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槐,那人,那青春

隨著腳步起舞紛飛/跳一曲春天的芭蕾/天使般的容顏最美/盡情綻放青春無悔

李拾生的手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椅子,口中輕輕哼著這首歌,憶起當年生機勃勃的河興村和那個真誠的男人。

她的腿腳已經不利索了,但即便這樣,每年到了槐樹花期,還是會讓孫子推著輪椅來到這里。村口的大喇叭早已破爛,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它的聲兒了。

“乖孫兒,我們回家吧。”她的聲音蒼老沙啞。

那是1975年的秋天。

李拾生是李家幺女,自小體弱多病。她老漢聽了陸家村的楊老頭的話,給她取了這個名兒。

拾生,拾生,撿命,好生養。

李焉多年前嫁給了另一個鎮上的王隊長的兒子。每次拾生去姐姐家,姐姐都會得意地這么介紹:

“俺妹子將來要考中專生哩,了不起咧,不似其他村里女娃兒?!?/p>

拾生恨不得鉆到地里去,聽這句話聽得耳朵起繭子。自從從初中那次得了市里中學第一名以后,她姐見人就叨叨這句話。

但確實是很不得了的,全村孩子里讀完小學的,一個也沒有。更別提升中學,讀初中了。

李焉用帕子擦了擦手上因做飯沾的水。

“拾生兒,拾生兒你擱哪里去哩?”

“姐,在這里哩?!彼筋^探腦地打了個招呼,心里很是煩躁。

但姐姐家來了許多村外的人,也不知是要干嘛的。

和她一樣煩躁的,還有其中有一個看起來很乖巧的一個男孩子,被一群大老爺們兒勾肩搭背的男孩子。

“俺聽說你是中專生畢業咧?”

他被嗆了一口,又靦腆地拿起酒回敬他們,“是,是,吳叔。”

他閉眼悶了一口下去,臉頰突然就紅了起來。還有一兩滴酒水順著他的脖頸流了下去。

他看起來異常的拘束,像是不知道如何與他們溝通。二十歲的男生,硬是被這群熱情的大老爺們兒給整得不知所措。

在門外那顆槐花樹下,他站在那里捂著頭不說話,一動不動。風卻一刻沒有消停,吹著他那本就不安分的碎發。

陽光透過愧樹花和葉的縫隙撒在他細碎的頭發上,給他的發梢鍍了一層金色的漆。

拾生將一碗姜湯遞給了他。

“這是我姐讓我給你的,姜湯可以醒醒酒?!?/p>

他連忙接過來,手還抖了一下,腳步也晃了一晃。拾生連忙扶住他,卻又馬上松開。這樣拉著一個男孩子,村里人曉得咧不知道又要議論些啥。

只見他身體虛晃,然后挺直地倒了下去。


木房子里有著一股草木的芬芳,還有一股子臘肉的氣味。

賀秦風緩緩睜開眼,看著這屋里的周遭。

李拾生淡淡地看了賀秦風一眼。

她正在用一種石器碾壓一堆草藥。

他好奇地走了過去,拿起一片葉子嗅了嗅。

“這是什么呀?”

“別碰?!?/p>

他更加好奇了,忙去看另一只碗里盛的東西。他輕輕地端碗起來端詳著,“我叫賀秦風,你是李拾生吧?!?/p>

李拾生抬頭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我來河興村里的時候就聽村口的廣播在那里吼著,說這方圓百里出了個女縣狀元,想不知道也難?!?/p>

村里的大喇叭一般都不會用,除非出大事,上次出大事還是在三年前,舉國同慶國內第一顆人造衛星東方紅一號成功發射。

少女頭上系著一個藍色布條,身上一件紅色毛衣,襯得肌膚白嫩。她仿佛不似低頭做事,倒像是在做一張卷子一般。專注,堅毅,安靜,充滿著少女感。

少女奪過他手里的碗,“別亂動,我不喜歡別人碰我東西?!?/p>

哦,還忽略了一點,有脾氣。

“你這是什么藥材?”

