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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喜歡音樂的人,時常喜歡拿音樂風格去形容一些人或事,甚至是一條街或一座城。
如果拿音樂來形容武漢的話,我想,“朋克”這一詞,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有人說,武漢的夏天悶熱潮濕,冬天陰沉濕冷,隨處充滿著農(nóng)業(yè)重金屬的味道;
空氣質(zhì)量差,霧霾很大,沒口罩的人回不了家;
武漢人說話很沖,脾氣不好,動不動就爆出“個婊子”“個斑馬”的臟話;
不會輕言慢語,只知道一路狂飆玩漂移的公交車司機和live house里面徹夜狂歡不知疲倦的年輕人,都使得武漢這座城市看起來多了一些“放縱、不羈、愛自由”的個性。
堅持隨性灑脫的風格,反對日漸枯燥且毫無激情和意義的生活,這不就是朋克的風格嗎?
確實,武漢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被稱之為“朋克之城”。至于原因,也許跟朋克樂隊有關,也許正如人們所說,和武漢的城市性格有關。
每個人心中的武漢都不一樣。
也許真正屬于一個城市的韻味,都沉淀在日出黃昏,街角巷尾。
歷史建筑,市井弄里,咖啡館,商務樓,民俗小吃融合在一起,氤氳出與眾不同的味道。
不管是戶部巷,還是光谷步行街,吉慶街,都有著不同的街區(qū)風格。
戶部巷以小吃、過早聞名,光谷步行街以商業(yè)、娛樂居多,而吉慶街卻以美食和民俗為眾人所熟知。
如果非要拿一種音樂風格去形容吉慶街的話,我想它一定是“民謠”。
不同于“朋克之城”的簡單粗暴和放縱不羈,吉慶街相對比較婉約,它總是有一種淡淡訴說,裊裊升起的曲風,輕輕的在你耳邊縈繞,讓你如癡如醉。
有人說,不是每一種淡淡風格的音樂,都能稱之為民謠的,民謠一定是有故事的。
顯然,作為“民俗大街”代表的吉慶街,一定也是有故事的。
從循禮門地鐵口出來,沿著寶成路走過去,進到江漢路,就可以看到老吉慶街和它交叉的那塊牌子。
每當夜幕降臨,燈火通明的帳篷下擺放起一個個大圓桌,上面擺滿了小龍蝦,毛豆,鹵牛筋,手拍黃瓜,蓮藕湯等等引人垂涎的美食,香氣撲面而來,彌漫在整個街道。
“這個時候來雙揚出攤了。她就那么坐著,用她姣美的手指夾著一只緩緩燃燒的香煙。繁星般的燈光下,來雙揚的手指閃閃發(fā)亮,一點一滴地躍動,撒播著女人的風情。”
這是女作家池莉在《生活秀》中描述主角的場景。
故事中來雙揚是虛構(gòu)人物,她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武漢女孩,一夜之間家庭發(fā)生突變,生父無情的拋棄了她和年幼的弟弟妹妹們。為了養(yǎng)活弟弟妹妹們,來雙揚在吉慶街的夜市上擺起了小吃攤,開始學著炸臭豆腐干,后來開始賣鴨脖,再后來她的小生意越做越紅火。
平凡而艱辛的故事,由此而展開,同時在人們的腦海中也留下了深刻的回憶。
當然,她的原型也是在傍晚的吉慶街街頭賣鴨脖。
每每說起來雙揚,人們就會想起:在燈火通明的夜市上,有一個正當好年紀的姑娘,優(yōu)雅的賣著她的久久鴨脖。
也因為她們,吉慶街成了一條頗具風情的街,直到現(xiàn)在也有很多人懷著難以言表的情懷去尋找“來雙揚”賣的鴨脖。
這樣一種懷舊的情懷,讓人無法不深陷其中。
不遠處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的琴聲,于是我放慢了腳步,透過人群,我看到一位中年大叔在拉胡琴,一位年輕女子在唱著我聽不懂的小調(diào)。
因為悶熱的天氣而躁動不安的情緒,突然被音樂給安撫下來。
年輕的姑娘唱著唱著就留下了眼淚,哭的梨花帶雨。
我并不理解這姑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聽旁邊的大爺說,哭是對路攤藝人的基本要求,如果只唱不哭,就算不得成功,吃客給了錢,就要服務好。顯然他們?yōu)榱松嫞且钩鰷喩斫鈹?shù)的。
若不是家境貧寒,年輕的姑娘哪會舍去上學的機會,來這里唱曲謀生呢?
想到這兒,我忽然覺得此時的吉慶街,很誘人,也讓人感傷,很熱鬧,也擾民。
它像極了《董小姐》歌詞中那個有故事的女同學。
走過街區(qū),聽老婆婆說,過去的吉慶街是很時髦的,窗戶有遮陽篷,房子有雕花陽臺,二樓的人家像西洋小姐一樣出來眺望風景,自己也成了別人的風景。
現(xiàn)在路邊的老房子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老房子,多少都有重修重建的痕跡。不過,這都不影響吉慶街在老武漢人心中的份量。
是的,每一處老舊的房子,都有關于它的年輪記憶。每一個動人凄美的故事,都可以從中窺見世道人心。
這不正是民謠給人們所帶來的嗎?它輕言慢語,帶著滄桑故事感,或伴著清淡少女風,只是為了講一個故事,抒一種情懷罷了。
如果真的要拿音樂來形容武漢的話,或許”朋克“會比較適合。
那如果要用音樂來形容吉慶街的話,我想,“民謠”一定是獨一無二的選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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