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滾開,本宮只劫財42~44

? 第42章 這章可以看!

? ? 教習嬤嬤聞言,狐疑的目光掃到了蘇錦屏的身上,似是懷疑,蘇錦屏趕緊開口:“嬤嬤,我的試卷跟那個答案定然不一樣,還請嬤嬤還我一個清白!”她蘇錦屏是可以隨便威脅的嗎?笑話!

? ? 教習嬤嬤將蘇錦屏的考卷拿過,與那答案對比,雖大致意思相同,但很多地方卻有些細小末節的差距。而值得一提的是,蘇錦屏的七出之條,答錯了一條,與那答案上的半點都不相同。于是,教習嬤嬤斜睨了君阡陌一眼:“公主殿下,這答案與她的考卷,并無半點相似之處。公主殿下自己行為不端,還污蔑他人,這一點,老身一定將之載入冊中,以儆效尤,希望其他學子可以引以為戒!”

? ? 君阡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不可能,這分明,這分明是……”

? ? 而這小抄,君紫陌在做它的時候,除了某些句子有改動,書本上條理上的東西還是一般無二的。嬤嬤掃了一眼這答案,又看了君阡陌的考卷一眼。那面色當即就變了:“公主殿下,老身看與這答案相同的,正是你所填的考卷,怎么能誣賴到別人的身上去,看來公主不僅僅學會了弄虛作假,還學會了胡亂栽贓、誣賴他人。老身好歹也是教導了你多年的教習嬤嬤,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老身也難辭其咎,待到考試結束,老身會親自去向太后請罪!”

? ? 君阡陌不管不顧的將蘇錦屏的考卷搶了過去,一對比,發現真的沒有過多的相同之處,反而自己的和這答案越看越像!這才知道自己的被人算計了!那會兒這個女人寫上去的不僅僅是其他題的答案,還改了幾題,然后才把答案丟給自己,目的就是為了報復自己的威脅之仇!

? ? 她竟沒有想到,久居深宮,居然能被一個進宮沒幾日的人算計到如此地步!在考場上抄襲作弊的,比比皆是,但是鬧到她現在這一步,作弊變得眾所周知,還帶上一個誣賴他人罪名的,這可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她想她以后再也不能隨意出門了,因為只要一出來,就會面對他人嘲諷和鄙夷的眼神!

? ? 教習嬤嬤將她手中的試卷拿過,交給蘇錦屏,蘇錦屏低著頭繼續寫。不過沒了答案,就都是胡編亂造了,反正她照著答案填了的題目,已經足夠她通過這場考試了。

? ? 而君阡陌,則癱坐在板凳上,刀子般凌厲的眼神往蘇錦屏的身上掃,表達著自己的仇怨和憤恨,但這眼神,對蘇錦屏構不成絲毫影響,沒事人一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做自己的事。

? ? 君紫陌卻把冷汗都嚇出來了,因為那答案上面都是她的字跡,要是被牽扯出來就麻煩了,但是君阡陌顯然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所以就……但君紫陌不知道的是,就算是這君阡陌說了字跡的問題,蘇錦屏也有法子幫她脫罪。

? ? 時間到了,考卷都被收了上去,教習嬤嬤瞪了君阡陌一眼,便去找太后了。而原本每日和君阡陌交好的人,此刻見她落難,竟然都冷漠以對,該走就走,甚至還有的在出言譏諷,待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一個世家千金還留在君阡陌的身邊安慰著,這情景,比起她往日的前呼后擁,今日已經是蕭條的不能再蕭條。

? ? 君紫陌和蘇錦屏掃了她們一眼之后,就一起出了考場,君紫陌連忙小聲問蘇錦屏這是怎么回事,蘇錦屏也悄悄的將事情的始末講了一遍。

? ? 君紫陌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原來是這樣,我看你當時義憤填膺的讓嬤嬤給你討清白,還當你真的是無辜的!”她就說這答案明明是自己給她的,怎么會累到君阡陌的身上。

? ? 蘇錦屏聞言,一笑:“紫陌,我今日教你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的黑,也沒有一定的白。而所謂清白不清白,說白了不過是個人實力問題,斗得過你不清白也能變成清白的,斗不過,你清白亦是不清白。這一點,不必怨天尤人,要怪就怪自己無用,若是不服氣,以后就爭氣一些,免得又被人家算計!”

? ? 她妖孽當年剛剛在殺手界起步的時候,就不知道被人算計過多少次,清白?呵呵……

? ? 這話一出,君紫陌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能太認同蘇錦屏的論斷,但也不得不承認這話確實是有道理。“但是……可是……”

? ? 見她疑惑,蘇錦屏復又開口:“比如,若是按照真相來說,君阡陌什么事情都沒做,連那紙條都沒來得及打開,最后卻被抓了一個‘證據確鑿’,所有的人都以為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甚至還要帶上一個誣賴他人的罪名。而且,你要知道,以后她君阡陌的名聲也就臭了,但是事實上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件事情她就是無辜的。怪只怪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怪,只怪她自己太弱,太無用!”

? ? 當年她被人這么算計的時候,當那些所謂的“證據”,全部都對她不利,叫她百口莫辯的時候,第一次,她哭過,因為覺得冤枉,但是后來她就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因為她知道,被人算計最大的問題不是出在他人身上,而是出在自己的身上!這都是因為自己無能,因為自己不謹慎!

? ? 君紫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再看蘇錦屏的眼神帶了一絲崇拜:“你懂的好多啊!”

? ? “那是因為經歷的多。記住了,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不論是你耳中聽到的,還是你眼前看到的,都不可信。那些所謂的‘證據確鑿’,也并非就一定是事實真相,切不可人云亦云。若是聰明人,就該有一雙慧眼,懂的去辨別孰是孰非。”這丫頭實在是太單純了一些,蘇錦屏不由得多說了幾句。

? ? 這話就高深了很多了,仔細想想,也確實就是那么回事。比如君阡陌這次不是證據確鑿么?現在她的名聲已經臭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有苦不能言,也沒人會相信她。君紫陌又出言感嘆:“平日里和她交好的,竟然也沒人去安慰她,不安慰便罷了,還出言譏諷。倒是那孫小姐,總是和她不對盤的,現在卻還陪在她的身邊。”

? ? “所以你還要明白一個道理,在你風光的時候,你的身邊會有很多人。但只有在你落難的時候,還陪在你身邊的,才能被稱為朋友。平日里那些溜須拍馬,阿諛奉承說你好的,一起玩玩便罷了,千萬別當什么真;而那些總是一言不發,或是往死里損你,你出了事,卻第一個站在你身邊的,這樣的人,說是生死之交也不為過!這件事情最少讓君阡陌看懂了人心險惡,做人低調吧!若是君阡陌夠聰明,她就會明白你說的那個孫小姐,才是真心對她好的人,至于平日那些玩得好,關鍵時刻卻冷漠以對、影子都不見的,就只剩下一聲‘呵呵’!”

? ? 君紫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是的,朋友就該是不論出了什么事情,都會相信自己的!”

? ? “錯!”蘇錦屏搖了搖頭,糾正她的說詞,“今日之事,那孫小姐也看得明白,她的心中,未必就覺得君阡陌是對的。但是她還在站在她的身邊,這說明,朋友是即便覺得你是錯的,也會在心中為你找理由,迫自己相信你是對的。朋友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會包容你,在他們的心中,沒有客觀,只有主觀。重要的不是他們是否相信你,也不是你到底做的是對是錯,而是他們愿不愿意無條件的支持并信任你,對錯有什么要緊,最真摯的朋友之間,不論對錯,只有信任和支持!因為最真摯的朋友,她們都是護短的!”

? ? 在前世,這樣的朋友,她只有一個,那就是妖物!到了古代,卻是一個都沒有,也許是有的,但是因著她沒有真正的落到眾矢之的的地步上,所以那些人還沒有站出來支持她的機會。

? ? 君紫陌感覺自己多年的認知簡直就在一夕之間被顛覆了,怔了許久,才吶吶的開口:“那,這件事情,到底你是對的,還是她是對的?”她已經被搞暈了!

? ? “方才我就已經說了,事物都有兩面性,不存在誰對誰錯。是非只是世人心中的一把尺子,如何衡量那都是個人的事。對與錯,都只在于你們怎么心中如何認為而已,比如現在大部分的人都認為她是錯的,但是那個孫小姐,不會真正的認為她是錯。世上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對錯之分,只在于每個人心中的定位罷了。”就像君阡陌的這件事情,從蘇錦屏的角度來看,君阡陌是有錯,錯在不該威脅自己,所以受點教訓也是應該。

? ? 但從君阡陌的角度來看,那就是憑什么蘇錦屏可以作弊,自己不能?君阡陌想要尋求的,其實還有“公平”這兩個字,所以她認為蘇錦屏抄到了,自己也該抄到。而自己沒有抄到,蘇錦屏也不該抄到,才有了她的威脅之舉。兩人都有各自的角度,兩人也都不能算錯。

? ? 唯一不同的就是誰有手段,然后就能成功的算計另一方罷了!

? ? “唉,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皇姐也有點可憐!”以后再出門……不,以后可能都沒有臉面出門了。

? ? 蘇錦屏揚唇一笑:“那就看個人的承受能力了,如果我是她,我會感謝有這么一個人給了我血一般的教訓,以后方能學會聰明一些,也免得吃了更大的暗虧。而不會去一味消沉,讓親者痛仇者快。你要知道,關鍵不在于一個人會經歷多少風浪,而是在風浪之后,她是否能夠學會成長。”

? ? “說得好!”溫和中帶了三分冷冽的聲音響起,君臨淵一身龍袍加身,緩步而來,看樣子是剛剛下朝經過此處。

? ? 對于蘇錦屏的論斷,他是最能產生共鳴的,因為他向來最厭惡的就是無能之人,在他看來,無能的人被算計的再慘,也是活該!而他當年,也就是因為無能,才被自己的母后算計,最后被多少人用鄙夷唾棄的目光去看?

