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還得從我前幾天做的咸菜說起,好多年沒有吃咸菜夾饃,突然嘴饞,跑了幾家菜店才找到小時候那種大塊狀的咸菜。狼吐虎咽兩個饅頭下肚……
背饃,對于70、80甚至90后的農村住校孩子來說,并不陌生,那是一門上學必修的生存技能。初一開始住校,我便開始了長達好幾年的背饃生涯,直至高中畢業。
那時的每周日下午,騎著自行車返校,除了衣服和書本之外,自行車后面必不可少的肯定是一袋沉甸甸的饅頭。初三周末補課就一個下午的回家時間,時常偷懶不回去,我媽總會托同村的同學給我捎來一袋子饅頭。蒸饅頭、切咸菜自然而然成為了我媽每個周日必不可少的工作。
夏天溫度高,饅頭易發霉,可能會少拿點。冬天溫度低,會多拿些,到了學校,一半放灶上(私人的小飯堂),一半放宿舍,放灶上的那一半加熱后,配上灶上的菜和稀飯,算得上一頓不錯的午餐了。而宿舍的那一半,發揮就各有千秋了:有就著辣條吃的,有就著腌辣椒吃的,有就著腌蒜苔吃的,這其中最受歡迎的還數一罐頭瓶熗咸菜。冰涼的饅頭就著咸菜,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相互品嘗。那個時候,似乎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圍在一起吃。現在回想,冬天冰冷的宿舍,饅頭就咸菜是怎樣下咽的?
那時候,一瓶又一瓶的咸菜,一袋又一袋的饅頭承載的不是營養和搭配,而是生存。懵懂的我們也不知道什么是苦中作樂,我們只知道那是父母能給予我們最好的了。而今,咸菜雖已不再是當年的咸菜,饅頭也不是我媽的酵面饅頭,但吃起來依然很香,也許是很久不吃的緣故,也許是它承載了我的青春,承載了我的記憶,無論何時,味道依舊。
伴隨著高中畢業,背饃也算在我的求學之路畫上了句號,它終究成為了記憶里的一道刻痕,深厚且悠長;他更成為了我們這一代人記憶里永不褪色的經典。時代的產物終將伴隨著時代的發展而消失。而后,它除了刻在我的記憶里,還有多年之后被喚醒的味蕾里。
是一段結束,也是另一段的開始……
這幾年,我又開始了新的背饃之旅。每次回老家,不管媽媽還是婆婆,總會給后備箱塞一袋子老家柴火蒸的酵面饅頭。這一幕,那么像當年,卻又不是當年。一切似乎都勝過當年,卻又不似當年。勝過當年的是生活,不似當年的是長大的我們和變老的父母。
當年的鄉里求學路,如今的返程謀生路。愛,綿延不絕,悄無聲息,但它卻裝在了每一袋沉甸甸的饅頭里,裝在了我成長的每個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