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的時候,有段時間很喜歡蘇軾的詞,但坦白的說,我并不喜歡他的人,他與王安石比起來,我覺得少了點實干精神。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一生太匆匆,到最后也許就如同飛鴻一般留下一些爪印,供后人憑吊了。
“是處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獨傷神,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在獄中面對著渺茫的前途,心情那般沉重之下,依舊可以寫出如此流傳百世且略帶騷氣的感人詩句,不虧是宋代一位才子,以至于最后皇帝都不忍心殺他了。其實本來也沒想殺他,關關他而已。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這一定是真情實感,大學時讀了,覺得蘇軾真是一位有情之人,把對亡妻的思念寫得如此感人至深,讀罷讓人久久不能忘懷。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英雄也有遲暮的時候,再牛的人也有不爽的時候,蘇軾一生幾乎一直都很不爽,但將這份不爽寫成詩詞之后,讀罷倒也爽了幾分。
“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我想此刻的蘇軾應該是他一生中最難的時候,既不能回家去祭祖掃墓,又不能為國效力,這份苦、這份罪,真的只能苦苦的獨自咽下去。
他,也有不難受的時候,寫景的詩詞都很絕妙,讀了讓人回味無窮。
“荷花已無擎雨蓋,殘菊猶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柳綠時?!?/p>
“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p>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時”,這是蘇軾題贈惠崇畫作所寫的詩,很有名的一首,全是寫景的字,但卻在人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幅圖畫。
惠崇呢是北宋時期的畫家,擅長畫湖邊小景,能于方寸之內圖寫萬物,曲盡其態。蘇軾的詩,配上惠崇的畫,將詩境與畫境相結合,慢慢地開了后世文人畫的先河。
關于中國的書法和繪畫,從古到今一直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書畫同源”,書法與繪畫從來就不分家,是一體的兩面。
《說文解字》是中國第一部系統地分析漢字字形和考究字源的字書,在它的序言中講到字的起源時這樣說道:“古者庖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視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作《易》八卦以垂憲象。及神農氏結繩為治而統其事,庶業其繁,飾偽萌生。黃帝之史倉額,見鳥獸蹄遠之跡,知分理之可相別異也,初造書契。”
從庖犧氏到神農氏,再到倉頡,中國的漢字逐漸成形,雖然上面的話多少有點傳說的味道在里面,而且也無從考證,但是有一句話卻很到位,那就是“近取諸身,遠取諸物”,這可以說是一個造字的法則。
舉個例子,《說文解字》里有個部首,叫做“肉部”,寫做“月”。凡是和這個部首有關的字呢,都是和身體上的器官有聯系,如腎、脾、胃、肝等等,這就是“近取諸身”。
“遠取諸物”也很好理解,和“木”有關的植物,從“王”字旁的字都是和玉有關聯,為什么呢?在《說文解字》中“王”(wang)字上面兩橫要靠上一點,下面的一橫要靠下一點;而“玉”字也是寫成“王”字的,只不過是三橫之間的距離保持一致而已,就是同一個字,是讀作(wang或是yu)取決于三筆橫畫的排列距離。
繞了一大圈,講了一堆,最后還是來一句蘇軾的詞作結尾吧,“誰道人生無再少? 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發唱黃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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