? ? 直到如今,有多少人,仍然認為當初是他刻意獻媚于馮振宇,目的是為了權勢,而拿到了權勢之后,便如同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一般,將馮振宇殺了?他們看到的聽到的,只是一個部分,而誰都不知道那中間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血淚。但,他不會怨天尤人,埋怨世人冤枉于他,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當年無能,怪不得別人!重要的,不是他面臨過多少目光,而是他有沒有學到成長。現下,世人再議論他又如何,有多少人敢在他的面前言說?強者為尊,實力決定一切!

? ? 蘇錦屏見他面露贊賞之光,笑了笑,又加上一句:“話都是別人的,握到自己手上的東西,才是自己的!一個人若是永遠被流言所困,被誤會所擾,那他這一生都不可能以最高的姿態站在世人的面前。若是受了挫折,越是難熬,便越要做的漂亮,怎么也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去,若是軟弱,被傷到的是關心你的人,還會無止境的磨滅你自己的意志!”

? ? 話音一落,兩人的眼中,都涌現了不少惺惺相惜的味道!對蘇錦屏來說,百里驚鴻是愛人;冷子寒、皇甫夜、皇甫逸是朋友;凌遠山是恩人;皇甫懷寒不好定位,但她不太喜歡;上官謹睿是兄長;而君臨淵,卻是真真正正的知己!是最最能在思想上共通、并產生共鳴的人!

? ? “那些想要看你不痛快的人,就高興了!”君臨淵接了一句。

? ? “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蘇錦屏笑著開口感嘆。其實,她的人生是不幸的,因為時常被命運擺弄,但是她也是幸運的,因為她的身邊站著很多人。有朋友、有兄長、有知己,有……愛人!而且她也相信,就算有一天全世界都認為她錯了,這些人也會一直站在她的身邊。無條件的信任,支持!人,能夠活到這一步,其實就應該知足了!那個君阡陌又何嘗不是如此?最后有那個孫小姐陪在她的身邊,也是一種幸運!其他人怎么看,有什么要緊,在你危難的時候鄙視你的人,不必在意他們,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在意過你,更沒有把你當過朋友!

? ? 君臨淵笑著點頭,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一道晶茫,人生得一知己,那就是說,她只有他這么一個知己。喜歡或是不喜歡,愛或是不愛,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君臨淵,在她的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知己,唯一的知己!蘇錦屏對于君臨淵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溫暖;而君臨淵對于蘇錦屏來說,是唯一的知己。其實有了這種牽絆,也該是一種幸運的!

? ? 君紫陌很是遺憾的看著他們兩個,其實她喜歡他們發展成夫妻啊,做什么知己!真是的!

? ? “今日的考核怎么樣?”狹長的丹鳳眼掃在這兩人的身上,蘇錦屏那會兒說的話,他聽了一大半,但是具體什么情況,他還是不清楚。

? ? 問起考核,蘇錦屏的面上就浮現出一抹尷尬,畢竟人生第一次作弊,還搞出這種事情來,確實不是什么光彩或值得高興的事。只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開口:“還,還好吧!”

? ? 君臨淵倒是第一次看見她展現出這幅模樣,好似很是羞愧。在他的印象里面,她不論有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一副自己是正確的的姿態,今日怎么能浮現這么一個狀態來?讓他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隨即,眼神又掃到了君紫陌的身上,表情有些嚴肅起來:“你呢?”被夫子告狀最多的就是這個丫頭,讓他難免有些不悅。

? ? 君紫陌小雞琢米一般的飛快點頭:“皇兄你放心吧,我一定能通過的!”因為那些答案她都抄到了!

? ? “待到結果出來,你就該教我學醫了吧?”算算日子,明日就是能將玉蟾蠱引出來的時候了。學醫術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再拖了。

? ? “你就這般迫不及待的想學好醫術,然后回到他的身邊?”君臨淵的一句話,未經思考就脫口而出。說完之后,他自己都有些尷尬,因為這話,語氣太沖,酸味太濃,嫉妒之感也太強烈!

? ? 蘇錦屏只當他是好不容易有了個朋友,所以不舍得她走,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開口笑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早日學會了醫術,也好幫你治病。就這么一個知己,我可舍不得你折了!”

? ? 這話一出,如同點點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溫暖莫名。他不苛求什么,亦不奢求什么,因為他明白,人只有在知足的時候,才會覺得快樂,于他來說,有她這些話,就已經知足了!“待到明早,朕幫你將玉蟾蠱引出來,這考試的結果便也該出來了。能不能做朕的徒弟,就看你的本事了!”

? ? 蘇錦屏自信的點了點頭,一邊點頭,心里一邊發虛。她百分之百確定這場考試她一定能過,但是作弊什么的,真的是讓人好尷尬啊!

? ? “什么?你要做皇兄的徒弟?那這不是低了一輩嗎?”君紫陌極為不滿的開口咋呼。

? ? 蘇錦屏無語的看著她:“低了一輩怎么了?”

? ? 君紫陌還想說什么,但是感覺到君臨淵有些不悅的眼神掃到了自己的身上,悻悻的閉了口,她也是為了皇兄好好么,為什么皇兄好似還不高興了!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沒怎么,我只是隨便感嘆一下!”小丫頭撅著嘴,好似不大高興。

? ? 蘇錦屏笑了笑,也沒有多話,只是開口道:“今日我說的,你都記下了嗎?”

? ? “嗯!記下了!”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記下了。

? ? 君臨淵亦笑著開口:“紫陌,你該覺得高興,有人告訴你這些道理。不然若是憑借自己去摸索,還不知道會受到多少挫折!”

? ? 君紫陌認真的點了點頭,而后轉頭對著蘇錦屏似模似樣的開口:“多謝女夫子教誨!學生記下了!”

? ? “砰!”的一聲,蘇錦屏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腦袋上:“調皮!”

? ? 君紫陌吐了一下舌頭,做了一個鬼臉離開了。

? ? 待她走遠,君臨淵對著一旁的蘇錦屏開口:“紫陌是真的該覺得幸運!”很多東西,若是由自己親自去見證,代價都是很大的!

? ? “也許我今日對她說的話,只能讓她警醒一些。以后她可能還是要遇見了挫折,才能學會成長。但畢竟也算是一個警醒了,成長的代價,都是殘酷的!”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成長,做一個像君紫陌一樣單純可愛,不論犯了什么錯,有了何種過失,也有君臨淵幫她撐腰的人。但是畢竟人與人之間不同,有些事情都是羨慕不來的。

? ? 君臨淵看了她一眼,面上都是惺惺相惜的味道。成長的代價都是殘酷的,這一句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好了,今日考核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明日取蠱!”

? ? 這話一出,蘇錦屏瞬間又尷尬了,她卻是是考累了,有一半是作弊作累的!胡亂了點了點頭,逃荒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這臉真是丟大發了……

? ? ……

? ? 南岳。泰山頂!

? ? 正在舉行登基大典。百里驚鴻一襲龍袍加身,面上無任何表情,周身皆散發出一股冰絕之氣,一步一步登上泰山頂!

? ? 到了桌案之前,司儀便開始念著登基詔書。祭天,上香,而后在司儀的手中接過玉璽,轉過身看著眾人!

? ? 袖袍翻飛,帶著睥睨天下之感,這一刻的百里驚鴻,在世人的眼中不是淡漠的,不是孤絕的。而是霸氣的、傲然的!一股王者之氣,從周身散發而出,沐浴著眼光站在山頂,像是從天而降的神祗,更像是天生的王者!

? ? 眾人皆俯下身子,頂禮膜拜,高呼萬歲!不少人激動的身子還有些輕顫,因為他們不會忘記,當年墨嘯國師說過,南岳有百里驚鴻為皇,便有望一統天下!自己的國家能夠一統天下,這自然是每個國家、每個愛國人士的夢想,所以他們都非常激動。

? ? 而百里驚鴻,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掃在這些人的身上,芝蘭玉樹般的身姿傲然而立。整個人美如明月清輝,燦若烈日光華,入目,皆是朝臣百姓。已然君臨天下,他卻覺得差了什么。差了什么呢?差了……她站在自己的身側!

? ? “眾卿平身!”清冷孤傲的聲音響起,朝臣們沒有感覺到他的半點為君之親和力,卻感覺到神祗般的高貴傲然。這樣的君王,于他們來說,不是擁護的存在,而是仰望的存在!他,也許不是一個溫潤圓滑的君王,但是他卻是他們南岳的神!神,不容任何人質疑侵犯!

? ? ……

? ? 登基大典落下帷幕。一輛素凈的馬車,緩緩的駛出了皇城。修和殞已經被召回,又有齊國公云家這樣的肱骨大臣,百里驚鴻離朝一些日子,也不會出什么太大的亂子。原本是準備稱病的,但是畢竟是初登大寶,怕惹出什么流言或更大的亂子,所以便坦言離朝。

? ? 百里驚鴻坐在車內,手中抱著正在打盹的金子,聽著窗簾之外的聲音。

? ? “你聽說了嗎,咱們陛下離朝了,去找皇后娘娘了!”

? ? “皇后,哪個皇后,我怎么不知道?”

? ? “陛下做太子的時候,不是成婚了嗎?當日出了那么一件事情,砸了。后來未來的太子妃失蹤了,但是陛下卻說那是他唯一的妻,亦是南岳唯一的皇后,所以不論如何,他一定要去找到她。原本大人們都不同意,但是你知道陛下說了什么嗎?他說,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何以保護天下蒼生。大人們方才啞口無言!”

? ? “這件事情我倒是聽說過,咱們陛下的癡情也是前無古人了,只希望他早日找到皇后娘娘。要不然陛下不在,說不定還得出什么亂子!”

