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琢如磨
如果你是一個工科生,一定非常了解什么叫做實驗室。大大小小的實驗儀器,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
我的學科是化學工程,作為一個所謂的“化學家”,當然,最多的就是化學試劑了。能想起的惟一一個形容這些五顏六色液體的字,便是“毒”了。除了轟鳴作響的抽風機,叮叮當當干燥箱程序終止的聲音,我找不到其他更動人的音符了。
或許因為廣州是一座英雄的城市,曾經的腥風血雨早早的染紅了馬路兩邊的木棉花。高大的榕樹上,綠色的青苔凝望著校園里來來往往的學生,潮濕悶熱的歲月留下一道道沖刷的痕跡。兩邊叫不出名字的小草小花春綠東枯,和煦的春風一過,它們便又睜開自己的眼睛,左顧右盼、搖頭晃腦的打量著新的一年里身邊的小伙伴。那顆估計見證了中國發展的老香樟樹呀,不論刮風下雨,嚴寒酷暑,厚實的樹葉,蒼穹的枝椏,一臉從容的守護著自己腳下的那一方紅土。這樣的美景,屬于自然,我有些嫉妒了。
晚飯吃過,從實驗室拿出一根玻璃棒,四處打量著一方方土地,尋找著心目中的那一抹翠綠。我想大自然應該不會像我這般小氣,舍不得花錢去花店買一盆名貴的花草樹木放在家中,不舍得給我一點它的毛發。再說了,像實驗室這種艱苦卓絕的環境,放一盆梔子、米蘭花之類的,她們嬌柔的身軀肯定是香消玉損,自己不免的會黛玉葬花般痛心那幾十塊錢。其實,我還是愛護花草樹木的。
終于鎖定了一株綠的發亮的小花,有人說它是喇叭花,到了夏天,它會在早上見到太陽的時候,嘟嘟囔囔的吹著一朵朵喇叭花,喧鬧的抱怨廣州的天氣有多熱。有人說它很臭,至少現在我聞不到它有任何氣味,給它莫名的戴上這樣的一頂帽子,估計被聽到以后,明天害臊的嫣了,那我不得不拔了它,換一株更好的。不管別人怎么說,現在,它就是和別人不一樣,被高貴的放在眾人仰慕的地方,接受人們每天目光的洗禮,就像灰姑娘找到了自己的白馬王子,從此,灰姑娘不再是沒有水晶鞋和南瓜車的小丑,成為一個最幸福的人,但愿這是一株熱情洋溢的花草吧。
其實,發現這種花草不是一個偶然。廣州大學城的校園林立,有溫文爾雅的師大,有厚德載物的中大,也有像我們學校這樣炫色活力的工大。以前的我,總是迫不及待的踏著自行車,心急火燎的急速而過,那街角設計成七方的彩燈,樓宇上炫彩斑斕的噴畫,墻壁間被細雨腐蝕而銹跡斑斑的下水管……從這個地方被開發的那時起,年輕的學子們四年輪換,唯有它們忠誠的熱愛著這方紅土,聆聽著珠江水涌入大海,成為大學城上最古老的石頭人。
走路,漸漸成為我生活的常態,在心無旁騖的路上,聽聽自己喜歡的音樂,踏上那十五階的工學館,回到十二階的寢室樓,大晚上細數著遠處那幾顆明亮的星星,想一想一天的收獲,爾爾之細作,將不滿與貪婪的邪惡統統拋在腦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時光,在某些人眼里總是走的太快,許多未完成的心愿,隨著細水悄然逝去。其實,這樣也未曾不可。磨練一顆心的淡然,需要經歷無數時光的打磨,那些看似重要的事情,只不過是人世間的過眼云煙,在爛漫的時光里沉浮,在青春的間隙中燃燒,在活躍的心情中度過許多個心跳加速的夜晚,放慢自己的腳步,或許,日子是那么美好。
最后,馬上就是婦女節了,向我慈愛的母親致一句:媽媽,節日快樂。
Curio-J
二〇一七年三月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