她用力地用石器攆著草藥,頭上也出了一層薄薄地汗珠。她的眼宛如兩潭秋水,晶瑩透澈。本來看起來應該是個極其溫柔的少女,說話卻有些冷語冰人。

“說了你又不知道?!?/p>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現在可是你們的村支書,再怎么樣我也得體察村里的情況才對?!?/p>

她放下手中的器具,用帕子擦頭上的汗水,將那帕子扔在了旁邊缺了桌腿的老舊桌子上。

“你來了有兩個月了吧?村里的情況都不清楚來做什么?不過是來糊弄一段時間罷了。”

河興村是出了名的貧困,其實也不是這個村貧困,更準確地來說,整個縣都窮。

人們被窮怕了,怕的不單單是物質上的貧窮,更害怕的是心里的貧窮。沒有老師,沒有新鮮血液的注入,這個村就沒有未來。

許多年輕老師和扶貧干部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村里人最開始還怕來多了,不知道怎么安排住處。后來發現多慮了,這些人根本就沒打算長期待下去。

慢慢的,村里面的目標變成了留住一個,哪怕是一個人。

賀秦風看著她冰冷的神情沒有說話。他將手上的碗放到了桌子上,關上了房門離開。屋內又回歸寂靜。

  

自那次和賀秦風不愉快的聊天后,李拾生每次和賀秦風相遇,總覺得格外的尷尬。他倆都不說話,就像沒看見對方一樣。

她捂著鼻子翻弄著一頭牛的排泄物,她幾番想嘔吐,也克制住了。但這次,她忍不住了。因為,這次牛拉的稀得像水一樣。

她肚子里幾番翻滾,鼻子里全是味兒。

“嘔?!?/p>

她硬是將早上吃的吐了出來。

旁邊那頭水牛突然發了瘋,身體跳了起來,塊頭那么大,竟然被一只路過的老鼠嚇到了。它瘋狂地甩動著它的蹄子,砰的一聲,將李拾生踢倒在地。

額頭出了血,血液順著她的鼻根流了下來。

一個身影躥了出來,將牛繩子拉住,她這才免遭一劫。

一個身影將她橫抱了起來,李拾生不穩地摟住他的腰。肩膀寬大,腰卻窄窄的,她抬頭看他的臉。

老天爺,竟然是賀秦風。

  

她閉著眼睛,等待著賀秦風將狼狽的她放下來??墒撬劝〉?,卻聽得賀秦風抱著自己氣也不喘地轉來轉去。李拾生很瘦,他抱著是不費力,可卻把李拾生晃得頭疼。

她睜開眼,看了看離他們越來越遠的村子。

她抬頭望著他弱弱地問了一句:“你這是要抱我去哪里?”

他的皮膚很白皙,與自己每年因為凍瘡而皸裂的手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先別說話,我帶你去醫院。”

這方圓百里哪來的醫院,只有一個小小的破舊藥店,里面的藥物還不齊全。

她剛想提醒,卻聽得一聲熟悉的聲音。

“喲,你倆搞莫子哩?拾生兒,你倆這是談成了莫有?”村里的樹先生(守村人)將手抄在袖子里,一臉吃瓜相。

“阿伯,我……”

“叔,拾生她腦袋剛剛被牛給踢了,附近哪里有醫院么?”

樹先生來了興趣,他拿著他那煙桿子湊到他倆跟前兒。

“腦袋被牛踢了?”

賀秦風低頭,跟懷里的李拾生目光碰上之后,又尷尬地轉過了頭。

“你現在還能走么?”

賀秦風身上有一股子特有的香氣,不似洗衣粉的味道,倒像是一種花草的香氣。

她點了點頭,“只是頭有點暈,我自己去藥店拿點藥就回家了,沒有大礙的?!?/p>

腳上傳來一陣痛感,尖銳的小石頭刺著她的腳心。那只鞋子估計是落在牛圈里了。

“我背你回去吧?!?/p>

樹先生連忙起哄道:“就是就是,沒什么的,這丫頭估計害羞呢。”

“我沒有?!?/p>

  

“叔,我能問你個事兒么?”賀秦風站在藥店外面,揉著因抱了李拾生一路而發酸的胳膊。

“什么事哩?村里事我熟,村外就不一定咯?!蹦菬煑U子里的白煙飄了出來。

他揉搓著自己的手背,還是猶猶豫豫地開口了:“我聽過村里一些之前事情,若是我走了,你們村還招村支書么?”