? ? “放心吧!老天會保佑陛下早日找到皇后娘娘的!”

? ? “是啊!老天保佑!”

? ? 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的撫過金子身上的皮毛,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他們都說,老天會保佑朕找到她的,你說是么?”

? ? 原本熟睡的金子,忽然睜開了它瑩綠色的眼睛,“嗷嗚……”了一聲,然后往百里驚鴻的懷中蹭了蹭,表示一定會找到的!

? ? 一抹淡笑,綻放于他寡薄的唇畔。錦兒,會找到你的,一定會的……

? ? ……

? ? 翌日。考試的結果出來了,蘇錦屏的論語以高分通過,女戒雖是不高不低,但也算是通過了。君臨淵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一笑,了然于胸,女戒對于她來說,恐怕就算是狗屁吧?即便只以這個分數通過了,他仍然懷疑里面是不是摻雜著水分。但是不論如何,過了,就是過了……

? ? 讓人傳旨,讓蘇錦屏直接到梅林那邊的茅草屋。蘇錦屏很是老馬識途的過去了,一進了那茅草屋,便看見他放了一個盒子在桌子上,待她一進去,便示意她伸出手。一針扎破,暗紅色的血液涌出,慢慢的,蘇錦屏看見自己的手背上有什么東西在蠕動,看起來極為惡心,最后,從那傷口掉了出來,一個通體透明的蟲子,出來之后,掉進了那個盒子里面,而后掙扎了幾下,就死了!

? ? 蘇錦屏瞪大眼看著它:“怎么死了?”

? ? “玉蟾蠱給人修補經絡,就是將自己體內的精華,全部吐出來給人修補。等事成了,它體內的精華耗盡了,自然也就沒了。但是它的尸體還有用,若是制成膏體,便是治療傷筋動骨最好的良藥!”

? ? “那這種東西肯定很珍貴吧?”這么神奇的東西,肯定不多。

? ? 君臨淵笑了笑,開口答道:“傳聞中是有一對,但是另一只在哪里,誰都不知道,這一只也是我無意中得的!”

? ? “話說你救我的那個時候,好像很巴不得我死來著,竟然舍得這么貴重的東西!”成了朋友,蘇錦屏自然就有些口無遮攔了起來。

? ? 這話一出,他冷艷的面容上浮現出些許尷尬,咳嗽了數聲之后,才開口:“這東西對朕也沒什么用處,用了也無妨。那個,玉蟾蠱引出來之后,你的身手過些日子才會恢復正常。”

? ? 蘇錦屏也知道自己問到不好的問題上了,尷尬的點了點頭,而后開口:“那……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得的病是什么病?”幫他治病,也總要知道是什么病吧?

? ? “傷及肺腑,被稱為‘喋血之癥’。也被稱為絕癥!”君臨淵不甚在意的開口。

? ? 其實蘇錦屏不喜歡他這個樣子,不喜歡他在談及自己生死的時候,擺出一副渾然不在乎的態度。“我會努力的!”

? ? “嗯!”他自然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

? ? “這里的醫書,隨意翻看。若是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朕!”說著指了一下書柜上的書。

? ? 蘇錦屏點了點頭,便過去挨著翻看。猛然一抬頭,看見了一個盒子,剛剛拿到手上,一陣強大的內力襲來,將那盒子吸了過去。下一秒,這盒子就到了君臨淵的手中,他面上的表情有點不自然:“這里面的東西,按照門規,是師父死后,才能傳給下一代神醫!”

? ? 蘇錦屏覺得他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對,心下狐疑,但是想了想古代門派確實有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所以也沒有多做糾纏,翻看起了別的書,但是卻也留了個心眼……

? ? 一人站著全神貫注的翻看醫術。一人坐著,靜靜的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室內寂靜,卻是難得的祥和,君臨淵的心,也覺得莫名的安定。

? ? 忽的,一個黑衣人閃了進來,跪下開口:“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 ? ……

? ? 第43章 國庫被盜!

? ? 因著君臨淵每年都會有一段時間在梅林研究醫理,旁人又進不來,所有有專門的安排了人,在君臨淵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的情況下,來稟報他宮內現下出的大小事務。這黑衣人就是今日負責之人。

? ? 蘇錦屏也被驚了一下,偏頭看著他,出事了?

? ? “皇上,方才看守國庫的人傳來消息,說國庫失竊,里面的東西全部被洗劫一空!”黑衣人低著頭說著。

? ? “什么?!”蘇錦屏驚了一下,國庫被盜?那該是多少錢啊!

? ? 君臨淵的面色也有些發沉:“什么時候的事情?”

? ? “看守國庫的人說是一早上發生的事情,他們都在那里守著,卻全被一陣異香迷倒。那香非比尋常,縱使他們都完全無法抵抗。而后就有人潛伏了進去,甚至里面所有的機關都沒有被觸動,來者極為順利的將里面的東西運走了。此刻丞相大人和列位大人都在御書房的門前等著您!”國庫失竊,更離奇的是那些東西竟然一點不剩,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將里面的東西都運走?還不驚動任何人?

? ? 君臨淵狹長的丹鳳眼瞇起一道詭異的寒光,起身,往門外而去。蘇錦屏也趕緊跟上。

? ? 到了御書房的門口,眾位大臣都已經等著他了,每個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畢竟國庫的鑰匙,歷代以來都是放在君王手中的,現下國庫失竊,而且看那樣子還是有人偷到了鑰匙進去的,君臨淵必定難辭其咎!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有責問帝王的膽量!

? ? 君臨淵原本面色就不大好看,一見他們,臉色就更難看了,狹長的丹鳳眼微瞇,冷然的聲音響起:“怎么?眾位大人都很閑?”這國庫乃是國家之財,也是君王之財,他們都跑來,是想做什么?

? ? “啟稟皇上,國庫失竊,此事非同小可,臣等焦心不已,方才前來求見,還請皇上恕臣等莽撞!”這話是老丞相說的。

? ? 丞相在君臨淵這邊,自然是有著一定的地位和說服力,所以他這話音一落,君臨淵也沒有再責問。

? ? 緊接著,君臨淵又掃了他們幾眼之后,便率先進了御書房,剩下的人都緊隨其上。蘇錦屏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進去的,所以便皺眉留在門口。

? ? 這件事情確實是很大,她只是站在門口,便能看見一撥又一撥的大臣進進出出,還有御林軍、禁衛軍統領幾進幾出,看樣子,前者是在商討對策,而后者,就該是在查此事是何人所為。而切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也可以想象君臨淵現下的處境,畢竟國庫的鑰匙是在皇帝手上的,若說要問罪,皇帝便是第一個罪人!而且國庫一空,他拿什么來維護國家的統治?

? ? 已經是朋友了,蘇錦屏自然不愿意他憂心。可是這件事情,她似乎無能為力,不對!有辦法的,一定有的!正在思慮間,君紫陌也聞訊到了,一見門口的蘇錦屏,便開口:“皇嫂,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 又聽她叫“皇嫂”,蘇錦屏已經懶得反駁了,只回答她的問題:“國庫被盜了,現下那些大人們都在跟你皇兄一起商量對策!”即便蘇錦屏聰明絕頂,也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能夠商量出什么對策來。但是……

? ? 君紫陌今日也只聽說是出了大事,來來回回也只聽了一個大概,竟不知道是這么大的事情。只是以皇兄的實力,國庫何以被盜?猛然想起她昨日半夜看見的黑影,眸中閃過一絲古怪。

? ? “來盜國庫的人,勢必是能力超群,還與你皇兄有大仇的人!”這分明就是陷君臨淵于水深火熱之中,且不說國庫里面那些銀子的重要性,單論皇帝連鑰匙都保管不好,就夠被人議論了!但是誰和君臨淵能有這么大的仇怨,還有這么大的本事?

? ? 君紫陌秀眉皺起,開口道:“昨夜我看見有黑影去了我皇兄寢宮的方向,不知道是否交過手,難道就是昨夜那個人?”

? ? “等你皇兄出來問問就知道了。”其實蘇錦屏的心情是最不好的,因為君臨淵答應過會把國庫送給她,這話雖然不可全信,但是走的時候,敲一筆銀子還是很有可能的,誰知這家伙連國庫都管不好,轉眼就變成了一個窮光蛋,她想狠狠的敲詐他以達到發財的目的也破滅了,這可如何是好?

? ? 已經過了中午,里面的人還沒商量出個對策來。蘇錦屏和君紫陌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猛然想起君臨淵的身子不好,怕是經不起餓,便對著君紫陌開口:“我們去御膳房給你皇兄拿點吃的吧,國事重要,身體也很重要!”朋友難得,餓出個好歹,就有她郁悶的了!

? ? 君紫陌搖了搖頭:“皇兄不會吃的!”

? ? “我要他吃他就得吃,既然已經答應了讓我幫他治病,他的身子,自然由我來負責。敢不吃我要他好看!”蘇錦屏虎著臉往御膳房而去。

? ? 君紫陌驚愕的長大嘴巴,不是吧,這么彪悍?“皇嫂,你這么關心我皇兄,你一定是喜歡上他了!”

? ? 前方的蘇錦屏腳步頓住,頗為頭疼的轉頭看著她:“紫陌,你聽著。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很多珍貴的東西,人與人之間的牽絆,不一定要愛情這兩個字來維系。如果現下不肯吃飯的是你,我一樣會這么做,因為我把他當知己,把你當妹妹!”

? ? 君紫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皇嫂,我明白了!”

? ? “砰!”的一巴掌敲上她的豬頭,“不要再叫我皇嫂!”

? ? “皇嫂,你就是不讓我叫,難道是心虛了?”

