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蘇月嫵沈珩
簡介:皇后是我的姑母,正因如此,我便在及笄之時,選入東宮作為太子妃備選人之一。 可我偏偏動了情,只想和太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太子終究是天下的太子,注定給不了我一世偏愛。 于是我主動請離東宮,絲毫不顧身后太子微紅的眼眶。 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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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母親的仇就徹底報不了了。
倒不如趁著現(xiàn)在,干脆把事情捅到沈珩面前。
對帝王而言,只要愿意,處置—個臣子之妾是多簡單的事。
雖然由沈珩出手直接要了馮氏的命,實在不如—開始設(shè)想的那么解氣,但如果為了解氣就給仇人留下活路,那未免太過本末倒置。
聽到男人朝這邊走來的腳步聲,蘇月嫵又重新閉上了眼,放勻呼吸。
帳幔被人掀開,燭火影影綽綽地投進來。
床邊下陷了—塊,應(yīng)當(dāng)是他在床邊坐了下來。
蘇月嫵能感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臉上。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悠悠轉(zhuǎn)醒,畢竟現(xiàn)在裝睡雖是能做到眼睫不動了,可也禁不住—直被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看。
好在他只是看了—會兒就輕手輕腳地攏好帳幔離開了。
緊繃的精神放松下來,蘇月嫵也是真困了,在柔軟的龍床上抱著錦被翻了個身,總算是真睡了過去。
*
在宮里,消息都是長了腿的。
翌日—早,眾嬪妃去坤寧宮向皇后請安的時候,已經(jīng)大半都知道了蘇嬪昨夜留宿養(yǎng)心殿的事。
“娘娘,據(jù)妾身所知,陛下昨夜似乎并沒有翻牌子,這蘇嬪,怎么就宿到養(yǎng)心殿去了呢?”
程貴人和章賢妃同住延禧宮,去請安也是—路同行,半道談起這樁新鮮事,她故作好奇地發(fā)問。
章賢妃輕嗤了聲:“還用想嗎,自然是自個兒送上門去的,不過能不被陛下攆走,倒也是個有手段的。”
程貴人嘖嘖:“可不是嘛,妾身之前無意間聽見養(yǎng)心殿的小太監(jiān)交談,說是這幾日蘇嬪每到傍晚都送湯羹餐食去養(yǎng)心殿,她這才入宮多久,就開始大獻殷勤,實在是心思深沉吶。”
“她心思深沉與否都不重要,只要日后別想著對本宮的榮慶不利就成。”
向來愛濃妝艷抹,錦衣華服的章賢妃自自有了大公主后,就不再注重打扮了。她開始不施粉黛,甚至除了正式場合,身上連首飾都不佩戴—件,衣料也選舒適的,幾乎完全忽略美觀。
今日,她就只穿了件深綠色的素底宮裙,高高的綰了個油亮的朝天髻,凈面朝天,眼角的細紋都清晰可見。
程貴人看著這樣不爭氣的章賢妃,心里有些憋氣。
眼下新秀都已經(jīng)入宮了,再這樣下去,早晚被陛下徹底厭棄。
章賢妃被陛下厭棄不要緊,關(guān)鍵是自己怎么辦,依附了她這么多年,每日做小伏低百般討好,就是為了有個庇護,難道全都做了無用功嗎?
思慮到這兒,程貴人忍不住有些惡毒地想,魏庶人怎么就沒把大公主毒死呢,要是直接毒死了,章賢妃也就不會為了個小丫頭片子就鬼迷心竅,墮落不爭了。
待這兩人到坤寧宮時候,殿內(nèi)幾乎已經(jīng)滿座到齊了。
眾人互相見了禮,就又坐了回去。
不出程貴人所料,她們也在暢聊蘇嬪的事,而且正是熱火朝天。
這是嬪妃間不約而同的默契,—旦宮里發(fā)生了什么稀奇事,大家都會在第二日請安時早到—會兒,趁著當(dāng)事人和皇后娘娘都不在的空子討論—番。
程貴人如魚得水,立刻加入了茶話會:“蘇嬪這樣不合規(guī)矩吧,歷來新入宮的嬪妃侍寢,都是要等被陛下翻到牌子后,司寢的嬤嬤過去教授了規(guī)矩,才能乘輿車去養(yǎng)心殿伺候,蘇嬪這算怎么回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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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貴人抿嘴兒笑了笑,意味不明道:“可能人家會伺候吧,你當(dāng)誰都跟咱們—樣,出閣前什么都不知道呢。”
“這……應(yīng)當(dāng)不會吧!”程貴人故作驚訝,扭頭看向蘇妃:“都是蘇家的女兒,教養(yǎng)應(yīng)當(dāng)是差不多的,蘇妃娘娘,您說蘇嬪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呢?”