他吧唧吧唧兩口煙,緩緩地吐了出來。

“招怎么不招勒?只是這個不好說,主要是看有沒有人來勒。”

樹先生手里拿著什么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李拾生搗騰的藥。

“叔,李拾生搗騰這些藥做什么用的?”

樹先生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藥包裹進一個布口袋里。

“拾生這孩子想把村里牛疫治好,還在學校抱了些書回來勒。我看這有學問的孩子就是不一樣。拾生吶是有大出息的哩?!?/p>

“牛疫?我怎么不知道?”

樹先生笑了笑,“你也還是個娃兒哩,這種事情告訴你也沒有辦法嘛?!?/p>

賀秦風耳根子紅了起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沒臉面。他已經是個二十歲的“孩子”了,李拾生卻是個十六七歲大人?! ?/p>

李拾生或許都比自己稱職。自己來了兩個月了,還對村里的事情一知半解。

賀秦風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下因為下雨而稀巴爛的泥土。

那些泥土黏在了鞋底,怎么摳也摳不干凈。

  

額頭繃帶還沒拆開的李拾生站在牛圈外面。致使李拾生受傷的那頭罪魁禍首站在里面。李拾生就和這頭孽畜大眼瞪小眼。

它望著李拾生一會兒,甩了甩頭,然后低頭吃著草。李拾生回憶著昨天的事,腦袋現在還隱隱作痛,實在是惱火。

突然身后出現賀秦風的聲音,他的聲音幾乎是叫出來的。

“李拾生你干什么?不要命了?腦袋被牛給踢傻了?”

李拾生抬頭,眼睛瞪著他。這人咋到處躥?

“你能不能別嚷嚷?”

“你退后一點,再退后一點。別去了李拾生。”

李拾生甩開他的手。

“你做什么?別扯我。”

“你讓我來,你這樣子怎么弄?”賀秦風拿出背后的布袋子。

他打開布袋,里面裝著不知道哪里來的藥酒。其中一個罐子里面泡著一副蛇皮,隨著藥酒晃動著。

李拾生一臉不可置信,眉頭微抬,“你這東西是在村頭買的?”

“昂,你別瞅不上,我這也是有依據的。藥酒可以殺菌消毒,若是全部潑在牛和牛圈里,能把細菌殺個干凈?!辟R秦風得意地說著。

李拾生扶額搖頭,“你這酒,是樹伯平日里買來喝的吧。它的酒精濃度根本不夠?!?/p>

賀秦風微微一頓,撓了撓頭問道:“那該咋辦?”

李拾生拿出自己做的藥,遞到賀秦風手上。

“雖然我這藥也不是很靠譜,但應該比你的法子行吧。那個,要不你去給牛敷上試試?”

賀秦風一臉懵逼,“我?我才到這里兩個月,我……?!?/p>

這牛一蹄子下去能把他五臟六腑給擠出來吧?

李拾生鄙視的眼神再明顯不過。

賀秦風咬了咬牙,“行,你先出來,我進去。”

賀秦風在狹小的牛圈里原地打轉,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接近它。

“你解繩結做什么?”

賀秦風將牛遷出牛圈。

“當然是要和它打好關系了。我先帶它去吃草,在它“埋頭苦干”的時候給它弄上。”

李拾生竟然覺得有點道理,畢竟這方法她沒試過。這些天一直因為這事兒犯愁,得在去大學報到之前解決這事兒。

  

“這里風景真好,城里哪能看見這么蔥綠的景色。”