? ? “……!”和小鬼頭講話就是費力!蘇錦屏懶得理她,徑自往御膳房而去。

? ? 君紫陌卻在她的身后露出一個偷笑的表情,其實她知道蘇錦屏不喜歡皇兄,但是她卻故意這么說,只盼著有一日能說到蘇錦屏忘記了反駁,真的就以為自己和皇兄是一對了,那樣,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 ? 拿回吃的,到了門口,便將手上的托盤交給門口的下人,那下人猶猶豫豫著不敢進去,甚至連通報都不敢。蘇錦屏無比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徑自上前去將門推開,下人們知道她身份特殊,也不敢出言阻攔。

? ? 門一開,蘇錦屏便聽見里面一陣略為蒼老的聲音傳來,語氣猶為咄咄逼人:“老臣斗膽敢問皇上,這國庫的鑰匙,分明是在您的手中,何以會落入賊人之手?”

? ? “難到裴大人是在懷疑朕監守自盜?”狹長的丹鳳眼瞇出一道凜冽的寒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滿是殺氣跳躍。

? ? 那大臣還低著頭,所以沒有看出他面上的不悅和殺意,再次開口:“老臣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歷代以來,從來就沒有君王遺失過國庫的鑰匙,陛下……”

? ? 說到此處,卻忽然被一陣清亮的女聲響起:“這位大人的膽子,還真的大的讓人咂舌!”蘇錦屏話音一落,便緩緩的踏了進來。

? ? 所有的人都回過頭看著她,御書房,大臣們議事,女人怎么能進來?而君臨淵在看見她和她手上的托盤的時候,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 ? 蘇錦屏幾個大步走過去,將托盤放到他的御案上,而后轉過頭看著那個咄咄逼人的大臣,開口:“國庫,乃是國家之財,皇上是一國之君。這錢財說起來就是皇上的,皇上家中失竊,你們身為大臣,不但不安慰于他,反而前來責問,是何道理?”

? ? 其實這財富,不是君臨淵一個人的,是北冥百姓的!蘇錦屏的心里也知道這件事情其實就是君臨淵的問題,但是他是她的朋友,而她向來護短。朋友出了事,在內可以責難他,但是在外卻一定要維護!

? ? 大臣們被她這義正言辭的樣子給咋呼過去了。其實如果君王賢明,這句話是可以反駁的,國庫之財,并非獨屬君王一人,若是君王不賢,他們講這種話,便有找死的嫌疑!而他們的皇帝陛下,陰晴不定,說不準是賢明還是不賢明,所以這話,他們現下是誰都不敢反駁。

? ? 但是,有一個大臣站了出來,對著蘇錦屏開口:“你一個女人家,前來摻合什么國事?皇上……”

? ? “女人家都懂的道理,大人竟然不懂。真是可笑!眾位大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了國家的安危前來,這國庫既然已經失竊,皇上也派了人去追。不論如何,這都已經形成了事實,就是說再多也無法挽回。大人們不想著如何幫皇上挽回敗局,重新填充國庫,反而目無君上的前來責難皇上,這是何道理?還是眾位大人認為,皇上愿意自己的國庫遭人盜竊?”蘇錦屏冷著臉開口。

? ? 這些大臣們都不是宮中之人,但也有聽說皇上近日以來對某個女子格外優待,想必說的就是她了。她這一番話,直直的將眾人說的啞口無言,嘴巴幾張幾合,也沒能說出一句駁斥的話來。是啊,難道國庫遭竊,是皇上甘愿的嗎?

? ? “這也便罷了,現下已經過了吃午飯了時間。眾位大人來來去去,已是走了幾波了,前腳剛走,后腳你們就來了。我若是沒料錯,眾位大人中有不少都已經吃飽喝足了,想必是酒足飯飽之后,專程來責問皇上的吧?莫非大人們都不知道皇上身子不好?總是一口一個衷心于北冥,忠于圣上,就沒有一個人意識到皇上該用膳了?”蘇錦屏越說越是惱火!要是她家小鴻鴻遇見這樣的狀況,她說不準就氣得直接揍人了!

? ? 都是當皇帝的,他們容易嗎?!

? ? 這下不少大臣們臉都紅了!雖然是有丞相等人是一直陪在這里,但也確實是有不少是吃飽喝足了才來的。他們來得晚,大多是消息收到的晚,而非刻意吃飽了之后來找麻煩,但被這個女子這么一說,感覺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 ? 而丞相也不由得多看了蘇錦屏幾眼,這些年來,陛下的事情,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若非十年前陛下隨口求情,先皇也不會饒了他一家的性命,更不會有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所以無論如何他都忠于陛下,也只忠于陛下!今日此來,不過是為了商量對策,卻沒想到這些大臣們說著說著,便都說偏了題,變成了一場責問。而陛下今日也似乎是被此事所擾,這么半天也沒有懲處他們的不敬。

? ? 在他看來,陛下這些年所遭遇的,以及一步一步走過來,確實都是極不容易,有人這么關心陛下,得他另眼相待也不奇怪。

? ? 君臨淵看她義正言辭的維護自己,面上也浮現出一抹暖色。笑了笑之后,竟不顧這么多人在場,自顧的拿起筷子用膳了!

? ? 看君臨淵已經開始吃飯了,這下眾位大臣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惹惱帝王了,不然他不會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開始用膳。現下已經是擺明了對他們不滿了,換一句話講,要是這個女人沒有進來說這些話,他們可能還不知道皇上的怒氣已經到了瀕臨爆發的邊緣,要是繼續激怒下去,他們恐怕就要被拖出去砍了!國庫雖然空了,但是馬上今天的稅收就上來了,而且皇上可是一人獨握軍權,要他們的命,不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 ? 于是眾大臣馬上識相的一起開口:“皇上用膳吧,臣等告退!”

? ? “慢著!”蘇錦屏笑容可掬的出言攔著他們。

? ? 眾位大臣心中一怒,心道我們留著你不滿,我們要走你還不讓,這還有完沒完了!但是皇上都沒有吱聲,他們也不好說什么!一個大臣強忍著怒氣上前開口:“不知姑娘還有何指教?”

? ? “眾位大人不是都憂心國事嗎?這國庫失竊,實在是太嚴重了,眾位大人都沒有商量出解決之道,怎么能走呢?說來小女子倒是有一計!”蘇錦屏的話雖溫和,但是語氣卻是很沖,也十分的咄咄逼人,努力的造就出自己蠻不講理的形象。

? ? 這語氣自然是很不討喜的,一個大臣成功的被她激得冷笑一聲:“那不知姑娘有何主意,也好說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

? ?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 ? 蘇錦屏冷笑一聲,而后開口:“小女子不懂政事,只是胡說八道一番。若有不妥,還請眾位大人見諒。由我看來,大人們竟然如此憂心國事,現下國庫空虛,何不將大人的家底拿出一部分來支援皇上?就小女子所知,這朝臣的俸祿都是不低的。若是真正的愛國人士,想必是不會拒絕我的這個提議的。當然,也有不少兩袖清風的高士,有銀子便用來接濟百姓,所以他們的手上沒有銀錢。但還有些沒銀子的,大抵不是些不愛國的,就是些在外面隨意揮霍之人,有揮霍的習慣,就極有可能是貪官污吏了!所以小女子認為,這國庫失竊,未必是不好。這可以讓皇上看出有多少大臣們衷心于他,也可以將那些都言沒有銀子用以支持皇上的大臣們,都查上一查,看看他們是高潔之士,還是貪官污吏!”

? ? 這是最便捷的幫君臨淵弄到錢的辦法,以君臨淵高傲的性子,是斷不會找自己的大臣要錢的。而且不論要不要得到,大臣們都會對他有怨言,說不定還要因為被觸犯了利益,而要謀反。但是由蘇錦屏說出來就不一樣了,她不在朝中為官,得罪了這些人就得罪了,有君臨淵的庇護,他們輕易不可能將自己怎么樣。而且若有不妥,也可以說成她不過是個不懂朝政的小女子,無論如何都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來。

? ? 這話一出,丞相的眼睛一亮!這個法子其實他也想過,但是若是由他提出來,這些大臣必然都會記恨到自己的頭上,成為了眾矢之的,哪怕他有再高的威望,也會在朝堂上舉步維艱。所以他沒好開口,但是現下被這個女子說出來,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 ? 部分大臣也是目露精光,覺得這個法子不錯。但大部分的人臉色還是不怎么好看,畢竟愛國與否是一回事,這個人利益和國家利益的取舍就又是一回事了,所以都有猶豫之態。

? ? 丞相帶頭開口:“這個法子雖是杯水車薪,但也還是有些用處的!老臣覺得可取,老臣愿意拿出六十萬兩的家底來填充國庫!”

? ? 鐘鳴鼎食之家,自然是有些錢財的!但是六十萬兩決計不是一個小數目,就是對丞相來說,恐怕拿出來了,以后的生活就不是那么寬裕了!

? ? 君臨淵皺眉,其實這件事情并非沒有解決之道,北冥原本就是四國之中,最為富庶之國,國庫的銀子和每年的稅收,都是其他三國的數倍。而今年的稅收后日就要交上來了,那些銀子用來維持現下的狀況,是絕對沒有什么問題的。方才他不出聲,只是樂于看她為自己出頭,但若是丞相拿出這么多錢來……雖說丞相的俸祿高,但絕對到不了這個地步,這也等于是向世人承認他收過不少禮,甚至還有受過賄賂的嫌疑,能做到這一步,確實是真正支持他的人!

? ? 既是如此,他自然不能收丞相這么多銀子:“丞相的好意,朕心領了。國庫的事情……”

? ?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過去,這位丞相大人就在自己的人生中,第一次斗膽打斷了君王的話:“皇上,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臣又怎么能袖手旁觀!”