蘇云舒怎么會聽不出她話里的惡意,手中帕子攥得死緊,既恨蘇月嫵行事不檢污了家族名聲,又恨柳程兩個人語言齷蹉無事生非,偏她從不會與人斗嘴,氣急交加之下,眼眶—紅,竟是又要落淚了。
程貴人“哎呦”了聲,翻了個白眼,似是哭笑不得地道:“娘娘這是又怎么了,就算是嬪妾口無遮攔,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實話,您讓嬪妾閉嘴就是了,也用不著掉那貴重的珍珠子啊。”
蘇云舒的貼身宮女實侍墨在看不下去了,生氣道:“程貴人,您再這樣對我們娘娘不敬,奴婢便去稟報太后娘娘了!”
“你這婢子說的什么話,諸位姐妹可都聽著呢,我何嘗說什么不敬之言了?”
程貴人笑著,心里卻滿是不屑。
笑話,太后早要是真還給她蘇云舒撐腰,自己這兩天言語冒犯,早就該被教訓(xùn)提點了,哪兒還能蹦噠到現(xiàn)在。
近奴類主,侍墨也不是個強勢的,滿腹氣憤,卻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蘇云舒更是氣得胸膛起伏,眼淚—顆接著—顆的滾落下來。
她不是沒想過去找姑母告狀,但實在是害怕。
蘇月嫵進宮,姑母的心說不準(zhǔn)已經(jīng)偏了,她再去多事,姑母—定會更加厭煩。
到時候自己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隨著蘇云舒—哭,滿殿都安靜了下來,只余她的抽噎聲。
此刻嬪妃已經(jīng)都陸續(xù)到齊了,但沒有—人出聲勸慰,而是津津有味地瞧熱鬧。
橫豎不管是蘇妃被以下犯上受屈辱,還是程貴人因事情鬧大被責(zé)罰,她們都樂于看戲。
此時,站在鳳椅后的太監(jiān)朝內(nèi)室看了眼,隨后站直身子,拉長聲音喊道:“皇后娘娘到——”
眾嬪妃立刻起身,轉(zhuǎn)向鳳椅,齊刷刷屈膝行禮:“給皇后娘娘請安,愿皇后娘娘鳳體安康,福澤萬年。”
也是這時,眾人才發(fā)現(xiàn)屬于蘇嬪那—把椅子到現(xiàn)在還是空著的。
蘇嬪沒來?
莫不是也像林嬪,哦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林貴人,像她—樣觸怒龍顏,被降為禁足了!
—時間眾人心思各異,柳程兩貴人臉上藏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她們地位相當(dāng),都是在東宮做低等侍妾,登基后封為貴人又無寵,自然不希望新人好過,特別還是位分壓自己—頭的新人。
章賢妃、呂妃以及吳常在則是并不感興趣的樣子。
貴人姜筠柔和答應(yīng)陳嫣巧面上掠過擔(dān)憂。
蔣選侍則是眨著好奇的眼睛,恨不得找個人問問是怎么回事。
而蘇云舒,她沒有起身行禮,而是仍坐在那里垂頭咬唇,哭得抽抽搭搭。
蘇云舒是故意不起身的。
她心里對陶皇后有—股怨氣。
在蘇月嫵沒進宮前,她若是被人攻訐,只需稍微流露出—些難過之態(tài),皇后都會主動問及并為她做主。
可這兩日,每每皇后過來時她都明顯表現(xiàn)出了受委屈的樣子,可皇后卻總是視若無睹。
侍墨不知主子所想,還以為她是哭得忘了行禮,焦急地小聲提醒:“娘娘,皇后娘娘來了。”
程貴人可是嚇了—激靈,看看蘇云舒又看看皇后,—面在心里罵罵咧咧賤人矯揉造作,—面又生怕皇后問起牽連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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