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自稱段子手,為時過早。前一段,問一個同學,有沒有覺得我是段子手?同學說,段子手沒覺得,只覺得嘴里難有實話。這樣自稱,難免讓人覺得有點自吹自擂。
不過,很多朋友可能已經(jīng)注意到了,我近來一直在寫段子。對于我的段子,朋友們的態(tài)度也是五花八門。有歡迎的。至今,有幾十個朋友當面和我討論過我的段子,有人鼓勵我多寫,并提醒保存,還有人表示經(jīng)常等我更新,可以破顏一笑。也新增加了幾個朋友,添加的原因,有幾個人直接聲稱因為我的段子。當然,也有勸我不要寫的,認為沒什么意思,浪費時間和精力。
除了上面兩種態(tài)度,還有更激烈的,就是抵制。最先抵制的,是李坤明。一次在飯桌上,張曉玲突然提到我的段子,認為不錯,建議我都保存下來,將來可以考慮出版。坐在一邊的李坤明大聲抗議,認為我的段子嚴重丑化了他,曉玲這個建議,簡直是想讓他遺臭萬年。第二個抗議的是我的女兒。今年暑假,我以張大廚軼事為題,寫了幾個段子,每個段子后面,女兒都表示抗議,強烈抗議,認為造謠、污蔑。
這一段和國平在一起,段子的主人公成了國平。國平用三個成語總結我的段子:無中生有、添油加醋、張冠李戴。國平不愧是河大教授,總結的好像很到位。無中生有、添油加醋是當然的,不然,何來段子?張冠李戴,把我的事情說成他的事情,雖然事實上沒有,但是,笑他的時候,其實當然也在笑我。段子手總是用一雙尋找段子的眼睛打量周圍的人,開口便笑,笑人性的可憐、可悲、可笑,有時候笑的是別人,但更多時候確實是以己度人,因此,笑的當然是自己。果戈里的《欽差大臣》,一個小丑在舞臺上指著觀眾說:”你們笑,笑你們自己!”其實,我們今天,看果戈里笑什么,何嘗沒有發(fā)現(xiàn)他自己的愚蠢和可笑。我笑朋友的缺點,其實我自己就常常比他們更嚴重。在我看來,自嘲是一種心態(tài),也是一種能力,時不時自嘲一下,正可以反思,也可以警示自己。想來,周圍的幾個朋友都還理解我的用意,因此,朋友并沒有鬧到要絕交,閨女呢,好像也沒有一怒之下要和我斷絕父女關系。
有朋友很擔心我的段子會寫他們,有時候口不擇言,會影響他們的形象。放心吧。近年因為工作的關系,我上了一門課,新聞法規(guī)與職業(yè)道德,深知傳播不能揭人隱私,不能損人形象,不能誹謗。因此,我的段子,一般雖然說了朋友的可笑,實際上都無傷大雅,至少,在我看來無傷大雅。而且,我很有分寸,和誰開玩笑到什么程度,心里大致有譜,對朋友都有起碼的尊重。當然,有時候確實過分了,我相信很可能有過,那我只能說怨你了,怨你交友不慎,誤交匪人。以后,決不再犯,而且在這兒先自罰三杯。
還有一點要說,就是自從開始寫段子,我的心情大好,覺得每天都很開心。快樂自己,愉悅朋友,這樣的好事我當然要繼續(xù),唯一需要努力的,就是提高水平,不要再寫具體的一個人了,而且努力改變一下事情的形態(tài),離事實遠一點,讓朋友覺得冒犯的不是自己,是另外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