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出門遠行（3）
秋生跟著姑父來到那個師傅前，然后給那個師傅交代了了幾句就走了。秋生打量著現在自己身邊的兩個人，大工是一個年齡比較大的，皮膚黝黑黝黑的，黑色的胡茬子里混跡著幾根白色的胡須，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他對著大家一直說笑，伸手給那個小工遞煙，那個小工接過熟練的點著抽起來，然后又給他遞過來一支，秋生沒有接，因為他還不會抽煙，也不喜歡煙的味道。那個小工年齡和他差不多，面色紅潤，只是皮膚要稍比他要黑一些，看起來也比他壯實一些。
他們兩個一起“伺候”那個大工，他們用鐵鍬給他鏟和好的水泥，還給他搬那種十幾斤重的大磚頭，那東西他第一次見到，也知道了城里的樓房是用這種磚蓋起來的，以前他在家只見過那種用土窯燒制的十二寸的磚頭，后來看過他們蓋的速度才知道這種磚的好處。
他們兩個輪流給那個大工搬磚，那個大工壘的很快，秋生做了兩個小時就覺得手臂開始酸疼，他看另一個小工卻顯得很輕松。眼看要到中午了，那面墻壘的差不多了，大工提議休息一下，秋生很是樂意，他衣服已經濕透了，他走到一塊木板前疲憊的坐下，然后喝了點水！大工拿起煙又笑著遞過來，他擺擺手沒有接，另一個小工接過抽了起來。秋生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如何搭訕，就那樣做看看右看看，最后還是那個大工開了口“小兄弟，看你是第一次來打工吧！”他依然是笑著的，讓人感覺很親近。
“是的，我今年高中剛畢業，大學沒考上，就來我姑父這里打工了”秋生如是說道。
那個人像是看出了什么，不過還沒注意他又笑起來，那個小工也找了個縫隙插了進來，于是他們就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來。
秋生知道了那個大工叫馮德旺，小工叫劉健，老馮是外出幾十年的老江湖了，而劉健外出有一年了，都是哪里有活去哪里，也算是他的前輩，今天在勞工市場看有人在招工就跟著來了。
他們在一起聊，但基本上都是他們倆在聊，秋生只在旁邊聽他們講，在途中也會讓他發表一下意見，說實話秋生沒見過什么大場面，只是附和一下。眼看到吃午飯的時候了，樓房外面天氣很熱，姑父來到工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著給了他25元錢，說是中午的飯錢，讓他和這兩個工人一起去食堂買飯。
他們收拾好自己的工具，放到一個墻角，用一塊木板蓋了起來，之后就一起走去食堂。他們路過那個水管，看到水管前有很多人，一個胖子脫掉了上衣漏出渾圓的肚子在水管前沖洗身上的泥垢，后面還有幾個人左看右看在尋找能鉆進去的空隙，查看無果只能干等著，也有的略過洗手這個步驟，直接去打飯。
中午的菜看起來很好，有很多肉，秋生看到賣的最好的就是那個紅燒肉，四塊錢一份，他買了一份，然后又打了一份西紅柿炒蛋三塊錢，米飯五毛管夠。他打完把剩下的錢給了老馮和劉健，他們也都打了一份紅燒肉，然后又隨便打了一份蔬菜，最后還剩下一塊錢，劉健又給了他。他們沒找到吃飯的地方，本來秋生是可以到活動房去吃的，因為他住在那里，可是老馮和劉健是從勞動市場來的，也就沒有地方吃飯。秋生在想要不要叫他們一起去，他們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著急什么的，打了飯就往工地跑，秋生問他們去那里吃飯，才知道他們平時都是在工地吃飯的的，因為是流動勞工，所以吃飯和午休只能在工地上了。秋生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特殊，為了大家不尷尬他也跟著他們一起來到那個上午一起干活工地上。他們隨便搬來一塊磚頭坐下，劉健把他的飯放到磚頭上就跑出了，回來的時候手里拿了三瓶啤酒，他笑著給了老馮和他一瓶，秋生正猶豫要不要喝，劉健看著他說“我請你們喝的，沒事的，喝完中午睡的香”看到老馮和劉健已經打開喝起來，也就沒多說什么了，他想著以后就算是有工作的大人了，喝酒也是可以被允許的。
