,她是不會幫外姓人的。
老爺子走出來跟她說了什么,她點了點頭,走了進去,他使勁兒地敲門,不甘心看著希望慢慢消失。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絕對,絕對,不會踏足那個可怕的地方!
鐘燕鳴一邊開車,一邊看了一眼他們的班花蕭今朝。
不愧是美女,蕭今朝連發呆的樣子都那么好看。
蕭今朝作為被欣賞的那朵花毫無察覺,只是盯著車窗外的風景發呆。
皇恩村的蕭家老宅是有名的鬼屋,不怕死的靈異社社員們就把探靈的下一站定在了這里,央求著蕭今朝帶他們回老家。
x大的靈異社是出了名的膽大打假隊,他們雖然建社的時間短,但因為膽子大,吐槽又搞笑,在某魚平臺上積累了一些名氣。
更有甚者還說要在凌晨十二點在老宅里玩筆仙,到時候全程直播,還有誰不說他們x大靈異社牛逼?
蕭今朝躲了幾天,還是被逼得點頭答應了,但她有一個條件,自己不跟著他們去老宅,也不參與任何靈異游戲。
她看了一眼興奮的幾個男男女女,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
皇恩村地處群山環抱之中,山路十八彎,得在山上繞個大圈子才能到,蕭家老宅就在這個古村里面。
村民們在古村外圍自行建了民房,還有商業頭腦的,直接開了民宿,蕭今朝和熟人打了聲招呼,直接從包里拿鑰匙開了門,家里干干凈凈,村里人和他們相處得很融洽,會定時幫忙打掃衛生。
“小朝,你怎么帶朋友回來了?”叔叔一邊問她,一邊瞟同行的幾個人,臉上明晃晃地寫著,看,這兒有幾個傻子。
“他們是來看老房子的。”蕭今朝說,還好叔叔家里還有房間,不然就要借住別人家了。
叔叔應了一聲,出門接堂弟去了。
聶鋒是個急性子,一刻也等不得,連忙叫她帶路,先去老宅探探。
蕭家老宅就在里面,平時沒人愿意經過那里,幾個小孩剛好跑過,嘴里還念念有詞:“蕭家宅,是鬼屋。蕭家人,是鬼魂。蕭少爺,快成親。成了親,百年好合莫擾人。”
聶鋒笑罵了一句小屁孩,笑道,“你們家這邊的孩子挺貧的。”
“是啊。”蕭今朝隨口說:“因為我家鬧鬼鬧得太兇了,有好事的人就編了這么一個順口溜打趣。”
聶鋒拍了拍手,笑道,“這不是更好嗎!你再跟我復述一遍,我再復述給觀眾老爺們聽,到時候我們直播間的節目效果肯定拉滿。”
蕭今朝沒理他,他摸了摸頭,嘀咕了句什么。
有人陸陸續續地從老宅里走了出來,大家臉上都帶著微笑,村民簡單和蕭今朝打了個招呼,就把梯子架好了,爬上去掛紅綢。
鐘燕鳴一直沒出聲,他們看了一眼,果然這個斯斯文文的大少爺正在用手機拍這宅子呢,辛怡梧笑了一下,問她,“今朝,你家是不是要辦喜事了?看著挺大陣仗的,你爸媽都不知道嗎?”
蕭今朝瞥了她一眼沒答話,倒是扶著梯子的年輕男人看他們一眼,對著蕭今朝驚喜地笑道,“今朝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蕭今朝指了指后面說,“帶朋友來看看,說起來,我也不知道你們在這兒干嘛呢,怎么?是我們家那位祖宗終于脫單了?”
年輕人喜氣洋洋地回答,“可不是,女方一個星期前到的,我們今晚選定了時候,要來辦喜事了,到時候可要叫你朋友過來湊個熱鬧啊。”
“好啊好啊,其實西式婚禮參加得多了,還沒有體會過農村的婚禮呢!我們到時候一定來。”辛怡梧笑著答應了,粉色美甲在陽光照映下閃閃發光,沒注意到年輕人的表情。
來都來了,當然要進去看看,這幢大宅子被保存得很好,還有少見的鍋耳墻,院墻大概有五米高,重重瓦檐被掩藏其中,讓人無限遐想。
進去一看,院子里放著十幾張大圓桌,甚至還放著一個鍋,從窗紗望去,還能看見里面顫顫巍巍的兩點火苗。
三個人的好奇心也像火苗一樣被點燃了,聶鋒正想開門,卻被一道洪亮的聲音喝住了,來者是個五六十歲的老爺子,但見他頭發花白,眼睛雪亮,一點都不像個老人家——
“哪兒來的傻子?不知道不能亂進別人的房子啊?”
“不好意思,爺爺,我們只是來這兒參觀的,”鐘燕鳴笑道,“聽說你們今晚要辦喜事?能不能讓我們也見識見識?”
老爺子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一會兒,隨即應道,“可以,當然可以,不過你們到時候得聽我的,我叫你們走,你們就立刻離開啊。”
他對蕭今朝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蕭今朝連忙把他們帶了出來。
回家的路上,鐘燕鳴終于把錄像關了,開始和聶鋒商量起剪輯的事情,兩個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
“你們結婚還得拜祖先的?”辛怡梧狐疑地覷著蕭今朝問,對方只是給了她一個眼神,沒有答話。
兩撥人一起到了家門口,堂弟蕭景山懶洋洋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徑自回了房間,叔叔歉疚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不好意思,我兒子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
叔叔對她使了一個眼色,蕭今朝雖然心里打鼓,還是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聶鋒拉著鐘燕鳴小聲說,“你覺不覺得這個堂弟的性格和班花差不多?”
