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烈日當空,從車站下車步行到此我已經是汗流浹背。今天來到的是一個陌生的校區,要見陌生的小朋友。面對未知,帶著一點激動和一點緊張。
走過略顯昏暗的樓道,打開鐵門,是干凈整潔的教室。五個小朋友坐在凳子上聽著音樂,。一開始大家都坐得好好的,突然一位小朋友自己拍起掌來,另一位則突然從椅子上跳起,開始“蹦迪”,還有一位突然站起開始高歌,一聽發聲和音色,若是能經過訓練必能更加出彩。和之前的校區相比,我只覺出他們年齡比較大,其他的,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今天他們上的是甜點課。我們站在他們身后和他們一起看老師將各種食材混合在一起。沒多久,小朋友們開始有些騷動,開始四處張望。這時,我旁邊的女生開始發出一種獨特的聲音,讓我覺得像是痛哭后無力的呻吟,一聲,一聲,一聲,打在我心上。老師拽住她,對她說:“你控制一下你自己!”可是,這樣的呻吟并沒有停止,老師便把她拉到了旁邊的墻壁前靠墻站著。或許是煩躁不安到了極點,她用她的后腦勺狠狠地撞在墻上,“咚”“咚”“咚”......又是一下接著一下的痛心。可是老師還是拽著她,要她安靜下來,緊接著,我看見她抬起自己的手,狠狠地咬著自己的手臂,像是使盡了渾身力氣。一整個下午,因為煩躁不安或者需求暫時沒有被滿足就做出的“自殘”行為不止這一次。有的小朋友狠狠的在地上跳,有的狠狠地咬自己的手背,有的大叫不停。他們幾乎沒有辦法用語言去表達自己的情緒。相比于我時不時提起的心,老師們已經習以為常。她們當中不乏自閉癥小朋友的母親,我想,當她們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孩子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情緒時,也該是多么心痛和手足無措的吧。
老師邀請我們跟小朋友們一起享用下午茶。跟所有小朋友一樣,他們喜歡喝飲料,喜歡吃香甜的餅干。當杯中的飲料喝盡就將杯子推到你的杯子旁,用大大的眼睛望著你,想要你杯中的飲料。雖然這樣倒飲料老師是不允許的,但還是抵擋不了那雙眼睛的魔力,悄悄把自己杯子里的飲料全倒進了他杯里。吃餅干時,不舍得一下吃掉,還要咬碎了在嘴里回味一下。喝完飲料,我像只小狗似的叼著我的塑料杯。沒想到坐在我前面的小男孩竟學著我一起叼著,還示意其他志愿者一起叼著,奈何其他志愿者可以覺得太傻并沒有配合他,于是,這成了我和他之間獨一無二的連接,我自己在心里偷偷樂著。
在與老師們還有小朋友的相處之中,我覺得相較于那些還得不到這種特殊幫助的孩子相比,他們是幸運的。同時,在他們的家庭中,父母仍用百分之百的愛去對待他們。當我聽到其中一位媽媽叫自己的兒子“baby”時,我從心里涌起一陣感動和敬佩,即使這個小朋友已經有自己的親弟弟妹妹,媽媽仍深深地愛著他。這位媽媽還靠在那位女生身上,聞聞她,跟她說:“你身上好香啊!”牽起她的手,倚在她身上,對她說:“我想跟你做好朋友啊!”在她們眼里,自己的孩子與其他孩子并沒有什么分別,只是比其他孩子安靜些罷了。當談起她們的孩子時,總能看見她們神采飛揚;那些好氣或者好笑的事情,聽她們講起來總是帶著幸福的味道。
假如,你在公共場合遇見這樣的孩子,可能他們已經到了成人的年紀,卻還是沒有辦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自己的行為。在自己的世界里開心時,就會毫無顧忌的開始放聲大笑,也可能會持續很久,或許嘴角還會淌下口水;想要你手中的東西,就使盡渾身蠻力去搶,卻不說一句話;煩躁不安時瘋狂地上躥下跳,或是用力咬著自己......面對這樣的情況,希望你能多一分理解,多一分寬容,將自己的心打開,包容這世界中這不同的顏色,包容這些從星星上墜落人間的孩子。
想要世界對他們溫柔以待,莫過于我們每個人都對他們多一分理解,多一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