那頓飯菜真的很好吃，他三口兩口吃完了，他吃的很飽但還是很想吃，他從來沒有吃過那么好吃的紅燒肉，想著晚上還要吃一份。他的酒還沒有喝完，老馮和劉健差不多快喝完了，他又拿起來灌了很大一口，慢慢的直到他喝完。吃完飯老馮和劉健找了快木板就躺下睡著了，下午要兩點開始干活，所以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秋生喝完酒腦袋暈暈的，那種感覺很奇妙，他覺得自己身體好輕，感覺自己要飄起來，腿也軟軟的沒有力氣，他找來一塊木板，也學著他們歪頭就躺下了，起初他覺得木板很硬硌的自己生疼，只不過翻了一個身他就睡著了。一樓四面的墻壁還沒有封起來，很是通風，這讓他覺得像是睡在自家大門底下，那種感覺像極了小時候午覺時風吹過他面頰時的涼爽。
那個午覺秋生睡的很是通透，醒來已經是一點五十了，外面天氣正熱，好在他們在樓里面做工，免受了于陽光的暴曬。他費力的坐起來，他感覺手臂酸疼，而且沒有力氣，他使勁灌了一大瓶水，之后又跑去廁所了，他本來非常不想去了，學著劉健找個沒人的地方就解決了，可眼看要上工了，工地上人多了起來，所以只好頂著太陽跑去廁所。
他從廁所回來路過水槽，打開水龍頭洗了洗臉，他感覺舒服不少，只是一會就又覺得頭頂火辣辣的，于是他加快了腳步跑向工地。來到工地，老馮和劉健已經收拾好準備開始干起來了，下午的任務是壘另一面墻，他和劉健還是輪流給老馮上料，剛開始搬第一塊磚時秋生只覺得手臂異常的酸痛，過了一會肌肉運動開了也就不那么通了。這個下午他們三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秋生聽他們講自己都去過那里，見到過什么人，還講到他們在之前的工地上打架和工地出意外死人的事情，每每講到高潮聽的秋生一陣心驚膽戰。他以前也打過架也聽家里人講哪里哪里死人的事情，但都沒有像老馮講的那么詳細，也沒有像劉健講的那么動人，看他們手舞足蹈的像個表演者。就那樣秋生在他們的表演中度過了那個下午。
下午快完工的時候，表哥和姑父來檢查工地，工人們都已經完工，他們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墻面已經很整齊干凈，就連墻下面的下腳料都收拾的干干凈凈，然后等待著他們的檢驗，合格的表哥和姑父就把他們的工錢給結掉，那些工人都認真仔細的看著姑父和表哥，通過他們的表情可以大致知曉自己完工的質量，每次表哥用工具測量墻面的平整度度時，工人們看起來就格外緊張，生怕出現了什么問題，如果出現問題那么一天就白做了，整個墻都要拆掉重做，工人拿不到工資，整個工期又會被拉長，所以這個誰也不想看到的。好在那天沒有檢查出什么毛病，大家也都開開心心領了錢。
當天晚上他們一起吃飯時，劉健表現的極為活躍，他自己掏腰包買了煙和酒，然后就主動跑來和秋生和表哥姑父他們一同吃飯，秋生和劉健在一旁聽著姑父和表哥講話，酒過三巡便開始說起大話來，秋生沒當回事，他明顯感覺到了姑父的醉意，看他迷離的眼神，秋生又想到之前家里困難時沒人幫助的時候，心理不免對姑父又開始厭惡起來。劉健則表現的很激動，還不住的給他們倒酒說些贊揚的話，這讓姑父和表哥很是受用。結束的時候，姑父開始覺得劉健這個小伙子很不錯，會來事，做事情也比較麻利，就問他愿不愿意跟著他們干，劉健當然很高興，有個穩定的工作要比那些零時工要好太多，就那樣劉健住進了表哥那張床上，和秋生成了上下鋪。
晚上吃過飯，表哥說帶秋生出去玩也順便帶上了劉健，他們走出工地看到了上午那個穿花襯衫的男子，他身邊停著一輛轎車，他們走過去一同上車，然后車子發動不知道開向哪里去？在路上行駛了了大概五分鐘，那男子對正在玩手機表哥說“還帶著兩個小孩子，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沒事，我舅家的孩子，今天剛開我這里，所以帶他玩一下”表哥回答道
“你這表哥當的……嘖嘖”他竟然笑了起來。
