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城和許多城市一樣，夏天的街道總是遍布著啤酒攤，對于這樣一個四線城市來說，慢節奏的活才能叫生活。商家們一個跟站街的小姐似的招攬客人，奇怪的是每家都人都滿載，可能這就叫貪得無厭。

“老板，再上兩箱酒！”老板聽到這話笑開了花，馬上和服務員殷勤的送酒，“您幾位先喝著，小菜什么的還要嗎？”老板陪著笑問道。“所有小菜都再來一份。”客人應答者，聲音很大，引得旁邊桌的人們頻頻側頭。“你小子中彩票了吧？”同桌的一個眼鏡男說。聽到這話桌上的其他人戲虐的等著他的答案。“哥們最近走桃花運了！”男生不無得意的炫耀。“林白，你小子別吹牛逼，就你這屌樣，誰能看上你啊？”一個嗓音沙啞的男生說道，言語里充滿了不屑。“其實啊，這事要不是發生在我身上，我還真不信，不過老子的確命交桃花了。”頓時桌上噓聲四起，周邊幾個桌上的客人投來不滿的眼神。這個叫林白的男生，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聲音小了很多，故作神秘的說：“哥幾個就不想聽聽我遇到了什么？”這句話把大家的胃口吊起來了。“想聽故事，來一人先走一瓶！”觥籌交錯間，林白仿佛回到了那個奇怪的午后。

白城不大，但卻有一所省重點高校，這也成為這里值得驕傲的地方。林白，就讀于這所高校內，平時他有個習慣，一到下午4點鐘，就準時出現在學校的籃球場上，一個人玩會籃球。那天很熱，還是一個人來到籃球場，恰巧有一個女生正在那里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人。性格有點內向的林白，發現那個女生自從發現他之后就一直關注著他。姣好的面容，讓從未談過女朋友的他有點羞澀了，連續的上籃和投籃都沒進。但還在一邊偷瞄著那個女生，繼續著手里的動作。“刷”的一聲，空心入網，他很喜歡這個聲音，就好像是無比美妙的音樂一般。“刷”又是一球，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掌聲，隨著聲音看過去，那個女孩微笑著鼓掌，那一刻林白整個人完全懵了。他故作淡定的運球，空中輾轉騰挪，一個大拉桿，將球打進，發誓這是這輩子最帥的進球。他感覺體內有使不完的力氣，用盡自己十八般武藝，就好像故意吸引誰的目光似的。把所有動作做完之后，看到那個女生正朝他走過來。空氣仿佛凝住了，在這個學校，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女生。“我很喜歡看你打球，這是給你的。”林白原來說沒有什么能比籃球空心入網更美妙的聲音了，這一刻，他發現他錯了。“哦，哦，謝謝。”愣了半天，才冒出來這么幾個字，女孩噗的一下笑了，“佳人一笑百媚生！”他覺得就這一笑，都值得去死了。“我叫歐陽雪兒，認識你很高興。”歐陽雪兒，這名字真好聽，愛屋及烏這個詞說的是非常有道理的。“我，我叫林白，是化工專業大三的學生，我住在南區9號樓，212房間，我是外地來這邊上大學的，很喜歡打籃球……”他就想把所有關于他自己全部告訴雪兒。聽著他的介紹，雪兒嘴角逐漸上揚，到后來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對不起，我失禮了。”林白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話好像有點多，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比大姑娘還忸怩。“你今晚有時間嗎？”林白愣了，“啊？啊，有，怎么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吃個飯嗎？我請你。”“好，好啊，現在嗎？我去換套衣服，可以嗎？”也沒管人家同不同意，抱著籃球就瘋狂地逃離了現場。

回宿舍用最快的時間洗完澡，穿了件他自認為最帥的白色T恤和那條洗的有點發白的牛仔褲，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從抽屜里拿出買了很久卻一直沒機會用的費洛蒙香水，一看表一共3分鐘，就風風火火的沖下樓了。

她已經等在宿舍樓下了，看到他臉上頓時浮出讓他想死的微笑。“不，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莫名的結巴讓他想抽自己兩巴掌。“沒關系，你這樣真帥。”林白聽完這話，已經有些飄飄然了，他注意到周圍傳來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這更讓他腳下有些輕飄飄了。“我們去吃什么？”林白故作淡定的問道，“只要你喜歡的就好”女孩甜甜的說，他感覺快要窒息了，一把拉住了女孩的手，“我知道有家餐廳，我原來去過，很不錯的。”女孩沒有掙脫，反倒把他拉的更緊了。

其實所謂不錯的餐廳，就是路邊的一家大排檔。林白家在南方，家里條件也不是很寬裕，這么多年來，同學們都沒少幫他，這家大排檔是上周舍友請他在這里吃過的，一直惦記著這里的糖醋里脊。林白兜里裝著僅剩的500元，跟雪兒說：“隨便點，看你喜歡吃什么。”雪兒是素食主義，點了兩個素菜，林白拿過菜單，“糖醋里脊，爆炒羊肉，西紅柿牛腩，紅燒肉……”說了七八種菜名，服務員樂的嘴都合不攏了，趕忙說我們家菜量都比較大，您二位是不是有點多？林白有點不好意思，最后選定了三個。雪兒吃的很少，一直在看著他，好像有什么話說似的，但是他今天胃口出奇的好，5碗米飯，還把所有菜都吃完了，甚至都沒顧得上說話。“我剛從外地回來，親戚不巧都去外地了，你可以帶我去找附近的酒店嗎？”雪兒先開了口，都說男人的第六感不太準，但是林白覺得今晚一定沒那么簡單，心里開始了期待。“城中有一家酒店蠻不錯的，聽說是當年蘇聯人建的筒子樓，后來改賓館了。雪兒聽筒子樓后，肩膀稍微顫抖了一下，然后就答應了這個提議。

“然后呢？”一幫人被他的話深深吸引了，都催著他往下講，“趕緊的！你tm別墨跡了，真是急死老子了。”兩三個性子比較急的已經開始罵了。“不急不急，”林白吊起了胃口，卻有意識想的報答同學們這么多年對他的幫助，“來來來，走一個，”這幫人為了聽故事，一瓶啤酒轉眼間就下肚了，“快點啊！去沒去賓館啊！你丫自己干爽了，讓哥幾個聽聽還不行？”一個看似很大的人說了句，其他人傳來一陣陣淫笑。“我去個廁所。”林白說了句，起身搖搖晃晃的走了，后面傳來一陣罵聲。“雪兒？”林白恍惚看到一個身影，想努力的追上去，卻不知道被誰絆了一腳，趁著酒勁兒，躺在地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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