? ? 這話一出,其他的大臣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要上來符合上幾句。也同時在自己的心中一邊淚流滿面著,一邊進言要將自己一半以上的家底都拿出來,這要是皇上對他們提要求,他們還可以不答應,言君王不賢,甚至因著自己的利益被侵犯,策劃一下謀反,但是現下是被一個不懂政事的女子提出來,再加上丞相這一番話,那他們再不肯拿錢,那就不是君王不賢,而是他們不忠了!

? ? 君臨淵似笑非笑的看著眾人,不由得也覺得有些好笑。他的這些大臣,個個都奸猾得很,今日竟然被蘇錦屏幾句話就逼的吃了這么大的虧,想必回去都要慪得吐血吧?既然他們都這么說了,他自然也不再推脫:“既然諸位愛卿如此忠心,朕就領了大人們的心意了!還有些愛卿沒有用過午膳吧,朕就不留了!”

? ? “臣等告退!”用午膳?他們氣都氣飽了,還有什么心情用午膳!

? ? 告辭之言說完,便都面上笑得燦爛,心中哭得悲痛的下去了。唯獨丞相多留了一會兒,看著蘇錦屏面上雖然跋扈,而眼底卻閃著晶茫,顯然這一切都是她有意設計,什么不懂國事,說錯了也要見諒,其實不過是刻意制造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形象,借以達到最終目的!這樣的女子,確實是出彩!一身芳華,再加上出眾的容貌,若是還有個高貴的出身,就是母儀天下,也不為過!

? ? 想著對著蘇錦屏一笑,而后退下了。

? ? 等老丞相一走,蘇錦屏便對著君臨淵開口:“看樣子你的這個丞相,倒是個難得的大忠臣!”

? ? 君臨淵點了點頭,認同了她的說法。

? ? 國庫被洗劫一空,是絕對的大事,下面的人要反了君王都不是不可能,而丞相卻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這樣的人,確實是值得信賴的!“有眉目了嗎?”

? ? 這一問,君臨淵眉頭一皺,想來也很是煩心。蘇錦屏便也不好再問了:“好了,吃飯吧!別弄得我的醫術還沒學會,師父先餓死了!”

? ? “你吃過了么?”說到這里,他的心情方才好了一些,今日她不僅給他送飯來了,還這般維護他,怎么都是值得高興的!

? ? “還沒!”蘇錦屏見他吃的香,但是眼底還含著些煩悶之色,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而后翻了一個白眼,“好了!好了!看在你今日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帶你去吃更好吃的!”

? ? 說著拉著他就要出門,君臨淵雖知道她這是看見自己今日國庫遭竊,心情不好,所以才有此舉。但他還是覺得很高興,國庫遭竊,原來也是好事!

? ? 一陣一陣烤肉香在梅林之中溢出,這是蘇錦屏的拿手絕活!咳咳……唯一拿得出手的絕活,所以被稱為拿手絕活!那烤肉看起來油膩膩的,還有金黃色的透明液體從那烤兔子中滴落下來,落入火中,發出咔吱、咔吱的響,聞起來極香。“君臨淵,算你命好,老娘這輩子也就烤給兩個人吃過,一個是百里驚鴻,一個是你!要不是看你今日心情不好,老娘才不會!”

? ? 蘇錦屏一邊翻動著烤兔子,一邊開口。忽的,想起來一件事情,她貌似還烤給金子吃過,百里驚鴻、君臨淵、金子,咳咳……

? ? 君臨淵聞言,面上浮現出一抹笑,煞是奪目逼人,美艷至極。看得蘇錦屏眼前一花,開口贊嘆:“果然不愧為蛇蝎美人,真是好看,要是沒有百里驚鴻,說不定我就來追求你了!”隨口說著,用棍子撥著火。

? ? 這話一出,君臨淵眼眸一閃,一個不察,竟讓火種焦黑的木炭撞到了他月白色的衣衫上,染出了一片污跡。

? ? 蘇錦屏白了他一眼:“我不過隨口說說,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 ? 不過……隨口說說嗎?她又怎知,她不過隨口說說,就能輕而易舉的撩動他的心湖,造就出一陣驚濤駭浪呢?心中涌現一絲失落,面上卻還是笑得好看:“不小心而已!”

? ? 烤好了之后,將那兔子肉遞給他:“吃吧,機會難得,估計這輩子老娘不會烤給你吃第二次!”

? ? 他將兔子肉拿到鼻翼一聞,一陣辛辣感撲鼻而來,想起那會兒看見她往上面灑的粉末,開口道:“辣的?”

? ? “怎么了?有問題?”燒烤不辣好吃嗎?

? ? “沒有!”笑了笑,優雅的開吃。

? ? 蘇錦屏也抓著另一只兔子肉,在一旁吃的歡快,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烤的東西好吃啊!“君臨淵,其實這件事情我得說說你,這確實就是你的錯,那鑰匙在你的手上,卻讓人把國庫給盜了,這責任你怎么都是有的。咱們是朋友了,在外人面前我自然是維護你的,但是在內,我還是得告訴你這是你的問題,以后定要小心些!”

? ? “嗯!”君臨淵點了點頭,面上卻帶著笑意。

? ? 蘇錦屏又吃了幾口之后,忽然覺得有點食不知味了!隨手拿起一根棍子,轉過身背對著他,在地上哀怨的畫起了圈圈!

? ? 君臨淵看她好好的,忽然背對著自己,還拿著棍子不知道是做啥,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這是什么情況?“你怎么了?”

? ? 某女聞言,轉過頭,臉上掛著兩根面條淚:“早知道你的國庫這么容易被盜,我就先去了,現在好了,便宜了外人!心疼死我了!”

? ? “噗——”他忍不住噴笑出聲,真有一種沖動看看她的腦袋里面是什么構造,想的事情竟然與旁人如此不同!笑了幾聲,忽然咳嗽了起來,面色極為難看,不多時,又咳出了血沫。

? ? 蘇錦屏心下一急,不明白他怎么好好的,又咳嗽起來了,也顧不得心疼國庫的銀子,開口道:“怎么了?”

? ? “沒事!”說著沒事,又是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 ? “好了,好了,別吃了,回去休息吧!”蘇錦屏說著就要扶他起來。

? ? 他又咳嗽了好幾聲之后,方才緩了下來。對著她笑笑:“沒事!”唇邊還含著一絲血沫,泛出一種蒼涼的美感。

? ? 看得蘇錦屏皺眉:“君臨淵,相信我,我會治好你的!”

? ? “朕相信!”吐出這三個字,而后含著笑意看著她。

? ? 蘇錦屏看他已經緩和了下來,便又開口:“我可記得你以前答應過將國庫送給我的,現在國庫被人盜了,等我走的時候,你也得給我一筆銀子才成!”

? ? “好!”干凈利落的答完,便低頭接著吃著那只兔子。就如她昨日所說,朋友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仍然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就算明知道是他的錯,在外人面前還是極力維護。他是她的朋友,他很幸運!

? ? 吃完之后,蘇錦屏笑著問:“怎么樣,我的手藝不錯吧?”

? ? “不錯!”笑著點頭。

? ? “好了,你回去處理國事吧!梅園那邊我自己去!”蘇錦屏說著,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便往梅園之內而去,早日學會,早日治好他的病,也早日回南岳!

? ? 君臨淵笑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了老遠,面上強撐出來的常態才破滅,揪著胸口的衣襟咳嗽了半晌,又涌出了幾口鮮血,才緩過氣來。頹然的看了一眼天空,眼底浮現出一抹似解脫似悲涼之色,算算日子,已是沒幾天了……

? ? ……

? ? “陛下,冷子寒那邊已經沒有接著再找皇后了!”按理說,冷子寒找不找,跟他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但是好好的,忽然從瘋找變成完全漠視了這件事情,這里頭確實是透著古怪,所以首領才讓他來稟報。

? ?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徒然掙開,好看的眉頭皺起。冷子寒不找她,是放棄了?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已經找到了!這個想法一出,讓他的心中酸澀難平,若真是冷子寒比自己快一步找到她,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在乎她不如冷子寒多?

? ? 他哪里知道,若不是皇甫逸告知,冷子寒也不可能知道蘇錦屏在北冥。

? ? “陛下?”見他不說話,滅又開口提醒。

? ? 百里驚鴻頓了頓,而后開口:“接著找,但也找人盯著冷子寒。”若是冷子寒比自己先找到了,總會去找她或是露出些破綻的。

? ? “是!”看樣子,殿下是懷疑冷子寒已經找到皇后了,若真是如此的話,他們離找到皇后也該是不遠了!

? ? 滅正要出去,百里驚鴻卻忽然起身。

? ? “陛下,您這是……想去問冷子寒?”

? ? 百里驚鴻未曾看他一眼,便帶著金子出了門。找冷子寒去問,他定然不會說,而以冷子寒的本事,讓滅他們去盯著他,效果未可知。最好的法子,就是他親自去盯著,總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 ? ……

? 第44章 自盡?死了沒?

? ? “一夜沒睡么?”君臨淵溫和的聲音自門外響起,看著蘇錦屏那認真的神態,似欣慰,也似掛心。

? ? 蘇錦屏被驚了一下,看的太入迷了,竟然都不知道有人來了。瞅了一眼天色,已是太亮了:“看得太入迷,所以沒有注意時辰,不曾想已是天亮了!”她發現到古代待久了,她講話也開始古代化了。

? ? 君臨淵笑了笑,緩步走過去,將她手中的醫術抽出來:“休息一會兒吧!”