鐘燕鳴沒答話,反而拉著他說起了直播的事情,不覺間把辛怡梧落下了。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天黑了,這個古村好像活了過來,家家戶戶都在門口掛了燈籠,白天看到的桌椅被擺了出來,村里的叔叔伯伯們在喝酒吹牛,阿姨嬸嬸們則在忙著做飯,少年們則組成了一支舞獅隊,鑼鼓喧天,熱鬧不已。
幾個人坐在一起,沒想到蕭景山是獅頭,看那獅子憨態可掬的模樣,真沒辦法和那個懶洋洋的少年劃上等號。
大家似乎沒有讓新郎新娘出來露面的意思,只是吃吃喝喝,然后就這么結束了。
幾人吃完了飯,慢慢地散步回家,聶鋒一直在問她叔叔,為什么沒看到新郎新娘?難道婚禮就這么結束了嗎?僅僅只吃一頓飯就表示新娘嫁進來了?
叔叔被問煩了,直接回了一句:“都是死人,怎么露面啊?”
幾個人被他這話嚇了一跳,隨即興奮起來,探靈嘛,就是要一個噱頭,叔叔不得已,只好簡單說了說今天結親的主角。
這位蕭家祖宗曾是一個戰死沙場的兵,英年早逝,死的時候才21歲,五年前蕭家人才找到他的骸骨,連忙把人請了回來,這之后,蕭家老宅便頻頻傳出些奇怪的聲響。
一開始大家沒有在意,以為是老鼠在搗亂,畢竟這樣的老房子,以前就有很多老鼠。
直到老宅房梁上的銅鏡摔到地上,大家才察覺到不對勁,因為那面銅鏡是被紅繩緊緊綁在房梁上的,打了死結,老鼠顯然不能完完整整把它解開,再把銅鏡摔碎。
更可怕的是,小孩白天路過老宅,晚上就會做噩夢,發高燒醒不過來,久而久之,自然編出了那首童謠。
村里人找了好幾個風水先生,要么是騙人的,要么就被嚇得落荒而逃,只好撒手不管,去年,有一個老道士杵著拐杖路過皇恩村,特地坐在蕭家老宅門口。
叔叔好心勸他離開,他卻摸著胡子,笑呵呵地說,“這屋子里,有一個不甘心的人啊。”
叔叔剛開始還沒在意,還是執意讓他離開,老道士用拐杖點了點地板,說道,“還是一位英年早逝,前途光明的士兵啊!”
叔叔這才驚訝不已,連忙請老道士到了家里,招待他吃了飯,又泡了珍藏多年的普洱,老道士這才樂呵呵地說了一個日子,老神在在地說,“為他找一門親事,就能安生了。”
“只是找一門親事就行了?”叔叔不大明白,老道士點點頭,加了一個條件。
“就照婚禮走一遍流程,吃完飯之后,生人躲在屋子里,莫要出來,一直到第二天六點。”老道士說,“我實話說吧,原本這位是個好人,只是宅子挑的位置不好,形成了一個開門煞,這煞影響了他的性情,才讓他成了一個麻木不仁的鬼啊。”
“可我要到哪里找一門親事呢?人家也不愿意耽誤女兒的婚姻啊。”叔叔皺起了眉頭。
老道士給他指了一條路,說自己的女兒早逝,死時才十八歲,只要叔叔愿意,他們就能結陰親。
叔叔沒料到自己的話全都被播了出去,蕭今朝冷眼看著,她知道他們一定會去那里探險,因為這場不同尋常的婚禮的重頭戲還在后頭。
聶鋒偷偷地跟鐘燕鳴說,“勢頭不錯,來看的人越來越多了。”
他們找了個借口,說自己要早睡了,實際上偷偷地溜了出去,按照白天路線到了老宅門口,幾個人連氣都沒有喘過來,就聽見了鑼鼓的聲音。
這個音樂似乎和白天聽到的不一樣,是因為起霧的原因嗎?它好像從遠遠的地方傳來,又好像越來越近,辛怡梧還在發呆,就被兩個同伴拉著躲進了門邊。
那聲音越來越近,幾個人藏在水缸后面,看見了叫人害怕的場景。
花轎抬了進來,轎夫是栩栩如生的四個紙人!它們穿著彩繪的衣服,臉頰兩側都有一坨紅,眼睛似乎有些暈開了,流下了黑色的淚水。
“下雨了。”幾個人的微信群里發出了這么一句話,聶鋒沒有關聲音,那四個紙人死死地盯著他們的方向,再一眨眼就不見了。
幾個人心里逐漸升起一股恐懼,想逃,雙腳卻被死死地釘在了地上,辛怡梧驚叫一聲,整個人被拖了一下。
聶鋒抓住了她的手,可是那股隱藏的力量太大了,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辦法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吞進宅子里!
這場危險的游戲似乎沒辦法停下來了,聶鋒二話不說沖進了宅子,說要把人拖出來,但他進去之后,宅子就鴉雀無聲。
鐘燕鳴癱坐在地上,整個村莊也靜悄悄的,似乎藏進了山的深處。
沒有人幫他。
“這次,我們能解脫了吧?”蕭今朝問。
叔叔點點頭,沒有說話。
第二天早上,警察接到報警,急忙按照定位到了報案人所在的位置,卻發現他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古宅里,周圍的民房門口堆滿了各種不要的東西,看來村民們是連夜搬走了。
鐘燕鳴求他們進老宅看看還有沒有別人,警察們雖然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進去看了看,老宅里沒有人,他最后被當作是一個誤入荒村,受驚過度的游客,安全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