秋生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看看劉健，劉健倒是顯得很自然，沒有什么不適。
車子左轉右轉駛進了一個飯莊，上面有一個大牌子，上面掛著很多各種顏色的燈泡，車子在院子里停下，一個30左右的婦女走了出來，她笑著對那個穿花襯衫的說“雷哥，來啦！里面周總等你呢！”說著就引著他們來到一個包間。里面空間很大，裝修的很不錯，正中央有一個大桌子，桌子正上方有一個大燈看起來很氣派，對于秋生來說就像皇宮一樣，有兩個人已經坐在桌子邊上了，表哥和那個叫雷哥走過去向他們低頭問好“周總，王總，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路上有點堵車。”他們問過好之后又指著秋生說“這是我舅家的孩子，沒見過什么世面，所以帶他們看看您的風采。”他表情很逗，就像之前老馮看他的樣子，頭可能要比老馮他們還要低下。他看秋生和劉健傻傻的愣著，就很急的對他們吼道“還不問候周總，王總，沒一點禮數！”聽到那樣嚴厲的呵斥，秋生以為做錯了什么事，一下子慌了神，劉健倒是很機靈順著表哥的話說“周總好，王總好”說要還彎了一下腰，然后就要向前遞煙，不過被那個周總拒絕了，并抬抬手暗示自己有。看到這樣，秋生也學著他問了兩聲好。以后那個叫王總的示意讓他們坐下，然后就開始點菜了。
不一會兒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說實話秋生晚上已經吃的很飽了，雖說桌上有很多沒有見過的菜，但他沒有太大的興趣，反而聽著表哥他們的講話，說的什么工期還有樓盤，還有承包的問題，他想可能是表哥承包工地的事吧！這種場合他在電視上看到過，不過發生在眼前還是讓他感覺挺新奇的！
聊了一會他們好像很開心，這時候門突然開了，進來六個漂亮的女孩，她們各個著裝暴露。那個周總看到，眼里閃著光，對著表哥說“小于啊，你還有這節目呢！”他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興奮。
“叫幾個女孩過來助助興，大家高興一下，一起玩一下，今晚上算我的”表哥笑著說到
女孩很主動的在它們每個人的身邊坐下，然后給她們倒酒，夾菜，陪他們說話，剛開始大家都還好，可酒喝的越多那個周總和王總手就開始亂摸起來，惹得那兩個女孩頻頻發出尖叫，后來表哥他們也開始變的不安分起來。劉健還好，算是比較正常的，只是和那個女孩聊天說話，偶爾也會講個黃色笑話，逗得那女孩哈哈大笑。秋生倒是過于安靜了，他不敢和那個女孩坐的太近，也不敢和她說話更不敢看她，他心跳的很快，他能清楚的聞到那女孩身上的香味。那一刻他開始后悔出來了，他寧可呆在工地上到處走走，睡覺也是可以的，這里他感覺太尷尬了。
那女孩倒是格外的主動，問他好多問題，家是那里的，幾歲了，叫什么名字？為什么出來打工不上學？可能是這樣平凡的問題讓他緊張的心慢慢放松了下來，秋生也只是機械的回答，依然低著頭。偶爾趁她不注意抬起頭來看她，不過目光又不自覺的移動到她飽滿的胸部，可能因為太注意反而被她發覺，秋生當時不知道是因為喝酒還是害羞，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現在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去看她了。他看到其他人，他們雙手在那寫女孩身上胡亂的摸著，有的直接親吻起來，周圍的人對他們來說仿佛不存在一樣，他心里有好多疑問好奇，他突然想知道接吻是一種什么感覺？
秋生正沉浸在一種意淫中，卻沒注意身邊女孩的反應，她猛的拉住秋生就跑向了外面，出去還不忘給表哥說帶他去廁所。秋生不知道她要拉自己去哪，就那樣被她拉著在后面跑，他聞到隨風飄散的她身上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清香，一直跑了好久，直到跑到了酒莊外面的一片樹林里。樹林里面很黑，除了隱藏在黑暗中的蟲鳴，剩下的也就只有兩個人急促的喘息聲了。