? ? 蘇錦屏也覺得眼睛有點睜不開了,點了點頭,幾個大步跑到桌子前頭趴下了:“我趴一會兒就好!”話音一落,不等他在開口就閉上了眼。其實她知道她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了,昨夜翻查的醫書,再加上君臨淵的臉色,都在告訴她若是再想不到法子,他是真的已經時日無多了,這樣的情況下,她怎么還有高臥床榻的心思。

? ? 君臨淵皺眉,看她趴在那里,怎么睡都是不舒服的,想出言讓她回去睡覺,卻發現她的呼吸已經均勻了下來,看來是睡著了。輕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 ? 自顧的翻看著醫術,不多時,手觸到了那一日蘇錦屏碰過的盒子上,將那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本醫術,只有薄薄幾頁。這幾頁紙,上面記載的內容,是師父廢了半生的心血研究出來的。

? ? 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糾結之光,手,幾起幾落。想要毀了它,終究還是沒能下手。若是真的毀了,師父會怪他的吧?可……猶豫了半晌之后,苦笑一聲,將它裝回盒子里頭,關上,眼底的神色更是隱晦莫名。

? ?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趴在桌上的蘇錦屏不禁抖了一下。唇畔勾起,緩緩的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她的身上,這一瞬間,他忽然有了一種念頭,要是讓百里驚鴻看見,會不會吃醋呢?

? ? 就是該讓他吃醋,他若是不吃醋,誰來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妒忌買單?

? ? 睡夢中的蘇錦屏,忽然吸了吸鼻子,與她平日的冷然或囂張不同,這模樣,看起來還有些可愛的味道。又是一抹笑綻于他的唇間,拿了一本書,在她的對面坐下,靜靜的翻看起來。其實,他也是很愛醫術的,卻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心中已經快將這東西忘干凈了,游走于權勢和復仇之間,很少再看這些書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呢?該是從他的心中裝滿了仇恨起吧。

? ? 蘇錦屏這一覺,睡的很是香甜。原本以她的警覺,在哪里都會留有防備之心的睡著,但是在這幾個真心待她好的人身邊,她睡得十分安然。

? ? 而君臨淵,卻在一陣一陣寒風之下,時不時的掩唇咳嗽幾聲,然后他控制著聲音,沒有將她吵醒。忽的抬起頭,發現她的眉宇一直皺著,仿佛是夢見了什么揪心的事情,伸出手,想撫平她眉間的皺褶,卻慢慢的縮了回來。心下苦澀難平,若是將她驚醒了,他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嘆了一口氣,低著頭繼續看書。

? ? 到了中午,蘇錦屏便醒了,一睜眼,便看見對面那人冷艷的臉,只見那張描金般的容顏,美得不似人間之物,眉間一點朱砂占盡了盛世芳華,整個人卻給人一種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要隨風而去,蘇錦屏的唇幾張幾合,終究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 ? “醒了?”狹長的丹鳳眼掃著她,面上帶著絲絲愉悅之感。

? ? “醒了!”蘇錦屏點頭,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已經睡麻了,沒有知覺了。也看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物,笑了笑,而后將衣服丟給他,“謝了!”這家伙還蠻有紳士風度的嘛!

? ? 丟完之后,郁悶了一下,以這家伙的潔癖,該是不會再要了吧?

? ? 誰知,他竟然接過。將衣服穿上,而后在蘇錦屏瞪大雙眼的狀態下,放下了手中的醫書,溫和的開口詢問:“方才見你眉頭緊皺,是做噩夢了嗎?”

? ? 蘇錦屏一怔,點了點頭。是做噩夢了,方才,她竟然夢見他重病,整個人已經虛弱的像是一張白紙,但是作為朋友,她卻無能為力,想盡了一切的辦法,也治不了他的病,最后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病魔之中,而后被這個噩夢驚醒。可是這個夢,她能告訴他嗎?現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快些學好醫術,然后想辦法救他。

? ? 見她點了點頭,他便將面前的醫書翻了幾頁,而后攤開,放到她跟前:“這個方子有凝神靜心之效!”

? ? “治不寐,遠志肉、酸棗仁、石蓮肉,以水煎服,我說的可對?”蘇錦屏的眼沒有看向那本醫書,直接凝視著君臨淵開口。

? ? 君臨淵一怔,竟沒想到她都記下了,看來是真的花了很大的心思來看。愣了一會兒之后,才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但是你的癥狀,不是不寐,而是心神不定,不過,想來也是有些用處的,效果都差不了太遠!”

? ? “那,治心氣不定,五臟不足,當以菖蒲、去心遠志、茯苓各二分,加上人參三兩。上四味,搗下篩,服方寸匕。后食日三。蜜和丸如梧桐子,服六七丸。日五,亦得。”蘇錦屏又背出一串,笑著開口,“我記的可對?”

? ? “半點不差!”點了點頭,眼底含著贊賞的光芒,這么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能記下這么多東西,不僅記憶力超群,學的也是極為認真。只是,她為何偏偏記下了這個方子背給自己聽?

? ? “這個方子,對你的病該是有用吧?”心氣不定,五臟不足。

? ? 君臨淵的面色一頓,竟不曾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心下愉悅,薄唇勾起,但還是開口實話實說:“原本是有用的,現下已經是無用了!”

? ? 蘇錦屏聞言,面上浮現些許頹然之色,其實她也知道這方子現下十有**,就已經是無用了,因為他的病,被稱為“喋血之癥”,所以已經是超脫了“五臟不足”這種病癥之外,并且已經很大程度上惡化了,這個方子,效用是有,可以讓他少吐些血,起到緩和病癥的效果,但是在治愈上并無大用。

? ? “這些醫書我都大致翻過了,就連記載有喋血之癥的書都沒有,此病,當如何醫治?”這才是讓蘇錦屏最為焦心的地方,現下她連喋血之癥的癥狀、克星等等,一樣都搞不清,對癥下藥也沒有門道。

? ? “所以你要學會診脈,很多東西不能憑借醫書就斷定。脈象才是真正探尋病癥之法!”

? ? 蘇錦屏聞言,點頭:“我明白了,等我把所有的醫書都記下了,你便教我診脈,辨識藥草吧!”

? ? “好!”一語落下,一個黑衣人進來了,這次是送吃的來。

? ? 兩人靜坐著吃飯,君臨淵的身上沒有體現出半點作為君王的傲氣,反而隨意的就像是一起行走江湖的好友,隨性的很。吃罷午飯。蘇錦屏又回去接著背那些醫書,她昨日只是大致的看了一下,但醫術這種東西是半點馬虎不得,必須要熟爛于心。

? ? 冷不防的,又看見了那日的那個盒子,眼神在上面掃了一會兒,君臨淵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那個盒子,朕就放在那里了。朕信你在朕死之前不會動它的!”

? ? 君臨淵真的很會抓握人心,若是他直接便說讓蘇錦屏不要動,蘇錦屏說不準就真的動了。但是他現下說信任,信任她不會動,她又怎么能辜負他的信任?“放心吧,你不同意,我是斷然不會動的。還有,你不會死的!”話是這么說,但是她的心中卻覺得發虛。他不會死的,最少她一點都不希望他死,但是她卻找不到救他的辦法,今日的那個夢也讓她覺得膽寒。

? ? ……

? ? 風華山莊,屋頂。一襲黑衣的冷子寒雙手枕在腦后,看著暗夜星辰,點漆般的眸中寒光閃閃。徒然對著虛空開口:“南岳皇跟了本尊這么多天,莫不是看上本尊了?”狂傲邪肆的聲音帶著睥睨天下的霸氣,和似有似無的嘲諷,在虛空中炸響。

? ? 他這話音一落,一襲白衣的男子便抱著一只金色的小狼,從夜色中緩步而出,如雪的衣衫配上美如明月清輝般的容貌,像是一輪皓月點亮了夜空,讓原本漆黑的夜色也徒然亮了幾分。

? ? “冷教主當知道,朕所為為何。”冷冷清清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孤傲似懸掛于九天之月,讓人覺得淡漠疏離,也深感高不可攀。

? ? 冷子寒冷笑一聲,袖袍一甩,一股勁風劃過,狂傲的盡顯,翻身而起,坐著,看著不遠處的人:“南岳皇果然堪當‘才震四國,艷驚九州’之稱,本尊不過是一個紕漏,便被你抓出了破綻!”這件事情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周全,找到小錦之后,他便讓手下的人沒有接著再找了,卻忽視了百里驚鴻不僅在滿天下的找著小錦,也還盯著自己的舉動,他這突然甩手不找了,不等于就是在告訴他自己已經找到了嗎?

? ? “冷教主過獎。”不咸不淡的聲音響起,他跟著冷子寒,便知道遲早會被對方發現,所以今日也不覺得驚異。但他也不會說出什么好話來,因為就算他現在對著冷子寒服軟,他也不可能告訴自己錦兒的下落。

? ? “南岳皇這是在等本尊露出破綻嗎?”冷子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優雅的輪廓配上鬼斧神工般的容顏,顯示出一股旁人無法企及的壓迫感。

? ? 但,他的這番姿態,對百里驚鴻確實半分影響都沒有。仍是那般冷冷清清的看著他,銀色的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能顯出其光華,撫了撫金子的皮毛,漠視了他的問話。

? ? 冷子寒見他不回答,反而顯得十分悠閑,頓時只感覺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癢,讓他感覺有些憋氣。但生性豪爽,所以也不曾多做計較,只是仰下頭接著開口:“恐怕要讓南岳皇失望了,只要你跟著我冷子寒一天,我決計不會給你看出絲毫把柄!”

? ? “那,你便也見不得她了。”清冷孤傲的聲音響起,好似渾然不在意。是啊,我見不到,你也別想見,這樣也很公平的不是么?

? ? 但是冷子寒就不會這么看了,他只感覺自己好似被威脅了!點漆般的眼眸瞇起,極為不悅的看著百里驚鴻:“百里驚鴻,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非常討厭!”語氣十分嫌惡!

? ? “冷大教主,也并不得朕的喜歡。”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不夾雜絲毫情緒,卻讓人覺得嘲諷莫名。

? ?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讓冷子寒尤為討厭!“本尊不喜歡你這一副狀似什么都不在意的虛假姿態;也不喜歡你明明最是黑心卻最能裝無辜;最不喜歡的是你跟人生氣,也總能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而那不咸不淡的講出來的話,卻足夠將人噎個半死!”

