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HEPING ?文:OU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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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早,大理,鳳羽壩子。
晨光瀉進書房。
內(nèi)墻中央的壁爐,爐堂里還留著昨夜的殘燼。
云南小粒咖啡,豆子在手搖的機子里慢慢滾動,
第一杯淡淡的清咖啡,開始了封新城的晨課。
他喜歡坐在書房前露天平臺的木椅上,
把咖啡和要看的書,放在用古老門板改成的茶幾上。
晨風清爽,紅色的三角梅輕輕飄落,
目光越過園子里的梨樹,遠處是鳳羽壩子的河谷和田野,
云霧繚繞的蒼山。
2
新周刊無疑是雜志界中的奇葩。
作為曾經(jīng)的執(zhí)行總編,在那些切中時脈、古惑新奇的觀念中,封新城以創(chuàng)造出各種“好玩至死”名詞為樂。
這種多少帶有一點惡作劇意味的活兒,在他看來,是最重要和最有創(chuàng)意的工作,“真有意思”,他說。
如今,雖居“退步之堂”但看來惡習未改,新周刊的幻象仍如影相隨。
在這個叫佛堂的村子里,蒼山空濛雨亦奇。
雞閑犬臥,院子后門紅色泥磚砌成的門柱上,焚過的香枝條條,還插在磚縫上,
回歸佛堂,是對土地的敬畏。大地從未離我們而去。
“大隱于市,小隱于野”,還有一種隱,
封新城說,嘴角上閃過新周刊式的狡黠,
叫“微隱”。
3
這個在佛堂村“微隱”的隱士,或許本質(zhì)上仍然是個詩人,
“八十年代,我主修的是詩歌和理想”。
告別了在雜志的銅版紙上寫詩的日子,
如今他在彩云之南一個叫鳳羽的山谷里書寫。
除了他揮起鋤頭挖地的動作看得明白外,
在他的篇章里,有許多無論是當?shù)厝诉€是外地人聽來都是云里霧里的“詩句”,
鳳羽壩子的大地藝術(shù)谷,石頭古村的廢墟活化,
高黎貢山的“封老爺“古樹老茶,慢城農(nóng)莊當?shù)赝廉a(chǎn)的時尚開發(fā),
是寫在大地上的朦朧詩行。
土地是柔軟的,詩行卻如內(nèi)心不馴服的奔馬。
4
是夜,白族的火把節(jié),村村燃起火把。
退步堂外,封老爺點著了火把,映紅了佛堂村的一片天。
古道無行客,寒山獨見君。總有一兩古道行客來訪,
有好奇的香港的朋友問:“唐布袋和尚禪詩:
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心地清靜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退步堂主人是師法古人之意嗎?”
封新城端起紅酒杯子,仰起脖子,“說是微隱,其實是做鄉(xiāng)人;說是做農(nóng)莊,其實是守護白族古村落啊。”
我笑,你這哪兒是“微隱”啊?看似閑庭信步,其實哪一步不要“步步玄機”費盡心機?一個“微隱”的烏托邦啊。
又有一眾文青友人哂曰:
或說,“一個悲觀主義者積極的逃避。”
或說,“生活的最佳狀態(tài),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
只有一個資深傳媒人道出真相,
“我看他真是瘋了。”
封笑,“瘋于野好過裝于朝”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7.7.25 Guangz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