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終究是好的,這話我以前對誰說過,是四姑娘?這孩子,脾氣大,心地也最好,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我承認,四姑娘跟我在的時日里,沒少吼斥過我,但是,我的事還是屬她最上心,四姑娘跟三姑娘原本寄托了我們最大的希望,想著讓她們好好上學,以后有份穩定工作,就是我們農村人嘴里的“鐵飯碗”,以前算命的跟我說過,說老四以后會有手持“鐵飯碗”的本事,不料她卻打了算命先生的臉,早早地就外出打工去了,叫我們怎么騙哄也不再上學。
四姑娘成家晚,孩子也是30歲以后才有的,比起老大的19歲,老二21歲,老三的23歲都晚得太多,以前總有男人追著四姑娘跑,其中不乏我眼中的青年才俊,但她就只對現在的四姑爺死心,就一直甘等著,最后也算隨了她的愿。在等的這段時間,我們沒少說她,四姑爺原本有家室,一妻兩女,四姑爺早早罷校擇工,加之家中老爺子的幫助,在社會闖蕩,做著一些包工程類的活計,這使得他常年與家人聚少離多,做工程免不了請客吃飯,或是命運的有意安排,四姑娘在一次偶然的飯局便認識了他,聽說是他主動追的四姑娘,那時候她并不知道他有家室,只是一味地覺得他好,后來兩人墜入感情的泥潭中,這讓她原本平靜的生活驚起了一些波瀾,那妻子得知兩人感情后,便找到四姑娘咒罵,見一次便罵一次,大街上、小巷里、集市中,不管在哪,就是罵,我作為母親,倒也聽村里人說,說我家姑娘搶了別人家的男人,氣急時候便說了四姑娘一些不好聽的話,這使得她更加地難過。那些年,四姑娘基本不回家,常年在外租住。
他們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顯得堅固,不管哪方的勸阻都立志在一起。可能是因為計劃生育,亦或是骨子里的男女世俗傳承,他總想要個男孩,說也巧,后來四姑娘懷孕了,出生的時候得知是個男孩,男方家欣喜萬分,為了給這個新生的孩童一個名分,四姑爺跟原配妻子的感情也走到了盡頭,他回到這個小男孩的身邊,當起了另一個爸爸和老公,而原本的孩子他依然管著,她們上學的錢、生活費依舊是他來供給,他依然是那邊的爸爸,只不過不是丈夫了。這也使得他往后的日子必須要更加地辛苦,或許這樣的辛苦才讓他更心安一些吧!
隨著小外孫的慢慢長大,四姑爺的兩個姐姐孩子也是經常回來看看這個弟弟,有時候還一起玩。四姑娘待她們宛如自己的子女一般,待那邊的老人,亦是如我一般,逢年過節、春種秋收能幫忙的都會過去幫忙,四姑娘做菜手藝好,在村里紅白喜事掌廚更是少不了她的份,去到親家那邊,自然又是做飯,在我的印象中,四姑娘的一天中的大半時間都是在廚房中度過的,我們嘴挑,平日四姑娘做出來的飯菜,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就說說,四姑娘經常帶著氣話說:愛吃不吃,想啥樣的就自己做去,可到飯點,她總會事先做好,我們去吃就是了,當然,席間她是不在旁邊的,因為,我的嘴有點欠,少不了說飯菜的不是。
說到吃飯,與我一同吃飯最少的,就屬五姑娘了。
―-節選自溱文字《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