? ? 冷子寒的性子算是比較直的,不喜歡就很是大刺刺的說出不喜歡的原因,也不管人家想不想聽。但是仔細聽來,他這話也并無多大的惡感,甚至還有一些調侃的味道。這說明冷子寒雖然不喜歡百里驚鴻,但還沒有到仇視的地步上。

? ? 對方都這么具體的說出了自己不討他喜歡的原因,他不回一句,豈非失禮?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掃在一身墨黑的冷子寒身上,寡薄的唇畔輕啟:“朕不喜歡你覬覦錦兒。”

? ? 就這么一個原因,高下立顯。

? ? 冷子寒頓時語塞,自己看不慣這貨有千百個原因,是因為他的心里面裝了太多的東西,包括在自己的認知之中,應當如何看人,什么樣的人才討自己的喜歡。而他卻只一句,不喜歡自己覬覦小錦,仿佛他的生活和概念就只有小錦一個人,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她一個人,沒有關于自己的喜和惡,看不慣他冷子寒,也僅僅只是看不慣自己覬覦她而已。沒有其他的原因,甚至跟他冷子寒本人如何,都并無半分關系,冷子寒自然不會自戀的以為這是因為自己人很不錯,所以對方對自己沒有意見。所以這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冷子寒如何,根本就入不了百里驚鴻的眼,這個人,在意的只有小錦而已!

? ? 這一瞬間,冷子寒忽然覺得有些挫敗,一時間也說不準自己這是沒有人家會說話,還是真的不如人家在意小錦。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若是沒有小錦,百里驚鴻再怎么樣,也不關他冷子寒的事,絕對沒有所謂看得慣看不慣之說。那么,得出的結論,便是自己不是不如他在意小錦,而是自己心中的概念從來都不明確,所以不能如他一般,一句便點到中心。

? ? “本尊還沒有恭喜南岳皇登上皇位!”一句話是說輸了,但冷子寒也不會退讓。

? ? 百里驚鴻聞言,亦不甚在意的開口:“多謝。”兩個字,不咸不淡,冷冷清清,半點破綻也沒露出來。他自然知道冷子寒說這個是為了什么。

? ? “登上了皇位,恐怕就是后宮三十六院了吧?百里驚鴻,做不到唯一,你拿什么和本尊爭小錦?”點漆般的眼眸,含著嘲諷,冷然的掃著他。

? ? 此言一出,百里驚鴻面上的神色極淡,抬眸一下都不曾,便開口:“朕承諾過唯一,便是唯一。”他的那句永生永世,定不相負,他還記得,也一直刻在心底,并非只是說說而已。

? ? 冷子寒一怔,竟沒想到他做了皇帝,還能有這般決心。原本心中對這個人的不滿也淡去了幾分。嘆了一口氣,開口喟嘆:“其實說起來,不論是本尊,皇甫夜和皇甫逸,哪怕是皇甫懷寒,都不比你差半分,本尊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小錦偏偏就看上了你!”若是他沒料錯,君臨淵的那個表現,也當是……只是這話,他卻不會跟百里驚鴻說,說了,不就等于告訴他小錦在哪里了?

? ? 這話帶著一股子濃重的酸味,而冷子寒也半點也沒想隱藏自己的酸澀,毫不忌諱的吐了出來。

? ? 這話一出,理所當然的,沒有聽到百里驚鴻的回應。他原本就是淡漠的性子,寡言少語之人,而且這問題,冷子寒的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來問他。

? ? 而冷子寒,看了看夜空,雖是邪肆灑脫依舊,聲音已經帶了些頹然之感。“皇甫懷寒和皇甫夜之敗,本尊能理解為他們不能將小錦放在心中最重。而逸,不夠強大,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掌控,小錦不喜歡也并不奇怪。本尊,雖是將小錦放在心中第一位,但總歸比起你來差了些,至少本尊再難受,再想大哭一場,也不會如你一般不管不顧的在眾人面前落淚。本尊也未能與你一般,說如何看不慣對方,就能一語點名中心。但是……”

? ? 話鋒一轉,他忽然抬起頭來看著百里驚鴻,眼中帶著些玩味和幸災樂禍之感:“你一定不知道,現下有個人待小錦,比你我半點不差,甚至只要是她要的,什么都愿意無條件的給她。不求回報,不苛求,亦不奢求,這一點,都是你我比不得的!”

? ? 這些日子他之所以沒有再進宮,就是因為知道君臨淵待小錦是真的很好,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比不上那個人,因為那個人付出的一切,都是無私的。碧血花、醫術,甚至不死神兵,卻從沒像小錦求過什么,這樣的人,他冷子寒怎么比得上?他和百里驚鴻一樣,都有一點比不上君臨淵。那就是他們都想要得到,想跟小錦在一起,但是君臨淵卻似乎從來沒有這般奢求過。

? ? 但,百里驚鴻卻不認同他的觀點,好看的眉頭皺起,寡薄的唇畔微勾:“所以,他這一生都無法得到錦兒的愛。因為他愛的忘記了,愛,就該在一起。”愛,可以是無私,甚至無私的愛才最偉大。但是心中若不能明確非她不可,非她不娶,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概念,而后苦苦的去追尋,又何以稱為愛呢?

? ? 冷子寒怔了一下,但很快的,面上閃過一絲不認同的神色。可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因為每個人對“愛”這個字,都有自己的定義,他不能去強迫別人跟自己觀念一致,就如同百里驚鴻不會逼著他冷子寒一定要認同他的論斷一般。

? ? 他的不認同,自然沒有逃過百里驚鴻的眼,然而他也并不在意。只是清冷孤傲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朕不在意覬覦她的有多少人,也不在意那些人可以為她做到何種地步。朕只在意她的心中,愛的是誰。至于你們能為她做的,朕不會輸給你們半分。”

? ? 如同冷子寒所言,換了一個角度。若是她愛的不是自己,他百里驚鴻同樣愿意無私無悔的付出。只是她竟然已經愛上了自己,也招上了自己,可以在一起,他為何不求?

? ? 這話,冷子寒是承認的。他相信若是小錦想要什么,這黑心的貨應當也不會吝嗇。但此刻,他的面上卻徒然生出一絲絲惡趣味的表情:“若是,小錦動心了呢?”小錦對君臨淵是什么感情,他不能確定,但是他卻知道小錦對自己,對百里驚鴻,都跟對君臨淵的態度不同。對自己,是兄弟義氣;對百里驚鴻,是相濡以沫。而對君臨淵,卻在對待朋友的態度之下,還帶著一絲絲憐惜。這一點,是自己和百里驚鴻在小錦的身上都沒有得到過的!

? ? “此言何意?”這話顯然給了百里驚鴻不小的觸動,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幽光涌動,隱晦莫名。從冷子寒那會兒的話,他就能聽出來錦兒的身邊現下還有一個人,而且應當是一個優秀的程度半點都不遜色于自己的人,現下到了這一步,他就更能確信這一認知了。

? ? 這下冷子寒好似更加高興了,似乎看百里驚鴻不痛快,就是他這輩子覺得最痛快的事。接著開口:“那兩人,現下相處的極好,本尊是半點話都插不上。上次想帶小錦走,她還不同意。”點漆般的眸底含著一抹狡詐,這話雖然都是真的,但是他卻刻意省略了一些,省略了小錦留在那里是想做什么。但,嚴格來說,他講的話并無半分虛假,不是么?就準你百里驚鴻陰我,便不許我冷子寒回擊?上次火燒三皇子府的仇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他冷子寒一輩子就沒被人那般算計過,自然是要討回來的!

? ? 聽完冷子寒這話,他第一感覺就是不可能。她對他的感情,是半點都摻不得假的,他不是傻子,不可能感覺不出來。而且他也確定,就憑她愿意將自己的過去告訴自己,也就說明了他于她來說是唯一。更不論那一日在婚禮上,她的那一句“生生世世,只此一人”!即是如此,又如何可能出現這么一個人?就算是那個人做得再多,他也不信她會放棄自己。但,腦中,卻忽然出現了兩個讓他忌憚了很久的字——妖物!

? ? 一個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即便是和他出去放花燈,也不忘記為他祈福的人。即便是中了千段雪,躺在他的身下,也不曾忘卻的人。這一瞬間,他的心中忽然感到害怕,如此明確的害怕。靜默了半晌,直到冷子寒以為這貨已經被自己成功的打擊了之后,他冷冷清清的聲音方才響起:“是妖物么?”

? ? 妖物?妖物是誰?冷子寒愣了一下,隨即響起君臨淵確實是有“聰明勝神,睿智似妖”之稱。這“妖物”二字,倒也是分毫不差,想著便點了點頭。

? ? 這一點頭,與百里驚鴻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

? ? 不論是皇甫夜、皇甫懷寒、皇甫夜或是冷子寒,他從來就沒有將他們當過對手,因為他有自信可以斗得過他們,但是唯獨“妖物”,是他不能確定的,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長什么樣子。甚至不知道他跟錦兒是什么關系,但是他卻知道,那個人在錦兒的心中占據著不一樣的地位。

? ? 他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她既然活著,卻沒有想辦法回到自己身邊。甚至是半分消息都沒有傳回南岳,難道就是因為那個妖物?因為有了那個人,所以自己顯得無關緊要了?平靜無波的心湖,掀起一陣又一陣的驚濤駭浪,酸澀、悲涼皆有之。半晌之后,方才開口:“她在哪里?”

? ? 冷子寒斜睨了他一眼,邪肆的聲音帶著似笑非笑的嘲諷:“怎么?不是說了,我們能為她做的,你也不會輸了半分嗎?若是她看上的是別人,你也當與我們一般,什么都不求的無私付出吧?現下竟然已經有了這么一個人,你還找她做什么?”

