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于我而言,也是一個不是習慣的習慣。說是習慣,但又不是每天必需。說不是習慣,但除了茶之外,其他的我又都不習慣。比如咖啡,一直都不怎么習慣那口味,無論是苦的,還是加糖的,或許是天生的平民秉性中就缺乏那種高貴的小資情調?
老家在河南信陽,一直以來都是產茶重地,信陽毛尖也是躋身十大名茶之列,因之信陽在官方宣傳當中,還自稱作“茶都“。老家的茶雖然并不都是頂級毛尖,但都一無例外的是綠茶,于是自小而起,綠茶也自然是最習慣和最喜歡的茶了。
雖然地處茶鄉,但我家并沒有一塊茶園。只老家的房前屋后和菜園子邊上,零零散散地種著數株茶樹。父母也喜喝茶,常年不斷,因之這幾株茶樹自然是用來自給。每到春天,尤其清明節前,待茶樹冒芽一兩天,父母趕緊進行采摘。春天的茶長的快,采的慢了,茶葉就很快長大了,就不適合采摘制作了。采回家后,趁著新鮮,當即炒制,父母的炒茶技術也是自己摸索的。不像種茶制茶大戶,家里配有專門的炒茶鍋灶和工作間,自家炒茶則沒有這么多花哨,用平時做飯的鍋灶就可以了。炒茶前,必須要洗干凈鐵鍋,不能留有一星半點的油跡。炒茶的火候很重要,火不能太小,太小則無力,不足以把茶葉炒熟,也炒不出香氣;火又不能太大,太大則易炒糊炒焦。炒的過程中,要不停翻炒,同時還要進行揉搓。最后,小火烘干,收集保存。毛尖在保存時要防潮防跑氣,古人儲茶常用罐子里三層外三層的進行密封,現在最好的方法是密封后放入冰箱的冷凍層,如此能保鮮很長時間。
好的毛尖茶基本都要在清明之前采摘,是謂明前茶,龍井茶也有此說。明前采摘的茶葉,因其剛出芽不久,新鮮柔嫩,體形較小,形似雀舌。相較家種茶葉來說,野茶的口味更好。以往,老家的深山里常有人深入其中探尋野茶。野茶樹通常生于深山幽嶺之中,不易發現,故身價也高。如今,青壯年基本外出,留守老家的都是老人和婦女兒童,為體力和膽量所限,加之山上的雜樹長久不經砍伐,野茶更是沒人去采了。
一杯新出的毛尖,開水注下,茶葉順水流翻騰浮沉,如少女起舞翩躚,最后根根豎立,葉片也逐漸展開,清香也隨之四溢。
上大學那幾年,常常在回民的帳篷里喝西北的磚茶。記得他們常用一只大鐵壺,放入茶葉和少量的鹽,置在火爐上。因為和綠茶味道相差太大,一開始十分不習慣,喝了幾次之后,倒感覺味道還不錯。這種磚茶或許和回民的生活習慣有關,他們常吃牛羊肉,而磚茶則有消膩化積的功效,可謂是絕配。
到了杭州,喝到了龍井(當然是非正宗的)和安吉白茶,這兩者都是綠茶,味道都是不錯。如同國酒茅臺一樣,正宗的茅臺酒只產于茅臺鎮一小塊地方。嚴格來講,正宗的龍井也僅限于西湖群山龍井村的那幾片茶地,平常人又怎能一飽口福?近些年,杭州的空氣質量是越發的不行了,霧霾整日籠罩大地,不分季節。縱使龍井茶地在群山之中,但終究在杭州城市以內,“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污染自然不可避免,說是天然無污染,那純粹是自欺欺人。但龍井茶的名氣已然響徹天下,這點污染恐怕喝茶人也不再在乎了。
和云南結緣后,也逐漸喜歡上了普洱。生普有生普的清甘,熟普有熟普的醇厚。家里添了一副茶具后,我們常在晚飯后泡上一壺普洱,一家人靜坐喝茶。在我們的影響下,四歲半的女兒也能喝上幾小盞了。每每在飯后就嚷著要喝茶,這應該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