這炊煙裊裊的村莊為這靜謐碧綠的山脈增加了一些煙火氣?! ?/p>

“那有什么用?很多人還是想方設法逃離這里?!?/p>

賀秦風低著頭不敢應李拾生的話,將牛系在一個樹干上,慢慢靠近正在啃草的老牛。

那牛突然蹦了起來,不管不顧地甩動著頭,向賀秦風沖了過去。

樹干斷裂,那頭牛向李拾生奔了過來。

李拾生看著那黝黑有力的角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嚇得一動不敢動。

就在她覺得她就要被這頭牛翹飛了的時候,賀秦風一把抱住她躲開老牛的攻擊,往草地滾去。

這是他第二次抱她,好似抱順手了似的。他用手護住她的頭部和背部使兩人的身體貼得緊緊的。

他倆不知道那頭孽畜會不會再沖他倆奔來。

賀秦風打算用血肉之軀護著懷里的李拾生,接下那頭畜牲的猛烈撞擊。

在這一刻李拾生和賀秦風都閉緊了眼睛。李拾生蜷縮在賀秦風胸膛里,聽著他越跳越快的心跳聲。

過了半天沒動靜,抬頭一看牛已經跑遠了,越跑越遠。

李拾生立馬推開賀秦風,爬起來追了上去。

好好的試藥,硬是被弄成追牛記了。賀秦風懊惱地抓了抓后腦勺,爬起來追了上去。

他倆氣喘吁吁地追了幾里地抓住了那頭牛時,已經是傍晚了。

天邊的晚霞紅得像團火。

那頭孽畜不服氣地瞅著他倆,身體時不時地蹦噠著。

追上來的李拾生與和賀秦風跌坐在地上。

“對不起,我又添亂了?!彼謸狭藫项^,然后低下頭,手里牽著牛的繩索。

“我也不是什么文化份子,也不是中專生畢業。高中畢業后沒有找到工作,家里人才讓我來這里。”

李拾生將頭發散開,剛剛因為奔跑而散亂的頭發鋪散開來。晚風梳理少女的發絲,撫摸微紅的臉蛋兒,略過細細的脖頸。

“你來我們這里的第一天,我覺得你和其他的村支書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具體是哪里不一樣我也不知道?!?/p>

賀秦風盯著她,“我有什么不一樣?”

“可能是你長得比他們好看些吧。”

賀秦風嗤笑一聲,“你這就叫那個什么來著?臭流氓?”

李拾生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

“”文盲,我這叫食色性也。哪有說女孩子流氓的?”

賀秦風順勢躺在綠色的草地上,仰望著李拾生。仰望著這個充滿活力,巧言善辯,讓人捉摸不透的女生。

“但我倒是覺得至少你要比之前那些人好。想做什么就盡管做就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你現在這樣挺好的?!?/p>

夸獎他還是調侃他?

他想客套一下,李拾生卻已經拉著牛走遠了。

  

今年的初雪來得很早,雪花飄進李拾生房間的,落在那破舊壁爐上。她起身去關窗戶,卻看見遠處有個人影。

賀秦風在那里費力地抱著一個大雪團,腳邊放著掃帚。

這么大個人了,還玩雪?

她沒有理,關了窗戶打算睡個回籠覺。

過了一會兒,她隱約聽見了窗邊有什么東西在敲打著。她翻了個身繼續睡著,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她起身開窗就看見了賀秦風紅撲撲的臉。

那臉不知是被凍紅的還是興奮所致。

“下雪了,你們這初雪都這么大啊。我第一次見雪,這可太冷太壯觀了。”他言語里難掩興奮。

“你的雪人堆成了么?”

他嘆了口氣,“太難了。你咋知道我在堆雪人?”

他對著手吹著氣,紅色毛絨圍巾將脖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雪花落在他的發梢,圍巾上早已像裹了一層雪絨。

李拾生撇過頭:“當然是看見了?!?/p>

“哦,你偷窺我!”賀秦風得逞地壞笑著。

李拾生沒理他,想關上窗戶。

賀秦風立馬伸手攔著,通紅的手指死死地扒著窗戶。

“別別別,我開個玩笑嘛。你出來,我給你看個東西?!?/p>

李拾生不答應,他就撒潑了起來。

“你不出來我就不撒手?!?/p>

李拾生無奈道:“我一會兒還有作業要做,你能不能別鬧?”

李拾生最后還是拗不過他,和他來到了那塊雪地。

潔白的雪地上赫然寫寫五個幼稚大字:李拾生是豬。旁邊還畫了個什么東西,李拾生仔細辨認,是一個豬頭。那四不像的豬頭彰顯著賀秦風“驚為天人”的繪畫功底。

李拾生看著這幾個字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什么神秘力量讓她回籠覺也不睡跟著這個潑皮來到這冰冷的雪地里,見證這下定義般的謬論。

賀秦風一把拉住想轉身就走的李拾生。

“哈哈哈,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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