? ? 別怪他冷子寒不厚道,他百里驚鴻上次算計自己的時候,何曾厚道過了。還害得自己被小錦踹了一腳,并且被小錦鄙視了那么久,有仇不報,可不是他們魔教中人的作風。

? ? 百里驚鴻淡淡的眼神掃在他的身上,似乎沒有聽出他語中的嘲諷,只是淡淡的開口:“不論如何,這話,我要親口聽她說。”

? ? “南岳皇這話的潛臺詞,就是不相信本尊,認為我冷子寒會說謊?”他確實是沒有說謊,不過是斷章取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 ? 美如清輝的眼眸淡淡的掃在他的身上:“除了她親口所言,否則,不論任何人這么說,朕都不信。”盡管他的心中害怕,擔心冷子寒所言是事實,盡管他知道那個妖物確實是在她的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但是,他也記得,那一日,她說過,她不喜歡他懷疑他,希望他可以給她足夠的信任。所以今日,他斷不會因為冷子寒的幾句話,便斷定了這件事情,否認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 ? 冷子寒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態度,不信是一回事,心里不爽又是另一回事了吧?就連他冷子寒知道事情的始末都不爽,更何況是百里驚鴻這個被自己斷章取義后得知消息的人了。但是看他心里不爽,自己就很爽了!哈哈……

? ? “她在哪里?”再次出語詢問,面色冷的驚人。不論冷子寒說的是真是假,這些話,也該由她親自告訴他。

? ? 讓他找到小錦,自己不就穿幫了?“本尊沒有義務告訴你,自己去找吧!”

? ? “朕自然會自己去找,但,朕也會跟著你。”若是他不能見,那他們兩個都不要見好了。只是,那個妖物……

? ? ……

? ? “你沒覺得這兩種藥草長得很像嗎?”蘇錦屏皺眉開口。

? ? 君臨淵冷艷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笑:“自然是覺得的,就看你如何區分了!”

? ? 這幾日。蘇錦屏已經將藥理都背會了,各種藥方也都是熟爛于心,而診脈,也就是透過醫書上的內容,來感應人的脈搏,而后得出結論。蘇錦屏現下缺的就是實戰經驗,和對所有藥草長相、氣味極其藥性的熟悉。

? ? “但是如果不非常仔細的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區別!”她現在才知道學醫比學殺人都要難,一點都不能出差錯就罷了,而且她天生就對植物辨別能力差,所以在這一點上面學的相當的費神。

? ? 君臨淵也看出了她的毛躁,面色略為嚴肅的開口:“靜心,不可浮躁。浮躁乃是學醫大忌!”

? ? 蘇錦屏面色一僵,也知道是自己太過急功近利了。但是她學什么向來都是很快,從來就沒有受過這等打擊,竟然分了半天都好幾次將這幾種藥草弄混,所以才感覺很是挫敗,再加上他的身子,也確實是拖不起了,所以她才會這般毛躁。平定了一下心緒之后,點了點頭:“師父,我知道了!”

? ? 第一次聽她叫自己師父,君臨淵倒是有些好笑。說不準心底是什么感覺,酸甜苦辣皆有,但卻沒有多話,只是低著頭繼續教她辨認。

? ? 冷不防的,她忽然伸手扣住了他的脈門,也在同時皺起了秀眉,她竟然感受不到他的脈搏,想著在醫書上面看見的東西,又使了幾分力,這才摸到了他的脈象。氣息微薄,不用力根本就感覺不到,這便已經是氣虛之癥,而時不時的吐血,便是傷及肺腑,損毀氣門。

? ? 君臨淵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面上帶了幾分復雜,然而稍縱即逝,故作輕松的開口笑道:“可探出什么來了?”

? ? 蘇錦屏看了他一眼:“算是知道了一個大概,但是你的身子底子太差,必須要補。但用什么來補又是一個大問題。”

? ? 他的身子確實是要補,但是基本上沒有什么藥物可以達到對癥的效果,而且不少藥都是一半能起到補身的作用,另一半卻和體內的病癥相沖,容易造成反效果。所以這也是他很少吃補藥的原因。

? ? “也許藥膳會有用!”蘇錦屏開口說著,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就算是用藥膳,有作用,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對付病魔好比螳臂當車,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 ? 君臨淵聞言,不置可否,面上卻帶笑。

? ? 而蘇錦屏也問出了一個盤旋在她心中已久的問題:“為什么沒有記載喋血之癥的醫書?”照理說君臨淵既然知道自己患的是什么病,甚至都知道這個病癥的專業詞匯,那醫書上面應該有記載才是啊,但是她翻遍了所有的書,就連只言片語也沒有。

? ? 君臨淵聞言,眼神一頓,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了瞬間的不自然,而后開口:“原本是有的,但是在從雪山回北冥的途中,朕一個大意,將它弄丟了。醫書上面也沒記載什么,就說了喋血之癥的癥狀。”

? ? “沒說解救之法?”

? ? “無藥可解。”四個字,不帶絲毫停頓的吐了出來。

? ? 說完之后,場面產生了瞬間的沉寂。蘇錦屏也不知道該說一句什么好,她這幾日看的醫書也不少,甚至有早期的心臟病、肺結核之類的記載,但是古代的醫療條件畢竟是有限,所以這些病癥的后面都只寫著緩解的藥方,批注卻是“無藥可解”。而君臨淵這病,遠遠比單一的心臟病之類的還要復雜,有這四個字,也不奇怪。

? ? 但是,無藥可解!她該怎么面對著四個字?當初是她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一定會治好他的啊!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后給自己打氣:“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 ? 這話一出,君臨淵仍是笑而不語。忽的,狹長的丹鳳眼瞇了一下,看向不遠處的碧血花,僅剩的那片花瓣也慢慢的綻放開來,一種五彩的流光在周圍旋轉,看起來極為美麗。

? ? 蘇錦屏也看到了這一異狀,眼前一亮,頗為興奮的看了君臨淵一眼:“花開了?”

? ? “嗯!花開了,花開之后,它周圍的五彩光芒會持續二十四個時辰,等光芒消失了,就可以采摘入藥了!”花開了,她也要走了……

? ? 蘇錦屏的眼神濯濯生輝,再等兩日,就可以制出碧玉回魂丹了,那小鴻鴻的眼睛就有救了!

? ? 看著她的臉上泛出晶亮的光芒,一張精致的臉龐就好像是活了一般,美艷動人,仿若盈盈秋水。他心中的憂愁之感也散了一些,忽然想起一事:“你認識西武皇?”

? ? “西武皇?不認識!”認識一個東陵皇就夠倒霉了,還認識了南岳皇倒了第二次霉,而認識了北冥皇之后,又提心吊膽了那么久,如非必要,她還真的不想認識西武皇!因為她已經發現了,認識皇帝們,決計沒有什么好事。

? ? “不認識?”君臨淵的面上浮現出些許疑惑,若是不認識慕容千秋,慕容千秋怎么會派人到處找她?

? ? “怎么了?”看他面露疑惑之色,蘇錦屏有些奇怪。

? ? 君臨淵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讓你如非必要,便離他遠一點罷了,那個人,很危險!”慕容千秋是四國皇帝之中最為殘戾的,而且向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離他遠一點,是必要的。

? ? “比你還危險?”蘇錦屏開起了玩笑,這天下還有比這蛇蝎美人更危險的嗎?總是說變臉就變臉,上一秒種還笑得愉悅,下一秒,就取了人的性命。

? ? 她這話一出,君臨淵的面上浮現出些許尷尬。確實,比起慕容千秋,在天下人眼中他君臨淵才是最陰晴不定、詭譎莫測的君王,所以他似乎更是危險,咳嗽了一聲之后,方才很老實的開口:“沒有朕危險!”說完之后,冷艷的面容竟然有些泛紅。

? ? 蘇錦屏也沒管他尷尬不尷尬,只是自顧的開口:“落在你這蛇蝎美人的手上,我都沒出什么事。這就說明我福大命大,所以就算是真的撞上了你說的那個人,也不會出什么事的,說不定還混的風生水起!”她哪里知道,自己今日隨口一句話,在不久的將來,竟然真的成了真。

? ? 君臨淵看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頓感好笑,但也沒有開口接話。

? ? “其他的藥草都準備好了嗎?”她忽然轉過頭,眼光灼灼的看著他。

? ? 他自然知道問的是碧玉回魂丹的事情,點了點頭:“準備好了,就等碧血花了。”

? ? “嗯!那我就放心了!”

? ? 這話音一落,又是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單膝跪地:“皇上,雅公主自盡了!”

? ? “死了沒?”君臨淵不咸不淡的回了三個字,好似完全不在意這個妹妹的死活。

? ? 那黑衣人一愣,隨即開口:“沒有,被太后救下來了!太后讓您去看看她!”皇上不是挺寵愛雅公主的嗎?怎么會說這種話?

? ? 君臨淵嘲諷一笑:“沒死讓她繼續,告訴她。朕的國庫現下雖然被洗劫一空,但是給她備一尺薄棺的銀子還是有的!”

? ? 蘇錦屏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這家伙,嘴巴夠損!要是她沒料錯,這不過是那對母女的一場戲,不然就不會讓人通知君臨淵去看,看君臨淵這反應,也是看出一二來了。不過恐怕他這話傳過去,那君夢雅不想死也要去氣得去死了!

? ? 黑衣人咽了一下口水,而后懷著忐忑之心回去傳話了。

? ? 待他走了,君臨淵面上的嘲諷之色方才消失不見,轉過頭看著蘇錦屏,正想說什么,卻忽然面色一變,略為虛弱的咳嗽了幾聲,又嘔出一口鮮血之后,竟直直的暈了過去……

? ? “君臨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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