秋生不知道她帶自己來這里干嘛，于是就問她，她沒有回答，卻一步步朝他走過來，她走的很慢就是沒有回答秋生的問題，直到他倆的距離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那個距離秋生都可以聞到她呼出氣體的味道，甚至能聽到她的心跳，可她一點也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就那樣一點一點逼近他。秋生心跳的很快，他開始慢慢往后面退，她每走近一點他就退一點，一個不小心被樹根拌了一下，于是他本能的抓到自己能抓的東西，伴著兩聲尖叫聲他們一起摔倒在草地上，那個女生重重的壓在了他的身上，秋生感受的更真切了，她的呼吸，她的氣味，她胸部的柔軟，隔著薄薄的衣服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皮膚的彈性。
秋生本能的想要起來，卻被她用手按住，女孩抓住他的手，慢慢的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部，整個過程秋生都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還沒多想就被一股柔軟襲擊了自己的大腦，他感到一陣暈眩，再次回過神來，那女孩已經起來，正笑著看著他。他覺得自己躺了好久，直到覺察到自己的尷尬和失禮，他才一個驢打挺站起來，然后用一個很慢的姿勢去拍打身上的泥土以掩飾自己的處境。
之后秋生連說對不起，說了好幾句，那女孩一直笑他。“你以前沒有摸過女孩子的胸部吧？”那女孩這樣問他，他機械的點了點頭。盡管事情已經過去了，秋生心跳依然很厲害，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什么都還沒有準備好，就傻傻的站在那里。然后他們聊起天來，自然是女孩問他回答，不過這次他倒是主動問了女孩的名字，聊過一會秋生覺得時間不早了就提議回去了，這次他們沒有跑著回去，而是慢慢走回去的，秋生走在前面，那女孩在后面，她走路很安靜也很慢，幾乎聽不到腳步聲，這一路秋生回頭看了好幾次，確認女孩還在后面之后，然后他才接著向前走，他的腳步也比平時慢了不少。
回來后表哥已經開始送那個王總和周總上車了，陪同的還有兩個女孩。笑著把他們送走之后，表哥也開車準備把秋生和劉健送回去，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明天還有活要干，所以他們今晚要趕回去。在上車的時候那個女孩突然跑過來塞給他一張紙條，當時有好多人奇怪的看著他，他沒有打開看，只是點了一下頭就上車了。
那天晚上劉健和他都喝了不少酒，在路上劉健就已經睡著了，但是秋生很清醒，他一直在想那個女孩，第一次他和女孩離得那么近，而且他還摸了女孩的胸部，現在車里想想他臉上還是火辣辣的，他心里想這可能就是小姐吧！不管她是誰，對于秋生來說都像是突然打開了一扇門，讓他看到了生活中別樣的風景。
車子駛向工地，秋生和劉健下車后表哥就駕車離去了。工地上還響著機器的轟鳴聲，能看到還有人在加班，天氣已經很涼爽，空氣中吹著涼風，水槽邊響著嘩啦啦的水聲，有幾個人在洗漱，秋生走過去洗了洗臉，然后就準備上樓了。劉健走到樓下的黑暗中撒了泡尿，秋生也沒忍住，看著周圍漆黑一片也就跟著劉健一起撒起來。上樓后發現姑父已經入睡，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抬頭看了看給他們說讓它們早睡，他們應了聲，劉健倒頭躺下就睡了，秋生也躺下了，突然想起女孩給的紙條，然后拿出來小心的打開，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下面還有一行字：有空給我打電話吧！劉靜。
那晚秋生睡的很沉，也很香甜！
下面是前篇，請自行翻閱。
十八歲出門遠行（1）
十八歲出門遠行（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