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愛哭,但那是小時候了。
受了委屈,哭;磕破了膝蓋,哭;考試不理想,哭……
如今,從生理年齡上說,我已經是個大人,畢竟離成人線已經7年了。現在的我,受了委屈,會紅一下眼眶;摔倒了,會尷尬地迅速爬起;也沒啥考試了……現在的我,哭,是因為想不通對錯。
在成人世界中糾結對與錯,或許真的是自掘墳墓。為什么一向對自己很好的A舅,突然間成了父母口中的“棺材里伸手死要錢的不孝子”?為什么從小在我心中頂著“榮耀”光環的B伯變成了他人口中的“刻薄鬼”?為什么小時候一團和氣的一家人,如今針鋒相對,互相冷嘲熱諷?為什么同輩的哥哥姐姐、姐夫、嫂子中,只有我一個人在問為什么?
我希望能make sense of每件事,每個人,至少是那些當初懷著某些共識走進同一個門的親人們。我知道沒有一個人是絕對的惡人,他們都有善良的一面,至少曾經,至少對某些人。我想幫大家理清一個共識,讓大家把事情解決,不要怨恨彼此——尋找一個公平。但是,我太天真了,當我愿意相信每個人的時候,我已經跳入了自己挖下的坑:不會有人愿意采納一個將多方利益考慮進來的價值體系。也許真像BF口中的:為自己著想是每個人的天性。這種天性扎根很深,我撼動不了。于是,爭吵繼續,仇恨延續,多的,只是一個“多管閑事”的小丫頭跟著糾結、難過……
為什么難過?寫到這里我突然明白了:原來我還是小時候那個期待美滿、害怕破碎,希望陽光灑滿地,不愿烏云飄滿天的天真孩子。小時候的我選擇了逃避不想見到的,長大了的我癡心妄想改變這些不愿見到的,而我選擇的方式,是通過邏輯將道德支點撐起整件事,期待大家都能看清自己的問題,別人的好,而不只是反面,做出不一樣的選擇,達到所謂的公平。可是,當這些還僅僅是在腦中模擬的階段,還算有些常識的我已經預見到了失敗,最慘的是,我突然不知該如何自處。
如果世界本就沒有公平,如果世界本就由自私構成,我還是否要用一貫秉持的邏輯去審視,還是放任內心自私的小火苗,任其燃燒,直到“我”已不是我。或者是另一種形式:我曾經以為每一條最最基本的做人原則都應該適用每一個情況,這樣的人才是始終如一的,但BF的一番話,讓我發現,原來原則都沒變,變的是適用條件。所謂自私,其實就是一個度,一個好的原則的適用范圍。大部分人的適用值至少不是0人。也許,我也不用老是自我反省,自我批判,而是將一些原則的附加條件設多一些,讓自己辦起來“順心”一點。所謂“順心”,就是不逆著自己的那個天性唄。
我對自己的期許一直都是:清醒地認識這個世界,勇敢地直面難關。如果我選擇順流,那不就和自己的理想相悖了嗎?
但如果繼續堅持,也許,我還得哭,無奈、痛苦、糾結、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