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 ? ? ——讀《擺渡人》
? ? “如果我真的存在,也是因為你需要我?!?/p>
(1)
? ? 火車還在轟隆隆地向前開著,車窗外的風景迅速變化著,我無心去看,耳機里循環播放著同一支樂隊的同一首歌,我強迫自己沉浸于這令人眩暈的旋律中,不去想那些并不如意的瑣事。
? ? 我閉上雙眼,不再運用視覺去感知周圍的一切,只是火車行駛在山區,那些從眼縫里透進來的光忽明忽暗,我知道那是火車在穿過一個個長短不一的隧道。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突然的黑暗讓我覺得透不過氣來,耳朵也隨之嗡嗡作響。好在,有音樂來填補所有不完整的心緒。
? ? 我快要睡著了,可是又被火車突然的加速打破了困意,可下一秒,我還沒來得及睜開雙眼,一道強烈到刺眼的白光從眼縫中射進來,隨后,世界像是顛倒了一般,我不再有任何意識。
(2)
? ? 這是哪里?
? ? 周遭的一切都變了,天空不再是熟悉的灰藍色,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紅,沒有云,只有來自一個方向不停刮著的風。車窗外的群山不見了,火車也消失了,放眼望去,竟是赤紅色地面的無盡延伸,看不到任何建筑物和人的存在。
? ? 有一瞬間的恍惚,我下意識地朝身后的方向看,果然,那里有一個隧道口,像是剛剛出現似的,等待著我的凝視。
? ? 事情果然如我想象的那樣,沒過多久,從那個突兀的隧道里,走出了一個人。她是一個看起來十六七的女孩,深栗色的頭發,碧色的眼珠,穿著一件舊舊的套頭衫和一條修身的牛仔褲,不出我所料,她受傷了,纖瘦的身子搖搖晃晃,衣服上還沾著血跡。
? ? 她正步履蹣跚地朝我走來,可我不確定她到底能不能看見我,于是我想她招手,喊她的名字,沒錯,我知道她的名字,她叫迪倫?!暗蟼??我在這里!”
? ? 然而她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依舊向我的方向走著,隨著她的靠近,我看到了她臉上的困惑和恐懼。我在她面前揮手,她依舊不為所動,相反,她的目光突然聚焦于我身后的方向,我下意識的回頭看,果然,有一個人在等她,那個人是崔斯坦,她的擺渡人。
? ? 沒錯,我來到了這片荒原,和我幾天前在書中看到的一模一樣,書中的一切,包括迪倫和崔斯坦,竟然變成了實實在在的人,出現在我面前,開始上演他們的故事。
? ?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逼真,一樣的開場白,一樣的環境,一樣的情節。之后發生的一切,我早已了然于心,可我還是決定跟著他們,走一走這荒原。
? ? 他們感覺不到我的存在,當然,書中恐怖的魔鬼,也同樣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不過我卻能看到它們,恐懼感時刻充斥著我的內心。我親眼目睹了崔斯坦和它們搏斗的場面,親眼看到了迪倫面對魔鬼時深入骨髓的恐懼,每當迪倫快要被魔鬼拖下去的時候,我都想沖上去幫她一把,可是我不能,我是一個局外人,迪倫的安危全部系在崔斯坦一個人身上。的確,為了迪倫,崔斯坦愿意做出任何犧牲,這種付出根本不需要任何回報。他不止一次的對迪倫說,這是他應該做的。
? ? 為了讓迪倫走出荒原,去到來世,崔斯坦便不再顧及個人安危,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安全地護送迪倫的靈魂到達她該抵達的地方。想到這里,我突然感覺到一絲心酸,我和迪倫的想法一樣,為什么崔斯坦就一定要在這險惡的荒原上周而復始地重復著一件事,對于他來說,這不公平。
? ? 他是迪倫的擺渡人,這是冥冥之中就注定了的??稍谖铱磥?,迪倫又何嘗不是他的擺渡人?
? ? 在他們克服重重困難抵達荒原的盡頭時,我知道他們要經歷一場別離,迪倫就要去往她的來世,而崔斯坦則要重新回到原點。
? ? 這時,崔斯坦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不斷在我腦海里浮現:
? “如果我真的存在,那也是因為你需要我。”
? ? 這大概是書中最打動我的一句話了,崔斯坦為迪倫而存在,迪倫也同樣因崔斯坦而重生。接下來的一切我早已知曉,命運的齒輪看似逆轉,實際上卻是兩個人重逢的鋪墊。
? ? 迪倫不渴求來世,也不甘于等待,那個為自己擺渡靈魂的人,需要她來擺渡。于是我在交界處等著她,等著她回來。
? ? 荒原,又是熟悉的紫紅色荒原。天空又變回了原先那般怪異的顏色,細細聆聽還是有魔鬼歇斯底里的叫聲。那個女孩,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來了。即便有些猶豫,她也沒有退路了,她要找到崔斯坦,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 ? 他們理所當然地重逢了,盡管過程并不順利,當我看到崔斯坦拼命向迪倫跑過去時,那種喜悅油然而生,甚至在心里開出一朵花來。我知道,他們即將完成靈魂的擺渡,再也不會分開。
? ? “你還有信心嗎?”崔斯坦問。
? ? “我心里有希望,還有愛。”迪倫望著他說:“相信我?!?/p>
(3)
? ? 聽著列車員溫柔但是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我難忍困意地睜開雙眼,抬頭看了看電子屏幕,才發覺自己一覺就睡了五個多小時,而列車即將進站。
? ? 我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是它該有的樣子,人們紛紛收拾起行李,準備下車。而我卻打開了背包,拿出了那本被壓得有些皺皺的書,翻開最后一頁:
? ? “嗨?!彼卣f,伸出一只手輕柔地拍了拍迪倫身上的毯子。他的手指順著她身體一側慢慢劃過,最后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 ? “嗨?!彼草p聲回了一句,嘴唇顫抖著露出了微笑,“原來你在這里?!?/p>
? “我在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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